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凝霜

凝霜是什么?

在宇宙的深处,有一颗被白色覆盖的星球,从远处看去,这颗星球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被白色所覆盖的大陆,它的名字叫做凝霜大陆。在这里没有四季变迁、没有温度变化、没有植物、甚至没有动物。在这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冰川和一种称为“冷”的妖。

“冷”这种妖依附着冰而生存,而冰也由于冷的存在越发坚固。在这被冰川覆盖的凝霜大陆之下到底什么呢?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因为这里有的只是那无穷无尽的寒冷和凝固,冰雪永远不会融化,“冷”一直存在。

当然,在凝霜大陆上也有昼夜,一个昼夜交替被称为一天。一天被分为了24个小时,而昼有10个小时,夜则有14小时。在这漫长的夜里,“冷”会从冰中渗透而出凝聚成型,它们没有意识、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杀戮;而昼来临以后,“冷”将会回到冰里去,同时会有一种被叫做“光”的东西出现,“光”从天而降,照耀着整个凝霜大陆,也带来一种叫做“暖”的东西,但是暖是什么?光从何而来?没有人知道,也因此留下了各种的传说。

每365天里,凝霜大陆会有非常奇特的两天出现,这两天里将不会有昼夜交替,头一天的24小时里都将没有“光”,整个大陆陷入24小时的黑暗,“冷”也将迎来一年当中最活跃的一天,这样的一天被称作为“至暗”,而至暗之日后,“光”将持续的照耀在大地之上整整24小时,“冷”将在这天里完全的潜伏起来,所以这一天被称为是“曙光”。而这一天,“光”最开始照耀到凝霜大陆的地方将会出现一个影子,这个影子若隐若现且直冲云霄,而这个奇怪的影子被称为“梦”,而影子出现的地方就是“梦之地”。

由于至暗和曙光的天然分割,这样365天的一个循环被叫做“年”。

就在这样的一个大陆之上,没有一丝丝的生气,但却有一座城矗立着,这座城的名字叫做凝霜城。虽然名字被称为“城”,但其实从外面看上去它更像是一根柱子,一根巨大的柱子,柱子的四周是很多的洞,而柱子的中间有一块整个凝霜大陆上唯一的一抹绿色,这一抹绿色被称为“希望”,希望的藤蔓沿着凝霜城内生长,蔓延到了整个城内部。

虽然城外是寸草不生,但城内却由于希望的存在,生存着这颗星球上唯一的一群人或者说是唯一的生物,他们自称自己的族群为“红”。“红一族”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凝霜大陆上存在?同样也没有人知道。这群人就在这个被冰雪包裹的凝霜城里艰难的活着,由于恶劣的环境加上各种生存手段的匮乏,红一族中寿命最长的也仅仅只有40多岁,同我们所认知的人类种族一样,红一族也会在14岁的时候进行一个成人礼,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婚姻和繁衍下一代,而这也是红一族生存的根本,所以,红一族没有律法,但是却有一条一直流传且被烙印进了所有族人血脉中的律条……

从凝霜城外所看到的那些“洞”,其实就是红一族的房子,这样的“洞”有两个,一个朝着凝霜城外,而另一个朝着城内,人们将这个“洞”成为门,城内的叫做内门,城外的叫做外门。两个门之间自然就是家了,空间还是很大,一家人生活绰绰有余了。在每个朝内的门口都爬满了希望的藤蔓,每当昼来临之时,“光”就会从城外的门照耀到房子内,“暖”会从光中慢慢的蔓延开来,当暖爬上希望的藤蔓之时,藤蔓就会结出一颗颗红彤彤的果实,而这个果实被成为“朱果”,朱果从结出到成熟需要一天的时间,而这也是红一族维持生存的唯一的食物。

每当昼离去,夜来到之时,冷也随之而来,这时原本是让生活在凝霜城内的人们感受光和暖的门却变成了冷可以侵袭的入口。当冷从城外的门进入,来到另一端的门,抓住希望的藤蔓时,藤蔓上的朱果将会慢慢的凋零。幸运的是冷在无法真正的越过城内的门进入其中,因此,它们在毁掉了朱果后就会离开,所以,当成年的两个红结合以后,他们就会居住在一个全新的“洞”内,成年的男性将会披上战甲,拿着战刀对抗冷的来袭,而女性的红则是生儿育女。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红一族在凝霜城中维持着这万年不变的生活方式。这样的生活是苦的,男人为了红一族的繁衍,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战斗,而女人依附着男人而活,从他们一出生开始,一生的轨迹就已经注定,“希望”的存在让红一族活着,但仅仅只是活着而已。既然人生已经苦成这样了,为何还要倔强的活着呢?

