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澜谪仙人,杨凰字凤载

对于雪秋旷日持久的计划,剑圣大人丝毫提不起兴趣,他希望雪秋的伤晚些好,又希望她不要痛苦,内心难免煎熬。想着想着下意识乜过眸子,却因为角度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雪秋脸颊半分,不知道她此刻心情如何,是喜是悲。

直到雪秋淡漠的声音想起才打破了他杂七杂八的思虑:“你住东夷城,有去过中原吗?”

剑圣自幼随姐姐危露势游历中原,见过许多人情世故,在儿时机缘巧合下与老剑神下过一盘棋,虽然输得惨不忍睹,倒也得有所获,不亦乐乎。他了解老剑神历练多年的一些故事后,便下定决心开始练剑,如今成了名震一方的剑圣大人,收益颇多。

剑圣如实回应道:“小时候随姐姐去过,后来与老剑神白炁结识后便与姐姐分开过几年时间,便听闻了她与天鉴城太子殿下杨楚的风流往事,但姐姐一向刚正不阿,所以那些流言蜚语便让它去吧。如果将来三殿下有幸去往中原······”他突然愣住,后头翻滚,面色愧赧。因为他迟早要杀了雪秋的,这种话无疑是异想天开,虽然自己是情非所愿,但命令是千古玄铁,万万不能破的。

他底下眉来,油然而生的愧疚很容易的被雪秋感受到了,她淡然说道:“我对中原不感兴趣,倒是你,可曾去过冀州。”

心情低落的剑圣低声说道:“去过,”突然眼里有了光一样,“那里当真是人间天堂。”

雪秋敛眉静思,这所谓的“人间天堂”当人如同人们所说的那样,乃繁华盛世,人民幸福安康,连话本故事上都有着无数的纸短情长,难怪外边儿人人皆是心驰神往。

雪秋说不心馋,那绝对是心口不一。既是人间天堂,那自然是人心所向,连千万人口中十恶不赦的魔族都能在里面安居乐业,雪秋更其想去探索一番了。只可惜身不由己,眼前事务繁忙,不知此去蛮荒又要趟过多少韶华。

“世俗就是世俗,终归冀州好啊!有神女入世威震一方,有明君在世,哪像我这儿,民不聊生早已是常态,能见着处女,那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着雪秋忧郁的话语,剑圣说道:“难不成,殿下不是完璧之身?”

雪秋淡笑道:“谁都是我?还是说,谁都是苏海澜?”

剑圣一时言语堵塞。雪秋虽然说话粗犷耿直了些,却也是无比真实的大实话,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多数情况下只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什么狗屁舍己为人,那都是无用书生们在口头装圣贤罢了。

不过说起书生,真正的大贤必然是书痴苏海澜,据说此人不仅是当代文坛大家,而且相貌超凡脱俗,在龙凤榜上可是进了前十的神仙人物。五年前苏海澜自著的那本《碣石有心》可不仅仅只是风靡九州,在此书发售第二年,便传到东瀛去了,相传连遥远万里的西欧也有游子远赴异国他乡,来到中原,只是为了给苏海澜画一副肖像,结果劳于奔波,途中不幸被劫匪趁机无情杀害,也是一桩痴人苦情事,更加证明了苏海澜心中才华是多么五彩斑斓。

因为听说了这名西欧游子客死他乡的悲惨故事,苏海澜便未在出书,只是偶尔写练《簪花小楷》,或者触景伤情实际编两首小诗。她写的字在前几年还被许多有些钱两的文人儒生收买珍藏,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家财万贯的庸俗公子花重金求购,为的就是让自己名声好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苏海澜虽然出身娇贵,是平阳城苏府独一无二的大小姐,但是人家从小饱读诗书,刻苦钻研,后来出书《碣石有心》,为天下人所知晓。这本书发行之后,苏海澜便从未出过苏府,隐在苏府后山中,距今也未曾有人知晓其中缘由。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此句据说出自那位造了辛烈黄酒的魔族人,碣石位于渤海以西,恰恰也在冀州与兖州东界之间,但划分给冀州。碣石山地势险要,但仍然有不多不少的人居住在那儿,房屋依山而建,潺水依山而流,浪涛海水跌宕起伏,当年那位白发魔族人就是在此地有感而发,诗句平凡,但霸气侧漏,只是可惜,他只单单说了这句,周边人总认为他是欲言又止,又不敢上前询问。

