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府邸,一片死寂,王万霆阴着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空气凝滞。
王子霄第一个忍不住了,
“爹,这姓石的到底什么人?怎么气焰如此嚣张?”
见王万霆沉默不语,仙儿悄悄拽过子霄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柔声道,
“爹,这石老板与您是旧识?到底怎么回事?您说出来,咱们才好想办法。”
王万霆叹了口气,
“罢了,这场埋藏了二十多年的恩怨,如今也瞒不得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曾经那场宿怨娓娓道来……
石惊云以前是他的发小,两人自幼称兄道弟,虽不同宗,不同亲,但都是临渊城的旺族子弟。
石惊云自儿时起,与王万霆一起,在街边逞英雄,打抱不平,在酒桌上逞酒量,交游三教九流,比起与林长清的关系。更为亲近。
王万霆周周转转,以其敏锐的嗅觉与眼光,成长为城中富甲一方的豪商。
而石家却渐渐没落,石惊云亦失了万丈豪气,不得不低人一等。
那时王万霆做生意正做得起劲儿,便拉石惊云跟他一起做生意。王万霆做倒买倒卖的生意,赚得盆钵满盈,但这种生意最怕的,就是下不供货,上不接盘,果然石惊云联合下游的供应商,把王万霆狠狠地算计了一把,王万霆倒买倒卖的生意也因此破产。
王万霆受此重创,豪饮三千,醉倒在酒楼,凄惨难诉。
天空滂沱大雨,洗刷世间无穷无尽的污秽。
王万霆是生意场的常客,见惯了利益予夺的龌龊行径,只是他没想到,出卖他的,是他视为亲兄弟的挚交。
夜色下的长街,凄冷无比,那也是一个寒冬,雨流成河,漂洋一场兄弟反目,血流成殇。
王万霆与石惊云,在寂静的长街,注目而立。
王万霆将手中的伞摔落在地,二人厮打在一起。
“说!为什么出卖我?”
王万霆一拳打在石惊云面颊,他立刻面色红肿。
石惊云也毫不客气,立刻回了一拳,怒狠狠地说道,
“我石惊云论才华论天赋都强过你王万霆,就因为家中变故,便要被你王万霆指手画脚,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凭什么?”
“所以你便要毁我王万霆的生意,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的生意?你王万霆的生意,是踩着无数人的身家做起来的!我石家家道中落,不也拜你王家所赐?!”
原来石惊云年轻时,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如今家破人亡,自然心有不甘,于是也迁怒于王万霆。
王万霆这才恍然大悟,他扼腕而叹,
“石惊云,王家的基业在临渊城坚如磐石,你决计动弹不得。你死了这条心吧。”
“即便如此,石惊云绝不受你王家的怜乞。”
“念及旧情,我放你一马,这一万两银子你拿着,以后不要回临渊城。”
王万霆命人甩下一箱银票,丢在石惊云面前。
石惊云年轻气盛,一身傲骨,见此情景,更是发出一连串冷笑,
“果然,你王万霆根本瞧不起我,跟那帮势利的人,有何区别?”
他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抹抹面上的血痕,对着苍天惨然长笑,
“你记着,总有一天,我石惊云会风风光光踏入临渊城,到时候,你王万霆便要向我俯首低头!”
风更冷了,雨打在二人衣襟,血迹晕出一片惨烈的红,破碎的衣布跌落在水中,如割袍断义,一场兄弟情泯灭而逝。
石惊云苍凉的背影消失在蒙蒙烟雨中,也模糊了王万霆的双眸,时光随着其湿润的瞳孔,穿透回现实,往事如梦,梦不由人愿。
王万霆讲完这段恩怨过往,已是潸然泪下。
林长清对石惊云的事,略知一二,他无奈摇头,
“爷,此事已成定数,石惊云重回临渊城,明显是报当年之辱。”
“这个石惊云能悄无声息地将云来翻盘,果然是个厉害人物,难怪苏墨染如此笃定可以对付茶香。”
仙儿喃喃自语,原先的一些疑问也水落石出。
“这苏墨染一准儿是勾搭上石惊云,而这石爷又勾搭省城那帮官员。镇长和那些城里的富商豪门,真是趋炎附势!”
王子霄忿忿不平,也急得心乱如麻。
“爷,苏墨染与石惊云联手,两人都跟你有过节,这明显是冲着爷来的……”
林长清神色间的忧虑,更添了几分。
“现在该怎么办呢?……”
石惊云的出现,云来对付茶香的连番操作,令王家上下阵脚大乱。
王万霆本已年迈,又身患顽疾,这沉重的打击,令他憔悴之心再难承受,一口血直涌直唇角。
仙儿与王子霄大惊,忙扶过去,
“爹……”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嘹亮的笑声,
“王爷多年不见,怎变得如此病殃殃的模样!”
石惊云一干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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