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凋零

刀还是那把刀,那把曾经救过断的刀,但是不同的是,之前这把刀指向的是冷,现在这把刀指向的是断。断看着这个把刀指向自己的女生,这个真名叫做情的女生,她的刀在颤抖,但是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断明白,命运的抉择是不能违背的,自己需要离开这里了。他一言不发,静静地退到了门外,情的丈夫嘲弄的看着灰溜溜离开的断,嘴角微微的扬起。

断离开了,但是他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他想要弄明白情为什么会身披铠甲手拿战刀站在外门前,她明明有丈夫的。也许断自己都没有发现,妻儿刚刚遇害时,自己的心里装的都是恨,都是对妻儿的思念,而现在这种思念淡了,这种恨也淡了,他想得更多的人是情。

未来的一段时间,断都在情的家附近打听情的消息,不过,红一族的社会是很独立的社会,虽然大家共同在抵御冷的侵袭,但是却又各自生活,很少会去管别人的闲事,所以,断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甚至很多的人连情是谁都不知道。兜兜转转的几天后,断几乎把周围能打听的人都问了个遍,但是毫无收获,就在断准备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蹲在墙角的老妇人说话了:“情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断听到这话,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一下子激动起来,连忙蹲在老妇人的身边问到:“婆婆,你认识情?”

“情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老妇人并没有理会断地询问,只是自顾自的重复着和刚刚说出的一样的话。

“婆婆,情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成为抵御冷的战士呢?”断继续向老妇人问出自己的疑问。这时,老妇人转过头来看着断,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说:“情的丈夫叫殇,殇小时候是个很勤奋的孩子,他的父母对他有非常严格的要求,殇也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所以一直也是父母的骄傲。”

“而情,从小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调皮蛋,经常会跑到别人家里去捣蛋,所以情的父母当时没有少去给邻居道歉。情和殇根本就是两种性格,他们的世界本不该有交集,但是却命运总是这么作弄人,就这样的两个人却被硬生生的拉在了一起。”

老妇人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丝的怜悯,然后开口说道:“那一天,夜已经降临,情这个调皮鬼又悄悄的从家里溜出来,在很多人的眼里,夜可能代表着恐惧,代表着未知,但是在情的眼里,夜好像就是她的舞台,好像她就是为夜而生的一样,门外的世界,那个被冰封的大陆对情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情悄悄的溜进了一个空房间,她站在门的面前,感受着那种刺骨的感觉。但是情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冷,不知道冷有多么的可怕,她的天真和好奇注定了她的一生会背负着一个永远无法卸下的枷锁。”

听着老妇人的讲述,断的思绪仿佛也和老妇人一起回到了情的儿时,看见了那个眨巴着黑色眼眸正站在门前望着一片冰封世界的情。这时,一个冷悄悄的来到了情的面前,突然,一张半透明的好像水晶一般但是狰狞的面孔出现在了情的黑色瞳孔中,“啊!”情不自觉地发出了一阵尖叫,然后转身就往回跑,可是冷会放过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情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在半空中出现了一阵寒气,一个透明的巨大的爪子出现在了半空,五根好像冰锥一样的指尖就这样从半空中落下,刺破了情背后的衣服,刺破了情的皮肤,梅花点点在空气中散开,触碰到冷以后变成一颗颗的红色晶体丁零当啷地落在地上,情也因为这一抓扑到在了地上,恐惧在情的全身蔓延,她忍着身体的疼痛在地面上爬着,眼泪从眼眸之中滑落,可惜,哭是这个世界最无用的东西,没有谁会去在乎眼泪,冷就更不会明白眼泪,他只是挥舞着他的利爪,对着他面前的,这个在地上挣扎着的小家伙背上添上了新的印记,流淌在情背上的血并不会影响冷,冷就是冷,没有情感,就好像他透明的身体一样,什么都没有。

情不想死,她想到了爸爸妈妈,想到了曾经包容她的任性的邻居,她就这样往前爬着,门就在她的面前,虽然她也不知道爬到了门前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活下来,但是她别无选择。情的哭声渐渐地变得小了,她的力气和她的血液一起在慢慢的流逝,“看来要死了!”这是情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情的父母陪在她的身边,“我还活着?”这是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父母看到情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了一阵欣喜,但是伴随着的是一阵不忍和焦虑。

“为什么爸爸妈妈是这个表情?”情有点疑惑了,她张开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爸爸摸着她的头,妈妈关心的对情说到:“情,伤口还疼吗?”

