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孤拔攻占山西城（3）
孤拔攻占山西城，顿兵不前，波滑问故，孤拔道：两日攻坚，死伤逾百，元气有伤；兴化、北宁二地，清人有三万大军，我六千之众甚难匹敌。我即电报总理阁下，非有万余雄兵，不能拔营北进。
法国总理茹费理接电，速召内阁要员议商，外长沙梅拉库道：胜则万民踊跃，败则诟谇诼谣。此机千载难逢，总理阁下宜应增兵增舰，乘胜进击。
茹费理道：驻越特使何罗恾来电，言越南权臣尊室说私设家兵，图谋不轨，孤拔将军亟需返旆震慑。我等速去议院，向那些先生们讨要兵员、军舰、钱粮。
孤拔三日攻取山西城，众议员亦是手舞足蹈，全票通过增兵提案。
1883年12月23日，六艘兵舰自法国土伦港缓缓启程，直奔远东而去。
清国驻法公使曾纪泽怒发照会，法国外长沙梅拉库却曰，此举不代表法国政府已经改变对华之和平态度。
十一月上旬，福州将军穆图善奏陈闽台海防不足，战舰不堪折冲。
12月25日，国子监司业潘衍桐奏曰：广州省城屯有重兵，惟高廉雷琼一带，为法夷由越南窥伺粤东必经之路，守备尚觉空虚。
臣见前任广西提督冯子材，戎略夙娴，精力尚健，闻与西抚徐延旭意见龃龉，引疾告归。但该提督素有战功，且籍隶钦州，沿海情形最为谙悉，或统旧部、或募新团，号召即应立应。可否敕下彭玉麟与该提督商办高廉雷琼等郡乡团，以资策应，于边防实有裨益。
二十日，翰林院侍讲许景澄亦奏：窃以法人鸱张，剪我藩属，近又声言进兵谋窥北圻三省；转圜无地，战事将成。为今日计，非严防不足以阻敌谋，且非持久不足以收战效。
窃料法衅初动，必先犯我援越之军。迨决裂之极，乃敢称兵海上，转辗月日，已届来年；及兹经营，机不可失。谨就目前筹备事宜，敬为我皇上分析陈之。
一、重台湾之防。沿海万里，节节屯防，兵力万有不逮；规形势者，扼敌所必争而已。南北要口，天津而外，其次莫如台湾。盖法自西贡驶入内洋，长途漫漫，停顿无地，转运弥艰；该处孤悬海外，万一被其踞屯，大为肘腋之患。亟须添调劲兵或令道员刘璈选练士兵，择要屯守；并请饬下北洋大臣增设海路电线，接通福州省城，以联声息。
一、策越师进攻。越南分界一节，为肇衅之波澜，亦终为归束之枢纽。现在河内已为法踞，将来事定议界，或就红江画分，或并河内收复，办法尚无把握。惟先人者夺之，应请饬岑毓英密令刘永福相机进扎，而阴资以饷。若克河内，则北圻巩完；画疆之谋，斯为至善。
一、慎购洋枪。各国枪制名目纷歧，采办不谙，即归糜费。自“来福”出而滑膛之式不行，自“林明敦”出而前门之式又不行。近则徳之“毛瑟”，李鸿章用之；美之“哈乞克司”，吴大澄用之；其发机而较码准，又出“林明敦”枪之上。外洋军操严整，器益求精。我仍持此滞钝之具，虽极材武，终形不敌。应请饬统兵将帅，所有添购洋枪，宜照淮军、吴军所用名色，专选军锋演习，以成劲旅。
一、习铁舰驾驶。光绪六年，定购铁甲两号，订造延迟，迄今仅成其一。徳人以法事避嫌，不肯挂旗拨夫驶送来华；而水师人手生疏，又难出洋自驾；诚有鞭长不及之憾。然俟事定代送，始令我师学习驾驶，尤为迂图。应请饬李鸿章选派弁勇，前赴德国船厂预行练习，冀收速效。
一、审战例以安国事。事至绝交宣战，势须驱遣敌众，禁绝往来；稽之公法，皆有例以处之。同在严兵设备，但使我无可乘之隙，不必使我居先发之名。且虑一旦决裂，各口将士、民人积愤所及，不分种类，误累他国，必致横增枝节。应请密饬各督、抚大臣，临事慎重，免激他变。
