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声响彻云霄的钟声响起。
这一天,是悟尘域所有修者的“盛宴”,不论是正是邪,几乎聚集在一座名为“万法皆空”的高山下。
人,妖,怪,鬼,精灵,异人,神,魔,佛……等等,在万法皆空山下,你都能看到。
为什么他们都聚在这里?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了耸立在山巅之上的钟。
这不是普通的钟。
这是流传在悟尘域的传说,每隔一万年才出现,它出现的区域,自成一方世界,任何修为的强者来到这个世界,都将瞬间失去修为,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什么道法都无法使用,一旦离开那个世界修为就会自动回复。
有的试图使用道法攻击,结果就像泥入大海,半点涟漪也惊不起,有的就是不信邪,继续使用更强大的道法进行攻击,结果他的道法竟然被反弹回来,他就没后来了。
因此这座山便有了“万法皆空”的名号。
传说中能越靠近它而不身亡的生灵,日后都将成为一方豪雄,声明远扬。但传说中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接触到它,更何论拥有它。
传说至今刚好十万年了,所以说这已经是它第十次出现了。
没有人知晓它真正的名字,古往今来的修者们依据自己所了解到它的特性给它取了一个称呼。
弃天钟。
它不容于天地,自成天地,它隔断万法,独成法界。
靠近它的生灵会受到的考验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灵上,越是靠近所受的考验就越残酷,往往在你身上的考验不是生死的选择,而是选择哪个地狱。
因为成功往往建立在血腥黑暗的地狱之上。
这就是弃天钟,背离天意的存在。
弃天钟呈混沌玄黄色,钟体外隐约看到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环绕绕,钟声浩荡,响彻整个悟尘域。
众生灵望着那崎岖陡峭,险峻异常的高山本来都心生些许忌惮,可是弃天钟焕发的五色豪光,又使得ta们目光变得炽热了起来,不加掩藏的贪婪。
很多生灵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冲向高山,贪婪蒙蔽了ta们的双眼,忘记了自身道行,还未到半山腰,便已经身死道消。
这不禁使得在场所有的修者心惊胆寒。
“这不是我这等人物可以触碰的存在。”有的修者在亲眼目睹贪婪者身死道消的场景纷纷离去。
而留下来的修者不是堂堂一派之长者尊贵,一方之枭……就是名动四方的少年英豪 ,拥有特殊体质的异人 ……
上山前三道难关。
风刃削皮,剑雨刺骨,血雾噬魂。
“天歌……”紧握的手舍不得放手,哽咽声满满地担忧。
“清涟,放心吧!我会活着回来的。”叫天歌的男子,身披着黑金盔甲安慰了名为清涟的美丽女子,指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地点了一下,并在她耳边用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保证道:“因为我舍不得这么貌若天仙的娘子守寡。”
“啐……你说什么呢,没正经的。”清涟虽然口中嗔怪,其实内心十分感动,她清楚他不想让自己太担心而转移自己的情绪。
“楚天歌,你是我归元山庄悟性最高的亲传弟子,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失望的。”
“是,宗主!”
