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华摊在椅子上,“不成了,如此下去,解开密信也来不及阻止鹿王的阴谋。”
公孙束赞同颔首,“或许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
衣沐华眼睛一亮,“我们的天牢里,不是关着一个善于搞阴谋的徐意么,我们大可问问他。”
公孙束摸了摸衣沐华的头,“此话正是我想说的。”
两人一起前往天牢,徐意见两人到来后,微微一笑,“看来鹿王已经行动了。”
公孙束说道:“既然你猜到他有所行动,应该也知道他会做什么吧?”
徐意淡淡道,“告诉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凡事讲利益,是他的作风。
公孙束说道,“眼下圣上还没决定要不要放你。”
大陶国已派使者来信城,意图赎回徐意,使者还没到,徐意能否恢复自由,全凭平成王一句话。
徐意露出自信的笑,“你们不敢杀我,用这些威胁不了我。”
衣沐华和公孙束互视一眼,衣沐华说道,“我是不能杀你,但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却由我们说了算。”
徐意冷冷看衣沐华一眼,“没用的,我不会说一个字,除非你们大平国肯与我们大陶国联手。”
“怎么联手?”
“我们大陶国拥有铁骑,你们拥有铁矿盐矿,只要我们联手,天下便归你我两国了。”
徐意言外之意是扫平其余三国,五国成为两国。
“归为两国后,你又想着一统了吧。”
徐意没有否认,“那是后代的事了,眼下天下可以分两家,就不该存在五国。”
衣沐华生于和平年代,在历经战争,目睹尸首遍野后,她更珍惜和睦,“存在即合理,该不该由不得你说。”
徐意看了一眼公孙束,“你可以将我的意思转达给平成王,如果他愿意,他会是未来两霸之一,如果他不愿意,也许就活在史记里了。”
公孙束沉默,牵衣沐华的手,走出天牢。
回去路上,衣沐华问他,“你觉得圣上会答应吗?”
话出口后,衣沐华觉得自己犯傻,君主都喜欢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平成王说不定还乐意与大陶国联手,成为一代霸主呢。
而他成为霸主的代价,便是大平国将士的流血,包括她和公孙束。
公孙束握衣沐华手,“我不知道圣上会不会答应,但我会尽力劝,大平国人民更需要休养,而不是连年征战。”
接连两场战争,大平国也伤了元气,继续征战,民将苦不堪言。
衣沐华庆幸公孙束不像徐意,只想着成就霸业,不顾民间疾苦。
假如他真像徐意,自己也不会喜欢他吧。
思及此,衣沐华不禁微笑,公孙束奇怪看她,“笑什么?莫非是解开那密信了?”
“我笑自己眼光好,挑了个好夫君。”
“现在才发觉,未免迟钝了些。”
“觉察了,总比不觉察好。”
两人身子晃动,车轮发出哐当声,马车上了半月桥。
桥下是碧心湖,桥边有人投食,引来湖中鱼儿。
鱼儿聚在桥下,张着大嘴,衣沐华望着这些鱼,脑子忽然闪过一句话,若你见到鱼就以字最后一笔看。
衣沐华慌忙掏出颜宝给的手帕,按照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起,逐字往前,她拼凑出完整三个字,杀徐意。
鹿王猜到徐意提出大陶国与大平国联手之计,故而命他的人杀徐意。
徐意一死,大平国和大陶国的联手便不会进行,而且还能挑拨大平国与大陶国的仇恨。
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公孙束见衣沐华对手帕发愣,问道,“怎么了,你看出了什么?”
衣沐华本该将上面的密语说出,可她开不了口。
密信是大陈国细作沟通的,她能读出,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一旦她说出来,难免会惹人怀疑。
她刚洗脱嫌疑,不该再让自己陷入不白之冤中。
衣沐华思量再三,决定先不说,“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以鹿王的心思也许猜到徐意准备与我们大平国联手,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暗杀徐意?”
公孙束沉吟片刻,“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天牢。”
待公孙束离开,衣沐华独处时,心乱如麻,她记起了那个梦。
若真有人杀徐意,那就证明梦里所有的事都是真的,那她是谁?
难道真是,衣沐华摇头,不让自己往深处想。
到了府门前,衣沐华正欲往里走,旁边传来轻咳声,侧身发现常恒站在不远处,正朝她招手。
衣沐华想了想,走到他面前。
没等衣沐华发问,常恒说道,“沐华,你赶紧走吧。”
常恒面色焦急,又刻意压低声,显然是清楚某些内情,衣沐华联想成亲前,他劝自己好好考虑,问道:“为什么?”
“他们对你的怀疑一直没有打消,公孙束之所以与你成亲,是要探你真实身份。”
衣沐华心里慌乱,“不,你胡说,公孙束一直相信我的。”
常恒叹息,“我之所以被调走,就是因为成亲前劝你三思,假如公孙束没有其他目的,何苦调走我。”
衣沐华沉思,常恒说道,“我这里有块令牌,你拿着它可出大平国,你帮过我,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常恒还了恩,匆匆离去。
公孙束对衣沐华起疑的话令衣沐华思绪彻底紊乱,她浑浑噩噩走进衣府。
一个时辰后,推门声响,公孙束走进来,他欣慰道,“幸亏你提醒,我去到天牢,排查所有人,果然发现了杀手,要不是你及时说,今日徐意便死了。”
读信的方式印证了,那不是梦,是回忆。
衣沐华内心受到极大震动,却装作平静无比,“阻止就好。”
公孙束没有发觉衣沐华不对劲,“我们已经将徐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圣上派侍卫把守,往后鹿王的人再杀不了他了。”
“那就好。”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忽然想到鹿王会行刺徐意的?”
衣沐华心一紧,“我,我就是把自己当成鹿王,若是我想使坏,应该做什么,然后就想到了。”
公孙束笑了笑,“圣上问起,我也是这么回的。”
听闻平成王问起,衣沐华更紧张了,“圣上怎么问这种小事?”
“没有消息来源你却猜到对方的行动,这本就令人奇怪吧。”
衣沐华干笑两声,“圣上可信了你的话?”
“别人恐怕不会信,但你一向异于常人,圣上也没说什么。”
衣沐华沉默,不大相信平成王没起疑。
公孙束又道,“方才见了义父, 他问起密信之事,他还以为是你解开了密信。”
衣沐华苦笑,颜宝猜得真准,她的确解开了密信。
“他还说我们真解不出来就别为难了,他们好像已经抓住一个细作,兴许能从这个细作身上问道解密信的办法。”
衣沐华身子顿住,万一他们解开密信,发现是杀徐意三字,会不会联想到自己?
难道原主真是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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