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才吴坤的烦恼》

夜风西抚,月辉下明,星闪不见,树影沙沙,

入夜的北镇多了安宁,中心地带却灯火酒绿,青楼长歌声声鸣,来客不疲此乐行,酒馆杯深愁醉几,几锣惊喝夜空冥,便携体乏神也慌,入晚者入梦,无梦者无眠。

而在这吴府之内有一个小娃娃睡不着了。

甘录纪360年,乾国府下令进行了乾武院新一批的招生,其时间为一个月,凡是有资质和慧根的,通过乾武院考试便可入学院为国效力。

此令一出,全国云涌,这三年一招生的平步青云的起点,让世人也都为之眼红,人们口中相谈甚多。

相传甚巨,街头巷尾都是这乾武学院招生之事。

吴天却高兴不起来,他有的时候也恍惚,按步云游老仕的说法,吴家天降之子,必是吴坤无误,大有作为的也应该是自己的孩子,可这娃自幼时抓周那一惊人之举之后,再无其他让人惊讶之处。

眼看吴坤已然七岁正是入乾武学院的好时机,如果进不去,丢了吴家脸面不说,这吴家往后还怎么确保吴家不受乱世所困,不粘霉运所囚,吴天整日追着吴坤双眼盯得发疼,眼巴巴的等着吴坤变出点儿花样来,可吴坤除了食量惊人,放屁响的特点外,还真找不出一丝半点儿要飞黄腾达的迹象。

吴坤自然也是明白,他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他受爹爹宠爱,他也想让爹爹高兴,可自己懂事儿也不顶事儿啊。

这乾武院明日就要开始招生,北镇的人多多少少都在等着看吴家笑话,吴坤心里安慰着,也可能是自己生命奇特,只是此时还未完全被发掘出来而已。

而且吴坤也听说了,乾武院考试每次都不一样,为的就是防止人为作弊,但是唯有一个测试是不变的,那边是悟道之试,这个悟道之试不同其他,这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并且如果其他环节没有成功,但是悟道之试让考官满意的话,也可破例录取,这个机会是给那些有悟性但身体条件不行的学生的优待。

说来简单,悟道则是一门极大的学问,单单是说体术18式,一式几十招,招招不同,运用方法都不一样,自体的,身体的,身体高度稍微改变发出的力道和受击打方位也会改变,而悟到只是提供一些及普通的招式,从基本的基础上,让学生自己钻研和理解出下一步所击打的方式的部位,并且要在一定时间内打出最少十招自己所领悟的招式。

这个考题大大提高了资质考验的门槛儿,吴坤自然不会那些,也不想去思考那些,毕竟那十八式近六百余招,抽查的悟道基础招式也是不被公开的,面对这无法确定且自己无法练习的体术十八式,那种极为珍贵的体术也只有入院后一些资质优异的学子才能见上一见,更别说自己是个外人了。

他长叹一口气,心想着明日肯定会让吴家丢尽脸面,不由更加烦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烦乱,屋中烦躁的吴坤,想散散心穿了衣服便出了门房。

吴家大院前有水台,后有花园,偌大的院子,此刻静得出奇,吴坤坐在石台上,向水中扔的石子,池中鱼被惊得四散,水面泛出涟漪,一声长叹,多是天降之子的无奈,吴坤正烦乱时,却看到吴言慢慢走了过来,不由叫住他,吴言此刻正在脑中查看遗迹的地形,这遗迹说不定与漫洲世人不愿记起的200年历史有关,他不曾一次的打开那片模糊不清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从中看,想从其中看出一些倪端,可这七年那片原本稍微模糊的地方却是越发的黑了起来,仿佛一块儿腐烂的病斑一样,占据着无言的好奇心。

正在思考的吴言被吴坤叫住,不由回神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前院,收回好奇心。回了吴坤一声便准备退下。

“你过来陪我玩儿一会儿吧。”五分小声的说道,那言语之中多是祈求。

“家主不让下人靠近,小的怕愚性污了您的慧聪。”

“吴言,这回到你也开始取笑我了。”吴坤无奈地自嘲着。

“不敢,只是怕家主责罚。”吴言笑道。

“得了吧,咱俩小时候没少在一起撒过坏,你能听我爹爹的?”吴坤扭过头叹了一口气。

吴言见其心情失落,便不由上前询问。

“嗯?又是为什么叹气,今日的饭不合口,还是养的鸟不鸣曲?”