“快看,那是归元山庄的楚天歌,他上山了。”
“他可是豪杰榜上位列前茅的青年才俊。”
楚天歌这一动,立马引起大风浪,等到他越过半山腰时,还在观望的各方势力开始坐不住了,因为那是公认的死亡边界线。
紧随着,豪杰榜榜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动了。
真正的一方雄主却是没有一个行动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青年才俊层出不穷,而能镇得住场面的强者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成功的,一旦这个主力没了,平衡就被打破,等待的只有被无情的馋食。
所以各方势力都不约同选择观望不亲自出手,出动己方的天之骄子。
“爹,天歌度过了半山腰。”清涟七分担忧中带着三分惊喜。
然而,归元山庄的庄主望着女儿清涟,脸上没有多大的兴奋,反而更加担忧了起来。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后半段,梦幻泡影。
遥想当初多少青年才俊都是栽在这里。
“越是能靠近它,日后你的成就就越会更高,我也放心把归元山庄交到你的受伤了,我的女婿,楚天歌。”归元山庄庄主手里捏着冷汗,说不担心是假的,其实他也不希望楚天歌去冒险,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守寡,奈何楚天歌在众门人面前主动请缨,他无法下台,只好顺着他激励众门人。
能登上豪杰榜哪一个是简单货色,大部分的人也度过了半山腰,只有少许被风刃雨剑雾霾吞噬,身死道消。
在爬至半山腰,不论是谁身上的防具早子残破不堪。
在往上可不只是身体上的考验还有灵魂上的折磨。
“断无痕,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居然勾引外敌,你对得起待你不薄的族人吗?你还有心吗?今日我杀不死你,我妄为断氏子孙。”楚天歌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就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满眼怒火举枪向自己杀来。
无法动用道法的他依据多年来的在死亡边缘磨练出来的本能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断无痕?嗯?断氏一族!我什么回到这里了?我不是在……”楚天歌越是想要回想,
越是头疼欲裂,真实触感,真实的场地,往事如今却神奇重演起来。
“死来!”容不得他多想,那人又向他攻来。
“哼,待我不薄,哈哈……笑死我了。”楚天歌仰天大笑,没有丝毫的悔意与愧疚,家族亲情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了。
“早年,要不是我展现才华,让你们有所顾忌,否则我父母遗留给我的财产恐怕早已经被你们夸分干净了。在我启发了修炼资质之后,你们发现我资质低等,这辈子难有大作为,就以种种借口夸分我父母的财产,以子虚乌有的理由打压我,让我永无翻身的可能性。哈哈哈,这就叫待我不薄。”楚天歌冷笑连连。
“混账东西,为了家族的繁荣,资源就该分配到资质优等之人身上,没有优等资质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人见楚天歌就连一丁点自责都没有,更加愤怒了。
“没有选择的余地吗?哈哈……看看今天的现状,被你们轻视的断无痕,在俯视你们。你们今天谁又能想到断氏一族会被你看不起,任你们操纵小小不起眼的断无痕给招致毁灭呢?”
“愚蠢的家伙,你以为叶氏一族会放过你吗?”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亲爱的族长大人。来吧!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已经死了的人,就该好好的死去。
消失吧!带着你满足的执念下地狱去吧!
楚天歌这时不再躲避,任由长枪穿肠而过,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随着眼前的世界如破镜一般碎裂,他的意识也回到了现实。
望着弃天钟,他再次张开那双早就鲜血淋漓的手,拖着受伤的躯体再次攀峰。
哀嚎的声音从来都没有停下过,那些没有经受住考验的豪杰人物,在声声哀嚎中掉落,最后被风刃剑雨雾霾吞噬,渣都不剩。
楚天歌越是往上越感觉压力越大,好像背上,肩上,腿上被挂上看不见的重物,还要躲避时不时出现的风刃,雷电。
他才刚躲过一波攻击,眼前的景象忽然转换。
古月诗,铁峰,幽冥,血魁,楚天歌。
一张张熟悉得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些人都是死在他手上的人,然后他利用他们的身份谋取修炼资源。
“断无痕,我古月诗,待你如知己,为何要杀我,为何?为何啊!我恨啊!”
“为什么你救了我又要杀了我,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让我亲眼看着的族人被你残忍的一个一个屠戮,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曾经我天真的以为你是我最要好的兄弟,过命交心的好兄弟,没想到你却是炼狱里出来的修罗。我要你死,要你死啦!”铁峰似哭似笑,状若癫狂。
“无痕宝宝,你的灵魂还是那么诱人,好想一口咬掉,但是不行呢?一口咬掉以后就没有机会尝到你这么美味的灵魂了,我可不舍不得,让我把你养得肥肥,然后一口一口的品尝你,再养肥你,再一口一口的品尝,这样我就永远享受到你灵魂的美味。”幽冥露出那让他熟悉的阴冷笑容,然后不急不缓的靠近断无痕,让他回想起自己的灵魂一口又一口被啃食的那种痛苦。
“闪开,他是我的,他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炼制血蛾的好材料。有了他我就可以纵横天下,无人可挡。”血魁背着那血色葫芦,那是断无痕毕生都无法忘记的折磨。
“断无痕,夺舍夺妻之恨,我楚天歌此生不报,永不超生!死来!”