因为有一个“梦”!

在红一族的传说中有着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梦”的故事。

在“光”的降临之地有一个“梦”,如果有人能够到达“梦之地”,踏上“梦”的阶梯,走到“梦”的峰顶,就能够看到一把剑,一把被称为“未来”的剑,它深深的插在“梦”的峰顶之上,只要能够拔出“未来”,“光”就会永远的照耀整个凝霜大陆,“暖”将会抚摸大地,融化所有的冰,驱赶所有的“冷”,从此,凝霜城将不再是一个孤城,“希望”会长出新的藤蔓去布满整个凝霜大陆,这些藤蔓将会一直结出朱果,红一族从此就可以离开凝霜城,生活在凝霜大陆的每个角落。

当然,传说永远都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梦之地”到底在哪里?更没有人能说出“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个故事只是让红一族的人们能够有一点期望,能够在艰苦的活着时有一点慰藉。

“哇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哭泣声在凝霜城的一个“洞”里传了出来。

“你别在这里碍事,快去摘几片希望的叶子来!”伴随着婴儿的哭声传出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里有点生气还有点着急。

“哦!好好。”一个男人来到了内门的门口,从门口的藤蔓上笨手笨脚的摘下几片叶子然后又跑了进去,接着又是一阵乱糟糟的声音,这种乱糟糟的声音持续了没多久,婴儿的哭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透过内门看向房子内,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旁边是两个男人,从样子看来应该是一对父子,父亲见怪不怪的站在旁边看着一脸兴奋的儿子,而这个儿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女人怀里的婴儿。

“妈!你把孩子给我抱抱。”

“一边去,你笨手笨脚,摘几片叶子还摔跤的,还想抱孩子?”这个被叫做妈的女人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接着又在自己儿子的耳边小声的说到:“去看看琳吧,她现在才是需要你陪伴的。”这个儿子这才想起另一个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快步的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个被叫做“琳”的女人吧,男人走到琳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说:“你辛苦了!”琳摇了摇头然后说:“铭,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这个叫做“铭”的男人有点小骄傲的说:“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予’,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够学会给予,懂得付出。”

琳笑着点了点头说:“很好听的名字!”

……

予就这样在父母的关爱下健康的成长着,但有一件事却让他很疑惑,就是每当夜幕降临,父亲就会穿上一件有些残破的盔甲,从家里的墙上取下那把一把有些缺口的刀,然后和母亲耳语几句后,走向了成外的门前。而母亲在叮嘱了父亲几句后,就会回到他的身边,带着他到房间里一起玩耍或者讲一些有意思的故事给他听。

予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妈妈”,他的第一次站立,妈妈在他身边欢呼雀跃,他的第一次摔倒,扶起他的是妈妈,几乎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第一次,都只有妈妈陪伴在身边。而爸爸呢,自己看到最多的只是他的背影,他总是话很少,也很少会和自己一起玩。因此,予一直都认为父亲可能并不喜欢自己,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琳带着予躺在床上睡着了,铭依旧站在外门前,过了没多久,予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于是顺着声音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传出声音的地方就在外门的附近,予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依旧是背对着自己,看着他的背影,予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喊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爸爸”。听到这一声“爸爸”,铭的身体微微一顿,铭想要回头,但是他却不能,正因为予在自己的身后,铭更是不能回头,但是这片刻的犹豫让铭的动作慢了半拍,而就是这半拍,让铭身上本就残破的盔甲再一次的碎裂开来,碎片带着一些血丝在空中绽开,铭倒在地上的同时用手护住予,转过脸来看着予,忍着疼痛对着予微微一笑。