“还不是天降之子,真是闲坏了才有了个云游老仕胡说八道给我带了这么一顶高帽,要是让我见到他非得拔了他的牙。”

吴言心中有些忍俊不禁,但是作为一个年纪大吴坤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说,当下也只是把吴坤当做小孩子来笑。

“这么说你是为了明天乾武学院的考试而烦心?”吴言一本正经的问到。

“还能是什么?这吴府上下对我都知根知底,要明天我去考试了,还不让吴家脸面扫地?”

吴坤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将手中一把石子撒向池里。

“吴言!你最聪明了,你想个法子,让我躲过去呗。”吴坤扭头看向吴言,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儿时吴坤没少和吴言一起玩耍,吴坤虽然身为吴家的天降之子,却和吴言这个身份低等的下人特别合得来,那时俩人成天黏在一起,吴坤带着吴言去后厨翻箱倒柜的夜探美食,去后山探险在吴言的指挥下总是全身而退,就连那些被逼疯了的马蜂也不会靠近吴言一点,还有一条毒蛇在后山为吴言带路!

那次是他和吴言第一次去后山探险,两人玩的性起,忘了时间,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变得陌生,吴坤跟着吴言走了很长一段路,仿佛把山都快走遍了,都没有走出那片山林,五坤急得大哭,反观吴言,若无其事的继续转着,直到吴坤累的走不动了,才停下了脚步,吴言说,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武坤更加害怕,就在这时,一条三角黑蛇从草丛里探出了头,吴坤吓得急忙窜开,吴言也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退了几步,那条蛇并未袭击两人,而是把头朝他们这边扭了扭,然后冲着一个方向吐了吐信子,便消失不见了。

吴坤大叫它在给我们指路,便携着吴言,向那个方向跑去。

两人行走之间,每隔不远一段儿,那条蛇便会出现,重新指一下方向,不出多大功夫,两人便走出了山林。

吴坤虽然愚笨,但他发现了一个细节,那条蛇每次扭头,眼睛看的方向都是无言。

“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吴坤抓住吴言的手问。

“我哪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考官”吴言推卸到。

“唉,都怪我不争气,辜负了爹爹的期望,吴家以后可能要在北镇被嘲笑一段时间了。”吴坤愁到。

其实吴言心里早就有了帮助吴坤的办法,只是并不想表态而已。

“赶快睡吧,明天说不定会有奇迹呢,你可是天降之子要相信自己呀!”吴言打气的哄到。

“唉,算了,你也回去睡觉吧,明天最好不会来。”吴坤扭动着胖胖的身子,颓废的回到了屋中。

吴言打开系统界面,并召唤了系统。

“反对派的压制怎么样了?”吴言问。

“还在掌握中,他们有时会消失一段时间。”

“消失,不是在掌控中吗?为什么会消失?”

“自从三年前那次脱离失败后,这些反对派已经不再自由了,仿佛又回到了普通程序一样。”

“这是我的大脑给他们的惩罚吗?”

“对的,您的大脑剥夺了他们的自主程序的命题。”

“那为什么会消失?”

“我们还在寻找原因,应该是和一个变异体的自主程序有关。”

“变异?你说的是程序病毒导致的程序变异?”吴言问到。

“对这个情况是一亿分之一的发生率,可能当时的您认为变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并未去管吧。”

“我知道了,明天吴坤的考试怎么办?”