这名魔族人,是举世伐魔也要除外的好人,因为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心地善良,也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面容配着一头雪白头发有些吓人,但为人甚好,至于是哪种好,见过他的人都说难以言喻。

在《碣石有心》出来之前,苏海澜便游山玩水,听闻碣石民风淳朴,好玩花样也层出不穷,想去见识一番,便好巧不巧见到过那位白发冷面的魔族男子。在听闻“东临碣石,以观沧海”这句颇有居高临下的感觉的诗句,便心有所触,后来经历了一些磕惨事件,才写出上好佳作《碣石有心》的。

这本书诉说了一对璧人如何从青梅竹马走向了没落殊途,虐得两位主人公那是惨不忍睹,更让读者感觉体无完肤。有些极易伤春悲秋之人甚至抱着这本书哭上个三天三夜。

除了锦绣江湖,就说清河国朝堂之上,那些权臣贵族后宫娘娘婢女太监们,大多都对这本书爱不释手。当年清河国唯一的异性王王庆,就花了些对他来说不足挂齿的钱两,托人求友费了好长时间,终于得了本《碣石有心》的原著手稿,送给了太原南下的公主,也就获得了这位公主的芳心。

足以见得《碣石有心》是怎样一本奇书。

既是好书,又风靡九州,喜爱读书的雪秋自然看过,至今记忆犹新的是里面的一句话:“无情人看似无情,实则最是有情,也最是多情。而这数不胜数的情,却是情有独钟之人比不过的。”

当初看到这句话,她毫不犹豫联想到了天鉴城三皇子,他胯下经过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而这些花门柳户,他哪个都爱,哪个都喜欢,确实无情,也确实有情,只不过情太多罢了。

这话很好笑,又很好哭,那时候她才懂得,“哭笑不得”四个大字如何书写。

想着梦里见到的苏海澜,是名副其实的书痴,既是书痴,也是仙人,且不论千古绝唱《碣石有心》,单谈一手好字所呈现的《簪花小楷》便已经令人沉醉其中忘却自我了。

簪花小楷是楷书其中一种,原本清丽柔美,字态婉丽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红莲映水,碧沼浮霞,相传是古时一位姓卫的书法家所创,后来由一位开元圣人所发扬光大。这位开元圣人写一本书,便也取名叫《簪花小楷》,因其字体太过优美,所以时长有人买书描摹,但真正得出精髓之人,唯独苏海澜一人。

雪秋不由好奇,这些个能人异士是如何想出这么多绝妙的东西的?难不成,这世俗凡间真有所谓的“谪仙人”?

雪秋踏地不信神魔,飞天轻蔑妖鬼,这些个不曾有过的奇异物种,不过是人们对未知做出的比较完美的理想解释罢了,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何其多!

她低头望着剑圣耳畔,心道你刚才是想与我说要是我能入中原定要好好游荡一番吧。

雪秋也晓得,大多风流人物心理好像都有点儿毛病,比如苏海澜,因为在《碣石有心》里第二令雪秋记忆犹新的便是书中结尾的那句作者语录:“纵使天纵奇才,到底格格不入······”雪秋想着,能感受到她唇齿间的苦中作乐与满心凄凉。

不过既是天纵奇才,到底有常人无法触及之能力。想到天纵奇才,雪秋笑道:“这神女不是河东柳氏,却在貌美如花之际达到多数人花一辈子时间也望尘莫及的阶段,到底是受何高人指点?”