而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一个从未见过的女性冲进了红的家里,红着眼看着刚刚醒来的情,然后那个表情就好像冷的表情一样,狰狞的要扑到情的身上来,嘴上还不停的叫喊着:“就是你,都是因为你,忆才死了,殇才受了重伤,都是你!”

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躲在了床角,而情的父母拉着这个要扑过来的红,不停的劝说着,不停的道歉,这个女性就是殇的母亲——怜。

原来,那个夜里,冷对着情的最后一击被闻声寻过来的忆挡了下来,殇的父亲忆在消灭到自己家门前的冷后,听到了情的呼叫声然后就救下了情。看到情身受重伤地趴在地上,忆害怕冷再次伤害情,于是把冷慢慢的引到了自己的家中,由于是边走边退,所以忆一直是背对着自己家的门,而这时,一个冷悄悄的进入的门内,朝着忆的后背全力的一击,如果不是有盔甲在身,忆可能这一下就会直接重伤。而在一旁的殇看到了父亲受伤,大喊一声“爸爸!”然后挣脱开母亲的怀抱直接就冲了上去,忆看到冲过来的殇,着急的叫喊着:“不要过来,殇,快躲起来!”而怜也是朝着殇的方向就是一抓,但是抓了个空,然后大声地呼喊着:“殇,快回来!”。

殇牵挂父亲的伤势,并没有去听父母的话,还是朝着忆的方向冲了过去,而冷可不会放过这个欺负弱小的,对着这个小个子抬手就是一爪,殇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抛物线然后落在地上生死不知。怜看到殇躺在地上,好像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抱起殇的身体,不停的呼唤着殇的名字。忆看到这一幕,也是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刀砍向那个将殇打伤的冷,可是同时面对两个冷的夹击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忆使出了全部力量的一刀被冷挡了下来,忆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两个冷必须被消灭,否则自己的妻儿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盔甲碎了一地,刀也不停的飞溅出火花,忆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于是,忆的心一横,选择了一个冷,完全不顾另外一个毅然决然地冲了过去,用出了全身的力气一刀落下,这一刀劈开了冷的利爪,劈进了冷的身体,而自己也将后背完全暴露在了另一个冷的面前,五根带着血的冰锥从忆的胸前刺了出来,忆抽回自己的刀,用他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靠向背后的冷,将冷抵到了墙上,然后双手握刀朝着自己一刀下去,刀尖穿过了忆的身体,同时也穿过了冷的身体然后插进了墙里。

冷消失了,忆的体温也消失了,一把刀就这样插在墙上,支撑着忆这样站立着。正把殇抱在怀里的怜看到这一切一下子崩溃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这样生死不明,当然,也许生死不明只是怜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只是还不愿意相信忆已经不在了的事实而已。

怜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就在刚才还拥有一个宠爱她的丈夫,一个勤奋听话的孩子,而一下子突然什么都失去了,怜的世界崩塌了。而这个时候,夜过去了,昼来临了,情的父母见怪不怪地寻找着情,反正这也不是情第一次在夜里溜出去了,而情的母亲对着情的父亲嘴里还在嘀咕着:“这次不知道又会闯什么祸?等一下找到了情,你去道歉,我可不去了。”情的父亲也是个老实人,傻笑着回答:“是是是,我去道歉。”

但是,他们这一次看见的不是被邻居逮住的情,而是浑身是伤趴在地上的情,面对的也不是邻居的抱怨,这一次没有抱怨了,因为忆已经不在了,怜呆坐在地上,殇毫无生气的躺在怜的怀里。情这次创下的不再是祸,这是命!这也是债!

在殇和情成年的那一天,来到命运之间,走进命运之门的人只有殇和情,可以说殇和情的结合是命运,也不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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