断无痕此时根本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他的躯体被他们五人以各种惨无人道的手段折磨着,紧接着,不仅只有他们五个人,还有很多被他直接或者间接害死的人慢慢涌现,他的躯体被他们拉扯、啃食、灼烧,炮制、凌迟…还有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残忍手段。
然而不论他们什么折磨他,他都没有完全死透,他的意识很清醒,只是他的痛觉已经麻木了。
我的旅途到此为止了吗?
在无尽的折磨中,他模模糊糊,隐隐约约中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询问。
你是谁?为了什么而活着?你要到哪里去?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我是谁?”
“我是断无痕?叶子凡?古月诗?铁峰?幽冥?血魁?楚天歌?哈哈…”
“名字对我来说很重要吗?不过一种称呼罢了,一种身份证明而已。”
为了什么活着?
为了变强,强大到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要到哪里去?
去能让我能更快地强大起来的地方。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亘古不变的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所以,我选择强者之路!即使死在这条路上,我也要背负强者之名入地狱!
“等等,不对,这里是?!
“呼呼…呼…”断无痕猛然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是一个秀气可人的女子趴睡在床边。
精致明亮的吊灯,典雅却不俗气的灰色被子,柔软而舒服的床,松色的墙壁,挂着两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女各合照,照片上的女子很像眼前开心又担忧的女子,原来她被他惊醒了。
“恒,你终于醒了。”
“水,给我水!”断无痕发现自己的身体很难受,头特别重,口很渴,声音变得沙哑。
“我这就给你倒水!”女子急忙给断无痕拿水。
“你慢点喝,别呛到了。”女子担忧地道,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断无痕喝过那名女子递过来的水,稍微缓过来后,冷静地看着那名女子,他的记忆很模糊,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女子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他没有拒绝,他看得出这个女子对自己没有威胁,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很在乎,很担心。
“烧已经退了。”女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鼓着嘴,嗔怒:“恒,你疯了吗?连续18个小时给病人动手术,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说着说着,眼泪居然禁不住流了下来。
“姑娘,你先别哭,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断无痕只是稍微想了想,头就变得很痛,犹如被万针穿刺。
“啊!我的头。”
“姑娘?”
奇怪的称呼。
女子神情一震,察觉到断无痕不像是开玩笑:“恒,你因为长时间工作而发了高烧,三天三夜了,所以烧坏脑袋,痴呆了吗?,你仔细看着我的脸,我是你的妻子啊,聂晓芸,你是我丈夫段恒,你我青梅竹马,我们如何相恋,到步入婚姻殿堂,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聂晓芸…段恒”…断无痕口中呢喃:“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竟将这些种种都忘记了吗?”
