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腊月寒冬,俄罗斯境内,伊尔库茨克某地。
深夜,天空上飘着雪花,路面上的积雪开始结冰,道路两旁的松柏上,满是晶莹剔透的冰尖,寒风吹荡时,常常带起一阵雪飞舞,最后在明月的照射下消失不见……
凌晨两点过后,一辆由东到西的白色轿车缓慢驶来,最终停在了一座古堡的大门前。
古堡的两侧,分别有两个拿着盾牌长剑的雕像肃穆而立,积雪在雕像的头盔上堆积了少许,古堡呈南北建造,长宽各十九丈,硕大的藻色城墙有五米之高,城墙之上建造的有一处房屋,作为守夜人居住的地方,虽已过了凌晨两点,但古堡里依然有灯光闪烁。
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
三人一袭黑衣,披风带挂,头上带着狗皮帽子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当三人走到大门前时,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抬起头,看向城墙上亮着灯的房屋喊道,“张叔是我,开门。”
大门前有处遮掩的地方,三人走到房檐下之后,随之脱下了披风和狗皮帽子拿在了手里,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这才露出来了原来的样貌。
站在最左侧的女人一米六七的身材,较为偏瘦,皮肤为小麦色,她的头发很短,右脸上有一道刀疤,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两只眼睛在深夜里绽放着光芒,长着不大不小的鼻子,小嘴巴唇肉很薄,那一道刀疤,仿佛没有减少她的惊艳,反而是增添了不少女子血性。
紧挨着女人的男子,一米七八的身高,身材匀称,他梳着大背头发型,刚刚的狗皮帽子有些压弯了头发,此时他正在整理着,深邃的眼睛仿佛如龙在渊,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脖子上带着一条项链,项链的中间部分是一个古铜色八卦。
站在最右侧的男子,有一米九之高,面容粗狂,浓眉大眼,留着大胡子,此刻刚点燃了一根雪茄抽着,他背对着大门,虽然冬天穿着很多衣服,但依旧掩盖不了他那壮硕的肌肉,硕大的手掌握成拳,一拳之力少说也有几百斤。
不多时,大门大开,从门内露出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有些驼背,他艰难的抬起了头,看到三人到来喜笑颜开,“小少爷来了啊?”
带有八卦项链的陈如风点了点头,“嗯,张叔,我外公还没睡吗?”
“没呢,老爷知道你要来,一直没睡。”张叔答道,然后他把一侧大门彻底打开,让开了位置,让三人进来。
三人进到古堡里之后,先是穿过一条由鹅卵石铺的道路,这才来到了一座院落前,只见大门上挂放着一张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
“天宗仁和”
闻名便以为这是一所商会组织,其实不然,只不过是在伊尔库兹克的摆设而已,在城外以北三百里,入眼皆是参天大树的林场,表面上这是天宗仁和赖以生存的资本。
实际上,天宗仁和却是一处杀手组织,起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本来的宗会在内地,只不过随着兵荒马乱年代的更迭,转移到了此地。
少许,陈如风带着仇五,木灵,走了进去。
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还没入睡,他正站在一张桌旁,桌子上有一块长方形的金镇尺,压着一张宣纸,老爷子正挥动着毛笔,在练字。
入目,大厅里,除了老爷子外,还有两个男子,一个年过半百,一个三十出头,前者坐在左侧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后者站在前者身后,一言不发。
“外公,我来了。”陈如风进门后,立定住身子。
老爷子闻声,放下笔,转过头,花白的头发,眼睛有些浑浊,他看了看陈如风,仇五,木灵三人后,点了点头。
“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年了。”
“是啊!一转眼二十四年了,如风他们都大了,也是时候了。”坐在一旁的中年睁开眼,望向门外的夜,有些自言自语。
二十四年,对于每一个正常的人来说,都会经历,但陈如风,仇五,木灵,三人不同,他们三人幼时差点死去。
老爷子慢慢走到陈如风,仇五,木灵,三人身前,转悠了下,拍了拍陈如风的肩膀,“想好了?”