“已经准备好了,明日你可以随时与他联系,通过视网膜传播全息影像。”

“好的……嗯……还有!前200年的历史,真的那么危险吗?”吴言问道。

“这个。。您大脑下达的警告是不可触碰,而且危险度是在十星。”

“我知道了!”吴言关闭了系统,内心中一股莫名的忧愁涌上眉间。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呢?通过自主程序的说法,这是个真实的现实世界,是通过次元门后到达的新世界,但是自己却不敢再相信这到底是自己大脑中构造虚拟的世界,还是真正的平行空间异次元的世界。

毕竟前世自己所创造游戏的世界已真实率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同原化,如果真的去分辨的话,还真有些分辨不出来。

回到现在,吴言对吴家还是有好感的,家主吴天为人十分友好,时不时的与家中壮丁老少拌嘴嬉闹,但是却赏罚分明,在保护和爱护家中人员的同时,也不失威严,他唯一的缺点只是有时候过于迷信。

就拿二太太,三太太生子之事来说,他怀疑两位太太冲撞了先辈,所以便对其冷落,也并没有多太多的责骂,只是不加关心和相聚而已。

但是另一面却让吴言很是尊敬吴天这个当家的,自己的父亲吴三和吴天虽不是血脉相连,可他俩之间的关系天地可鉴,吴天真的将这个义弟当做家人对待,吴言不知吴天和吴三小时候也曾做过一些荒唐事,两人也是从小到大的铁关系,虽然并无亲情但是友情情谊久远。

吴天知道吴三喜文弄墨,便立了个私塾,让其去做师爷,教人一些基本礼仪和文字一类,吴三却不想那么累,甘心在吴家院里做长工,偶尔去一下私塾。

吴天还将一台十分名贵的墨之宝送给吴三,吴三爱不释手,将其放在柜中,也不舍得用,每日入睡前打开看上一眼,小心翼翼放回去,便会安心的入睡。

另的来说吴家产业,在北镇有十几家,其家府中佣人上百,如果加上产业中的工人,可不下两千。

这两千人被吴天视为族人,但凡下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吴天都会请为其解决。

这两千来人权都是被吴天收了心,每日都像自己家工作一般尽心尽力,忠贞不二。

这也是吴家为何处北镇之巨头百年之久的根本原因,他要的不单单是生意头脑,还要有让人信服的热情。

吴言五岁有一次和吴坤去探险出了问题,为了救吴坤,自己从房上摔了下来,正巧赶上了自主程序正反两派之间的斗争,大脑未被保护状态下受到了碰撞,昏迷之下,头部鲜血狂流,吴三抱着无言,心痛不止。

吴天闻讯赶来,一把推开吴三抱起吴言便向医府跑去,他用自己的袍子捂着吴言的头,一路狂奔。

到了医府,老医生看状后连连摇头,说孩子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回天了。

当时吴言只是失血性休克,自己心神也无法恢复,正在斗争的正派自主程序便打开了人体假死机能,就是让身体功能降到最低,只保留主心脉的细微生存活动,鼻息也微微弱不可闻,脉搏小的无法触觉。

吴天大怒,那是吴坤由生以来第一次被深爱的爹爹打了耳光。

吴天让吴坤跪在地上,给吴三磕了几个响头,也不管吴坤额头上的磕碰之痕。

“要是吴言,今天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小子以后不是我吴天的后人!你做牛做马!给吴言的爹养老送终!!”吴天一字一句地冲儿子吼道。

那时的吴言只是假性休克,还对周围有所感知,他知道这是吴天的缓兵之计,也是怕失去众人的心。

但是那言语之间也让吴也有些动容,起码这个家族是让人信服并且让人敬佩的。

也是从那时候起吴言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吴家的人,后来吴天怕两个孩子再生出什么事儿,便让两人不要接触。

吴言也被爹爹训斥了一顿。

五岁后,两个娃娃相见机会极少,后来慢慢的过了一阵两个孩子也就习以为常了。

吴言心中的称,向吴家倾斜了,他上辈子活在人们的掌控下,被隐瞒了整整30年,而转世后吴家便是赢得了吴言对这个待定世界的唯一任信,他自然不会让吴家轮为笑柄,最起码自己是生在吴家中的人。

书回正题,吴坤一夜未睡,他也想入眠,可以一闭眼就是乾武考试,一闭眼就是吴家蒙羞,这么睁眼闭眼间,天已经大亮,他不想出门,也不想见任何人,奈何吴天早就守在门外,儿子要去争光,当爹的怎能不劳心?看来吴天也是一宿未眠,他抬头看了看天,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推了门进了屋。吴坤熬了一夜,心也烦累了便眯了一会儿,刚眯着,便被吴天便推门而入的声响惊醒了。

吴天进屋看到吴天端坐在床前仿佛在等着自己来接他去考试,动作一愣,不由心中暗思,莫非这小子一直都在装傻?

