洞口并不甚深,阿舒走了数步,便碰了壁,这是一个假洞,并不通往外面,他骂骂咧咧地下来,只得另作打算。
此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从中寻出路来,不知要耗费几多时日,阿舒颓然下山,心道:“燕大哥阿,燕大哥,你甚么都说了,唯独忘了此事,害苦小弟了!”他哪里想得到,他这个便宜师父是有意将他困在此处,免得他龙游大海,在此大陆之上掀起血雨腥风。
如此这般,寻了十余日,阿舒却发起愁来,原来,酒瓮见底了,在此处,有酒倒好,过得一日算一日,若是无酒,只怕一日也待不下去,这酒如何来亦或如何酿,燕大哥也没说,如何是好,他不由在地上抱头痛哭,只怕再出不去,过得数日,只有自挂东南枝了。
他哭了一回,却隐隐听得远处有虎啸之声,不由眉开眼笑,自己不知,那猫儿却指不定知道,当即循着啸音,寻了过去。
那处所处地势颇高,无奈酒虫作祟,这一路行来,披荆斩棘也不在话下,等他气喘如牛,走到近前,不由大喜,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功夫,此处竟有一个阔十丈,高五丈余的天生石拱,拱外郁郁葱葱,正是人间的风景。
“原来出口在此处,倒是比先前那个逼仄洞口不知豪气了多少倍!”
他赞了一声,随即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景象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事,石拱下面,有一只大猫,来回走动,正是与他相熟的这一只无疑,只是若它停下脚步,便立时凭空消失,看不见丝毫踪影。
“猫儿,猫儿,你在玩什么鬼,知不知道酒在哪里?”他指一指手中银酒壶,对大猫道。
他虽见出口,心中却仍是想着酒,倒忘了要出去的事。
那大猫似乎颇为烦躁,低咆几声,并不理会他。
他平日里与此猫相处甚洽,不知今日这猫为何如此暴躁,或是失了主人,心情郁郁所致,他不敢多问,想了一想,向那石拱之外走去,向外一望,石拱之下,数丈之处,便有缓坡,若小心攀下,应可出去。
但虽只数丈之高,以他的身手,若摔下去,也是筋断骨折
,当即伸脚出去,试探岩壁边缘是否牢固,未曾想,他脚尖刚刚伸出壁台,一只斗大虎头倏然现出,露了尖长雪亮的牙齿,对着他的脚,一口咬落下来。
阿舒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收脚回来,跳了开去,那猫儿一口不中,也不追逐,摇一摇尾巴,消失在他眼前。
“你失心疯阿,我又不曾得罪你!”,阿舒忿忿道,心中突然升起不详之兆:“完了,它是不是不想放我出去!”,假意走到岩边,作势要跳,果然,大猫怒气勃发地现身出来,张开大口,要衔了他脑袋去,没奈何,灰溜溜退了回来。
他回到坟前,对着坟头道:“燕大哥阿燕大哥,你把我一辈子困在这里,叫我如何是好,我年纪尚轻,孤独老死此处岂不残忍。”他心中虽有怨恨,但转念一想,要怪只怪胸前这怪物,如何好好一名乡村二流,却成了魔这么可怕的东西。
既然出口之处有猫头把守,想要出去,唯有从另外地方设法,他看了看绝壁,拿刀过去,要凿一个可供攀登的梯槽出来,刀入石壁,火星四溅,费了半天功夫,才凿出浅浅一道,他算了一算,若要登天而出,只怕要凿到八十岁,既然都八十岁了,还出去做甚。
到得晚间,去把酒瓮翻过来,倒了几口,胡乱嚼些干肉,心中想要发泄,去砍了好大一堆柴火,只燃得烈火熊熊,才疲倦睡去。
到了第二日,翻身起来,又要拿刀去凿墙壁,突然之间听见一声清亮鸣叫,响彻山谷,抬眼望去,不由瞠目结舌,原来缸顶来了一只大鸟,翼阔近丈,盘旋数周,向下飞快地降了下来。
阿舒紧握断刀,躲到一块岩石之后,那只大鸟稳稳落在屋前,阿但见羽翼漆黑似铁,鹰喙弯曲似刀,一双鹰眼,冷电流转,鹰背之上,竟有一人,阿舒见了,不由大叫:“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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