“嗯。”
“嗯。”
“嗯。”
三人异口同声。
“也罢,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吧,你们父母的仇,就由你们自己去解决吧!”老爷子说着话,有些忍不住眼角的泪水转过了身。
因为,三人的父母,都是死于老爷子的二儿子手里,这也是这么多年过去,身为杀手组织的头号人物,他没有替这三个孩子报仇的原因,毕竟血浓于水,他下不去手……
当初,老爷子答应过陈如风三人,只要在二十岁之前完成训练,经过生死考验后,就让他们去报仇,实则早就在三人二十岁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老爷子布下的任务,只不过老爷子念及三人年幼,这一去又是异国他乡,所以才又多加了四年。
片刻后,坐在椅子上的中年起身,来到了陈如风的面前,这位是陈如风的大舅徐长君,身后跟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是陈如风的表哥徐闻。
“唉。”徐长君长叹一声,嘱咐道,“此一去,路漫长,如风啊,你比仇五,木灵,他们年长一些,理应对他们多有照料,况且,各种考核成绩,你也是名列前茅,你们的父辈又都是金石之交。”
“好,舅舅,我记下了。”陈如风点头。
嘱咐完陈如风,徐长君又看向仇五与木灵,“你们二人,也很优秀,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徐长君看向仇五的眼睛,“小五,你虽然一身蛮力,但往往有些事情考虑的太少,忽略的太多,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徐长君伸手指向门外,“你看那天空中飘着的雪,如果落地之前,它们早就想好了归宿,可又有几瓣是如约而至,天气决定了下雪,而风才能决策雪的去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意气用事。”
仇五一向性格暴躁,这回却出奇的没有反驳,木讷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去,有可能就回不来……
徐长君又看向木灵,脸上没有对仇五的深沉,而是一脸淡笑,“木灵啊,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我最后一次见他,你知道他说过什么吗?”
木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徐长君走向门旁,看向夜空,“那年你还在你母亲的肚子里,你父亲说,等你出生,无论男女,他都希望让你远离都市的喧嚣,过着安享太平的日子,教你识字,教你做人,好好抚养你长大……”
说着说着,这个往日里从来不会煽情的男人,竟然有些潸然泪下。
“可是他没有等到那一天……”
木灵冷静的可怕,她语气平淡的说道,“舅舅,别说了……”
一时间,大厅里落针可闻。
然而,在众人交谈时,陈如风的外公就离开了,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最不愿等,也愿意等的这一天,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二十多年前的那天晚上,陈如风的二舅勾结外族,为了前程似锦,在云南境内设下陷阱,一举将三家血洗的噩耗他是永远忘不掉的。
陈如风的外公,这么多年一直在给二儿子赎罪的机会,哪怕他说一句知错了,就算豁出去他这张老脸,他也会保他二儿子不死,但二十多年过去了,传回来的消息是,他二儿子的毒品生意越做做大,在缅甸境内甚至都养起了自己的兵团。
徐闻走上前笑了笑,打破了大厅内的尴尬,“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在兵器库,你们自己去拿吧,桌子上的宣纸下,是爷爷准备的资料!”
“嗯。”陈如风点了点头,迈步走向桌子旁边,看到宣纸上写着四个字,“落叶归根。”
这四个字的含义不言而喻,陈如风不懂的是,究竟是死的落叶归根,还是活的落叶归根,说其前者,可能他外公是想让他带回活的回来吧!
扯开宣纸,宣纸下有几页资料,资料上有陈如风二舅徐问天的最新消息,以及势力范围图。
仇五凑着脑袋看了看,惊愕道,“徐问天最近可能在新加坡?”
“应该是,资料上显示他最近要在新加坡处理一些事情。”陈如风一边看资料,一边回道。
木灵伸手指了指势力范围图,“风哥,你看,徐问天的势力,近几年一年比一年大,这次暗杀会很困难。”
“嗯,我知道,我们路上再说吧!”陈如风怎会不知资料上显示的是什么,他也有些无奈。
他把资料收好,与徐长君,徐闻告别,三人谁也没有去打扰老爷子,再去兵器库拿上两个黑色皮箱后,就这样匆匆忙忙的离去。
出了门,三人坐上汽车,随后消失在了深夜里,谁也没有回头去看那座古堡,三人皆目视着前方,因为他们知道此刻最想做的是什么。
这时候雪突然停了,然而征途只不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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