说真的,这大概是予见过的最丑的微笑,和妈妈的微笑一点都不同,但是依然让予感受到了其中的爱。予看着铭的笑脸,同样也用自己的笑回应着铭,不过很快铭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冷看到了被铭护在身后的予,冷没有情感、没有思维,并不会因为予是小孩子就放过他,冷张开自己的利爪朝着予飘移了过来。予第一次看到冷,他感觉自己仅仅是看了冷一眼好像就要被冻住一样,恐惧的感觉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就在冷的利爪要刺进予的身体时,一个影子出现在了予的身前,血花在予的面前绽放开,琳握着冷的利爪,用比冷还要冷的声音说:“不要碰我的孩子!”

而这时,铭的刀到了,冷在铭的刀下化为了一缕清气消失不见了,琳也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样,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铭急忙一把搂住琳,眼神中透露着焦急、怜爱和心疼,琳只是对着铭微微一笑,然后立刻从父亲的怀里挣扎着起来,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予,略带着急的轻声问道:“予,有没有受伤?”

予摇了摇头,琳才算松了一口气,然后再一次倒在了铭的怀里。光照进了凝霜城,洒在了铭和琳的身上,铭残破的铠甲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予终于明白,父亲的背影也可以温柔,母亲的微笑也可以强大!

予就这样慢慢的长大,在父母的呵护之下来到了自己的14岁,这一天,是予的成年礼,红一族的成年礼是特别的,每15天举行一次,已成年且没有完成成年礼少年们都可以参加,举行成年礼的地方是凝霜城一个特别的地方,在凝霜城顶层的一个巨大房间里,这个房间叫做“命运”。命运有无数个入口,但却只有一个出口,所有参加成年礼的少年们各自选择入口进入,只要一男一女两个人相遇以后就会来到出口处,也就标志着成年礼的完成。而出口处将会出现一副全新的盔甲和巨大的战刀,完成成年礼的少男少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结合在一起,一起面对未来的生活,一起面对未来的危险,一起生儿育女。而红一族那唯一的律条就是:“所有的人都必须服从命运的安排”。

命运就是公平的吗?

不重要,因为红一族那唯一的一条铁律只需要服从就好。予作为红一族的族人,自然也一直坚定的遵从着命运的安排。于是,予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嫣,予穿上了命运之间得到盔甲,拿起战刀,走进了属于予和嫣的家,开始了自己的人生旅程。

予本来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和父母一样,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慢慢老去,但是命运可能也会无聊,他也会想要逗弄一下世人,所以在那一天,予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旅途……

每当至暗之日来临,冷都会异常的凶猛,通常男人都会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抵御冷,而女人会带着孩子来到内门中央的广场上,由于冷无法穿越内门,所以至少女人和孩子会是安全的,而男人们会平分这次守护住的朱果。

予在成年后还是第一次面对至暗之日,所以他并没有熟悉的伙伴能够一起并肩战斗,在至暗之日快要来临前,予还在四处溜达想要找到合适的伙伴,而大部分的人都早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小伙伴。予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了一个房子门口的时候,一个小个子穿着战甲,背着一把快要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巨大战刀低着头站在那里,予看着这个小个子,心里想:“他只有一个人,估计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伙伴吧!”

于是予走到这个小个子面前问到:“朋友,你有合适的队友了吗?”

小个子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予看着这个小个子的样子,心里嘀咕着:“难怪你没有找到队友,就你这个态度谁和你组队啊!”但是予现在也属于不挑食了,多一个人能够搭把手总比自己一个人强吧,所以继续问道:“我也一个人,要不我们组队吧?”

小个子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点了点头。看到小个子同意了,予也是松了口气,于是伸出手对小个子说:“我叫予,很高兴认识你!”小个子伸出手和予握了一下,依旧是一言不发。予看着小个子的这个样子,自作聪明的开动了自己的小脑筋:“他应该是不会说话吧,所以有点自卑一直低着头,嗯,应该是这样的,那我应该要大方一点,不能让他觉得我是在歧视他。”然后予有看着自己刚刚和小个子握过的手心里想着:“不过他的手还真小,能拿得起这把大刀吗?”