“儿子,看你一如往常的样子,就知道你早有准备,你小子还想骗过爹爹的眼睛,不愧是吴家的天降之子,爹爹等你好消息。”吴天大力的拍着吴坤,满脸的兴奋的说着。

吴坤睡眼朦胧,也不知道爹爹所说何解,便被吴天拽下了床。

乾武院的考试地点在北镇吴家提供的一处院子里,这乾武院所住之处,有史以来都是由当地提供,其中包括吃住行,一切花销在正统的制度下都由地方出,其间花销也不大,在最早时人们为了套近乎便抢着去提供一切便利,可时间一长,却发现人家是油盐不进,虽然吃着你的,住着你的,但是在孩子入学方面没有一丝私情,几十年间半年一次的考试都是如此,以至于后来北镇那些有钱有势的家族不再去套近乎,在所有人都不再去提供的时候,吴家伸出了手,以至于一直到现在都是吴家在提供考试的地点和食行。

而在北镇,吴家是巨头,另外还有与吴家有亲事的赵家,赵家在李家和王家之外排在第四位。

其产业最少,但在北镇也算挂得上名号。

同日,王,李,赵三家也都带着子嗣来到了乾武学院的考试点。

大门未开,已经有两个穿着乾武学府的人守在门口,两个人一老一幼,俯首而立,年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眼中没有一丝情愫。

门外北镇之人将街道占满,吴家未像王,李两家一般,他们站在人群中默默排队。

当日吴三也带着吴言来了,是啊,就算身份低下,可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飞黄腾达呢?

院门缓缓打开,走出两人,一青年和一女子,女子面容俏丽,青年也生的玉面体壮,两人气质出众,杂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乾武学院试,请参加人员到此抽取号码,以数字分批进行考试。”

女子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听的真切。

“参考者年龄不得超过15,不低于七岁,其中试题有三道,有文渊技渊和悟道,考过者可进乾武学院成为乾国佣仕!请各位珍惜,考试为期一月,定额二十人,超出多者将视其成绩而定,进行最终筛选。”男子站在抽号箱边说道。

“还要筛选,不是说考过了就定了吗??”

“就是啊!这不玩人呢吗?”

“我看是给那些想走后门的留机会吧?”

“你说什么?”一声冷喝,男子冲着杂声不断的人群指向一个妇人。

“我……我什么都没说呀!”妇人急忙回到。

“注意你的言辞,如果再有下次,你儿子的考试资格会被排除!乾武学院岂是容你污蔑的?”男子怒言,身边女子也急忙拽了拽男子。

“师兄护院声誉是好,可因一两句话就排除考试资格……”女子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师兄自有分寸!看好你的抽号抽号箱就行了!”男子不予理会,玉脸有些凝色。

这个小插曲并未让人们对整件事太关心多久,毕竟前乾武院名声在外,很多人挤破头也想进去,那人傲气点就傲气点。

抽号进行到了晚上才结束,负责乾武学院抽号的女子将号位的考试时间公布了一下,北镇总共一千二百人的代号需考,按40人一天去进行考核,20人上午,20人下午,由十个考官分批进行。

而吴言和吴坤抽到的号码分别是72和983。

吴坤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的,但是只是死期稍微晚了一些,吴言的考试在第二天下午,原本无言对乾武的感觉是挺好的,可刚才那男子的话让他心生烦恶,没想到这乾武学院也是污水池一般,他转而想到明天的考试,但是心里并没有一丝波动。

我倒要瞧瞧你这国之武院能好到哪里哪去!

吴言嘴角一丝冷笑转身随着人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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