数日时间,他渐渐了解了自己的身世,记忆也渐渐恢复,想起他们如何相恋的过程。
他和聂晓芸从小是邻居,关系很好。父母不在家时,聂晓芸一直陪伴段恒,从小喜欢段恒。
后来,在她母亲的误导只有成绩超过段痕才能被段恒认可,聂晓芸认为要追到段恒就要比他强,因此渐渐变得十分好强。奈何断恒的成绩常年列于学校第一,这让她十分不服气,老是要和段恒竞争,段恒也只好处处让着她。情人节那天本来要送情人巧克力给段恒表白,结果在送巧克力引发误会导致失败后,自行脑补被段恒“拒绝”,为了赌气和安慰自己向校草向马克表白,被接受了。
后来在一场学校舞会上,马克宣布和别的女生订婚,被聂晓芸当场指责。而马克不但不道歉,还把所有责任推卸给她,说她不是正派女友。由于好胜心强,要面子,被马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直戳软肋,沦为了笑柄。由于这场事件,她就此和马克分手。
她也就此把自己锁起来,不去上学,不出门。段痕出于担心最后去见聂晓芸,想要开导她。而聂晓芸给了段恒一个紧紧地拥抱,把自己的委屈与真实的感情全部说了出来,段恒才知她一直爱着自己。
段痕看着聂晓芸,感觉不到自己对她有什么感情波动,很冷静地打量她。雪肌贝齿,青丝如瀑,身姿窈窕,又朴素清纯。此时美眸藏光,楚楚动人,乃是绝世的美貌。
“我真的爱她吗?”段恒心中一叹,默不作声。
聂晓芸握着段痕的手,絮絮叨叨地述说往事,企图让他回忆过来,记得两人相爱的点点滴滴。
那一幕幕的往事,或许平凡索屑,但都蕴含着两人的情意。
段恒心中的爱意也渐渐被唤醒似的,他注视着聂晓芸的双眼,伸出手来,抚摸她细嫩至极的脸颊,轻声唤道:“芸儿……”
“嗯。”聂晓芸连忙答应,一把抓住段恒的手,让他的手心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然后她深情地回视着段恒的双眼,又唤道:“恒…”
休养了几个月后,段恒彻底恢复了记忆,再次投身医疗事业,救了一个又一个病人。
也因此深受众人拥戴,还被院长钦定为下一任院长,被许多人羡慕着。
他按住自己的心脏部位。
“为什么我总感觉到空虚?”段恒摇了摇头。
聂晓芸噗嗤一笑,如牡丹花开,美不胜收:“恒,你空虚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少人羡慕着。”
段恒脸色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他们羡慕我?无非是财富、天赋、机遇、权势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变得冷漠了起来,目光透出锋利的冷,那是见惯许多生死后才有的眼神。
“恒…你什么了?”聂晓芸微微变色。
段恒认真地看着她,望着这张动人的,令他钟爱至情的美人儿。
段痕不屑地冷笑:“如此种种,不过如此!”
下一刻,一切轰然崩塌。
面对而来却是风刃,雷电。
“哼,那就赌一把!”断无痕避无可避,却没有任何紧张。
你控制得住我的灵魂吗?
只见断无痕被风刃与雷电粉碎,化作血雨。
血蛾邪典第九重。
血蛾重生!
然后在众人不可置信下血雨瞬间化做一只灿烂血蛾,扑哧着凄艳的翅膀极速飞向弃天钟。
他,只有一瞬之机!
接触到弃天钟的血蛾被这个世界的法则压制化为原形:“看来是我赌赢了。”
断无痕赌这个世界法则控制不住自己的灵魂,他从心灵考验作出大胆的推测,如果灵魂真的被控制,那么他也不可能从考验中挣脱出来。然后利用灵魂的力量施展血蛾邪典。
“快看那是血魔断无痕,他不是楚天歌。”
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刚从震惊中回过神,再次陷入更大的震惊。
“他不是天歌,他是血魔断无痕,什么会这样?什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清涟不可置信地冲向山的方向。
归元山庄庄主急忙阻止。
山下发生的躁动根本没有引起断无痕的注意。
他的身上被五色豪光包裹着。
然后困扰他很多年的血蛾邪典,最后一重——血蛾化龙,再这一刻竟然被他悟出来了。
断无痕感叹到:“原来如此,越是靠近弃天钟,悟性就会变得更高,我接触弃天钟,竟然能让悟出血蛾邪典最后一重,难怪传说越是靠近弃天钟的人,前途无量。”
还没等断无痕回味,弃天钟竟然将他摄入。
紧接着弃天钟化作一道宏光冲天而去,不知所踪。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