一、筹洋款以裕军饷。兵衅一开，商市大碍；关税、厘金必致减收。非有大宗饷储，军事难免掣肘。应请饬户部通盘核算，除常川拨放外，所有四成洋税、地丁、漕折等项实余若干？如存款无多，惟有预借洋款千万或数百万，以备缓急。且决裂以后，各国守局外之约，此举即有嫌碍；并请饬下总理衙门会同户部速议办理。
一、缓练广东水师。海战非中国所长，现在敌衅渐迫，惟有注重陆军，庶资得力。且英、美诸国谋保商局，广州为繁盛口岸，必有投鼠之忌；是购造战舰，实非今日之先务。现闻张树声筹借商银二百万办理海防，兼拟兴办水师。惟动用巨款，所当区别缓急，不可徒事张皇。应请饬张树声于应筹防务外，暂行停购一切兵船；即以省出余款，备拨彭玉麟及出关各营月饷，亦撙节饷需之一策也。
抑臣更有请者，今之言战，动以法国饷绌兵单，机有可乘为辞。臣愚以为法之攻刘，或狃小敌之易取。值国议之异同，敌情变幻未可深知，揣量强弱而侥幸一试，此不揣其本之说也。
中国之驭夷狄，准乎理为进止而已。彼既无悔悛逊顺之图，我万无隐忍苟安之道。不得已而出于战，成败利钝非所预计。宸谟睿断，天人应之。伏愿圣明虑之至密而持之至坚，大局幸甚。
臣为严修战备起见，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慈禧太后接奏，正自研磨，忽闻山西城已失，法人复又增兵，慈禧太后不敢怠慢，再召众军机及李鸿章议商，慈禧太后道：兴化、北宁二城，距离山西城皆不足百里，法人倘若侵及我军驻扎之地，惟有开仗，不能坐视。诸南督抚皆奏，法人自与刘团接仗以来，从未得手，山西城三日便失，是何道理？
李鸿章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太后，山西城毗邻江河，法军舰炮、岸炮两面夹击，，刘永福以新集之军，老旧火炮，自是不敌。山西本是危城，杀伤相当，弃城走险，疆场胜负，彼此何常，此亦未足介意。
慈禧太后道：法、越构兵一事，久未定局。沿海及西南各督抚务必实力筹办，认真布置，不可虚应故事。穆图善奏称闽台海防不足战舰不堪折冲，已着杨岳斌驰往福建会办。前有旨谕令广西巡抚徐延旭严守北宁，云贵总督岑毓英驰赴兴化，两广总督张树声速选得力将领，统带劲旅，驰赴镇南关，以实后路；谕令左宗棠饬令王徳榜带所募勇营前往广西关外，归徐延旭节制。该藩司募勇若干营，已否成军？着该大臣饬催迅速赴防，并多带外洋军火，以资利用。
恭亲王奕訢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太后，驻徳公使李凤苞来电，法国驻徳公使屡言曾纪泽蛮横，巴黎不能商，只可与李凤苞商。
慈禧太后道：法人若真有和意，务必觅一明白和气之人，取曾而代之，再使中法交往断而复续。许臣景澄之折子，立意新颖，总理衙门众枢臣亦速议奏；现在和战局势将定未定，此奏十万火急。
李鸿章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太后，万军接战，主事一人，职权统一，所向披靡。
慈禧太后道：速传谕旨，所有徐延旭统带各营及调防诸军，均著归云贵总督岑毓英节制调度；所有刘永福一军，亦著云贵总督岑毓英暂行羁縻，听候谕旨。冯子材前因患病，开缺回籍，现在已否病痊，精力如何，着令办理高廉雷琼等处乡团是否相宜，著张树声酌度情形奏明办理。
张树声接奏，迅与彭玉麟联奏：以精炼之营勇为正兵，以各乡之联团为援应，未必竟不足恃。冯子才老成持重，威望素著，尤宜办理高廉雷琼等处乡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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