予接着问小个子:“咱们是就在你家吗?”

小个子点了点头,予当然欣然同意,毕竟他觉得自己需要体恤一下残疾人,于是扛起刀大摇大摆的就走进小个子的家里,小个子也跟在予的身后走进了自己家。这时,至暗之日的夜降临了,予和小个子站在门前保持着警惕,予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突突的,他用余光瞟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小个子,顿时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也是个初哥呀!手都一直不停在抖。”

这时,一阵寒意铺面而来,予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到门外,提醒旁边的小个子道:“来了!注意!”小个子又一次的点了点头。就在小个子点头的同时,一个冷的身影出现在了予和小个子的面前,利爪划破虚空朝着小个子就抓了过去,小个子提刀架住了冷的这一爪,予趁机朝着冷一个横劈,轻松的就解决了第一个冷。予把到重新抗在肩膀上然后对小个子说:“兄弟,不错啊!”

小个子没有理会予的调侃,拖着到重新走到了外门前,看到小个子的这个反应,予只能瘪了瘪嘴,然后站了回去。

冷的出现开始越来越密集,有时候甚至会两只一起出现,予和小个子已经连续奋战了很久,连个人都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在解决了面前的这只冷后,予对小个子说:“兄弟,你挺不错的啊,这么小的个子还能够坚持这么久。”然后予看看门外的天接着说:“感觉应该快要结束了,下一个至暗之日,我还来找你吧!”

小个子喘着粗气的拄着刀站在门口,没有理会予的话,也不知道是没力气了还是不愿意,不过予也已经习惯了小个子的这种冷漠,所以还是就瘪瘪嘴然后就当过去了。

而这时,虚空中传来一阵波动,予率先感觉到了异样,朝着空处就是一个上挑,“噹!”一个空的利爪和予的战刀亲密的接触了一下,传出了一个碰撞声,接着又是一个波动,这次是朝着小个子的方向,而小个子明显体力还没有恢复,想要举刀抵挡但是却没有能够把刀挥起来,予看到了小个子的异样,肩膀朝着小个子身上一撞,小个子被予撞到在地上,而一个冰爪从予的肩处刺了进去,血立马渗了出来。第一次和予交锋的冷趁机窜进了房内,小个子倒在地上,看着在房子里乱串的冷,大声的喊了出来:“不要!”

予听到这个声音瞬间觉得有点宕机了,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小个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窜进房子里的冷追了过去,予这时可没法去关心小个子的性别了,自己的命还在冷的手里,予朝着冷就是一脚,把冷从自己的身前踢飞,冰爪也脱离了自己的肩,伤口还好不算特别深,虽然有点影响行动,但是并不严重。予提起刀就奔向冷,这一爪之仇可是必须要报的。

很快,予就解决了让自己受伤的冷,随后才赶到屋内去查看小个子的情况,小个子还在和冷纠缠,由于体力确实快要耗尽,所以一直被冷压制着完全处于防御的姿态,身上也是深深浅浅的留下了不少抓伤。予连忙冲了过去,两个人联手自然冷就不是对手了,很快战斗就此结束。

予这时大喘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了地上,眼睛却一直盯着小个子,小个子被予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也就只有先开口说话:“你想问什么就问,别直愣愣的一直盯着。”

虽然这句话说得不是特别的客气,但是这声音却犹如天籁一般,予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问到:“你是女生?”

“怎么,女生就不可以成为战士吗?”小个子有点不喜欢予的这个问题,认为他是在歧视自己是个女生。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予连忙摇头摆手,接着又问道:“你既然有盔甲和战刀,那你应该是有丈夫吧?”

小个子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巨大的瑟瑟发抖的影子蜷缩在角落里,只是夜太黑了,所以刚才没有发现。予觉得自己好像是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毕竟这不是自己家,面前的这个女生也和自己才是第一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昼降临了,至暗之日终于过去了,小个子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头盔,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散落下来,她甩了甩头发,用她那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看着予然后微微一笑的说:“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叫彤。”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