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王爷，陆议郎先是去了李记店铺，接着又进了醉红楼。”柏舟搁下书，“你再说一遍，去了哪？”
“醉...醉红楼”
柏舟敲着手指，微皱眉，敢用我的钱逛窑子，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她那个身子，也不看行不行。
“公子！公子慢些，你拉痛月衣了。”
“姑娘，不好意思，我是有事与你。”陆离撒开手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来这的不都是那种事么”月衣露出大片的雪白抵在陆离身上。
虽说自己也是女子，可这紧实的压迫也着实让陆离一激灵。
陆离不留痕迹地拂开月衣的手，靠在一旁软榻上，“姑娘来首曲听听吧，会奏‘幽兰’否？”
“想不到公子也是喜爱乐曲之人，奴家自然会'幽兰'，可这曲谱我得来不易，公子该如何补偿我呢？”涂满鲜红唇脂的醉咬着陆离耳垂。
“你若弹奏得好，银子少不了你的。”陆离捏着月衣下巴离了自己耳朵。
“嗯...公子明知道奴家说的什么。”
“好，你伺候好了我，我便满足你。”陆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公子可莫要诓月衣。”说罢，便摆好姿势，抚起古筝。
......
...
诤，拨铉的的手停了下来，“公子？”
陆离绕在月衣身后，俯身在月衣耳边说道，“继续弹，我有事交予你。”
乐声在短暂的暂停后又流连起来。
陆离将信塞入月衣袖中，嘘声说“帮我送出去，大佛山，白衣菩萨身后土中，以三石为记。”
“我可以信月衣么？”陆离努力想表现出浪荡子弟的模样。
陆离喘出的气扑在月衣耳边，红了月衣整脸。“公子...公子莫...莫不是都这样...般求人？”
“不是，月衣是第一个，月衣帮我，我并不会亏待月衣的。”
月衣耳角似能滴出血般，“好...好...公子这般磨人，没几个姑娘经得起的。”
陆离轻声说到，“那，便多谢月衣了”便准备起身。
“公子，你明日...还会来看...月衣吗？”陆离看着抓紧自己衣摆的手。
“今日我便要离开齐州，明日是怕是不能。”陆离看着月衣落寞的神情，“有缘自会相逢，下次待我再见姑娘，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
...
“怎得了，方才那位公子欺负了你？”月衣打开门就看见鸨母，“没有，妈妈，那公子人很好。”
鸨母看了看月衣，“莫不是心掉到那人身上去了？”
见月衣没回答，鸨母摆上冷脸色，“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敢肖想别人，看那位公子穿着，怎么也得是贵族权贵，人家来我们这只是图个新鲜，莫把自己看高了，一天想些不该想的，扰了其他客人们的兴致。”
月衣试图争辩“我没有...”“没有最好，赶快给我去门口招客。”
“是。”
“还知道回来了？”
陆离不知道为何听出一丝怒气，可能是谁惹到他了把。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陆离也不想太多话。
“嗯，买东西耽搁了时辰。”
“买了什么？”
陆离摆开一个小包袱，“嗯...给稚鄀的毛笔，还有永易的扇子。”
柏舟看陆离停了动作“没了？”
陆离呆呆点点头“嗯，没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起，“陆离，本王给你四十两，你就买了这两样！？”
“齐州东西贵，喏，这只笔是白狼毫，这柄扇子是...“
“美人有趣吗？”柏舟打断陆离
“啊？什么？”陆离一下没反应过来
柏舟抓住陆离的手腕，扇子也掉在了地上“本王问你，醉红楼好玩吗，窑妓的滋味如何？”
柏舟还不知道她已经发现被跟踪的事，以免暴露，只能顺着他说“不错，古筝弹得一等一的好。”
柏舟被哽到不知道说什么，就听见陆离开口“请王爷松开手，疼...疼”
柏舟放开了手回了房间。陆离捡起扇放回了自己的小包袱，奇怪，自己生气干嘛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我这是，怎么了。”柏舟盯着自己刚紧缩陆离手腕的手，那感觉，细腻如羊脂。
柏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失控，是因为陆离雍自己给的银子给别人买了礼物而自己没有？还是因为花自己银子白日去押妓？一旦人习惯了控制一切向自己预期的发展时，对意外，对任何趋于控制之外的事物就会感到恐慌。对柏舟来讲，陆离就是他渐渐失于控制的意外。
回到房间的陆离揉着泛红的手腕，一心想着信的事。瞧月衣的样子，应该不会食言，只是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同意她的提议。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她的命运会由自己选择。陆离失神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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