再听到雪秋的笑声,剑圣沉闷的心情松开些许,回应道:“这还真不好说,传闻太原前君主是冀州神女的好友,给她许多黎明百姓无法想象的资源。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绝世秘籍和武学宗师。至于这神女的出身家世,还未可知。”

雪秋诧异:“那清河国皇帝就不会问吗?”

剑圣说道:“那皇帝对神女爱慕有加,特别是因为安平国国君被一刀毙命的事件,清河国人民对其也极为尊重。想必对于她的出生,没那么重要,或者说不好意思问。”

雪秋见他说不出自己想了解的事物,就转移话题道:“白炁此人贵为剑神,但是老了,你就不想成为新剑神?”

剑圣笑道:“老先生最后与我下棋聊天的时候,我便知晓,我是不能成为新剑神的。因为‘剑神’二字,是需要绝对犀利的气能才能成就的,我的气能相对来说太过柔和,用于剑上又过于霸道粗鲁,有一剑开山的气势,却无一剑刺海的犀利,气能成形,此生与剑神在无缘分。不过也好,其实我并不想铺老先生的后尘,走别人走过的路,将剑圣之道发扬光大,也未尝不可。至于新剑神,我看三殿下颇有之姿。”

雪秋笑道:“你和那老鬼一个样,都喜欢拍马屁。一个说我颇有雪神之姿,一个又说我颇有剑神风范。实在荒唐,我哪儿有那么神啊,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对于雪秋自视说出地肺腑言语,剑圣是不赞同的,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老鬼是谁,但此刻晓得了雪秋的忧郁,却不理解,诧异道:“三殿下在外人眼中可是豪杰,大多虽然以为你是五大三粗的莽汉,不过是因为您自小参军,不出北疆为世人所晓罢了。您这样贬低自己,让外人情以何堪?”

雪秋似有怒气:“情以何堪?这世道,哪儿来的情啊?只有弱肉强食,混吃等死。这世俗无非就两种人,惨不忍睹的好人,逍遥法外的坏人。呵呵······哪儿来的法?这江湖,强者就是铁律吧。”

说道铁律,她顿了顿,突然异想天开的说道:“如果我能顺利掌管雪城,我就要制定一本法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法律条文。就说,”她斟酌一番,“读书,要人人有书读,至少读它个十年八年!我还要人人都有饭吃,每家每户发分良田,普及种植知识。嗯······还要施行一夫一妻的制度,不能让男人占了便宜去。至于君主位子,每个小地方拍个地区代表来,几十位代表决定哪个官员可当下任皇帝便可,当然,还可以罢免,每任皇帝任期十年,哦不!要十五年。而这皇帝,下的每一个命令,都得让大臣们来商讨,若一半以上赞同,这命令便可下达。还要征收兵人,服役个四五年,参军有回报,赏钱两,介绍媳妇儿,给工作。你说,这制度可好?”

剑圣已然瞠目结舌,被这制度给整魔怔了,他觉得这思想太过完美,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不仅获得民心和天下,更是圣人所为。但这制度,无疑动了九州乃至其它大陆的蛋糕,这太过于理想主义化,需要极其强大的实力来驱使制度实施,这何止是圣人之思,简直超绝尘寰。

“你有在听吗?问你话呢!”雪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虑。

蓦然回神的剑圣赶忙回应道:“有!有。在下就是在想,如此庞大宏伟的思想,您打算如何实施?”语气里多了些敬意。

雪秋没好气地笑道:“一会儿‘在下’一会儿‘我’的,你到底要干嘛?”

“啊?我就是,有些激动。殿下思想超凡脱俗,可惜生不逢时,替您惋惜。”

雪秋淡然说道:“其实以我在雪城的威望来看,实施起来并不难,只是害怕······”她突然停下。

这让剑圣有些焦虑,说道:“如果是难以开口的私事,大可不必与我多说。”

剑圣大人谅解人意,让雪秋十分佩服,这样耿直的好人,如今可是少之又少。回过思虑,她害怕在去蛮荒途中,天鉴城有人从中作梗,背信弃义举兵伐城,导致雪城毁于一旦,那时,有这些才能又从何施展呢?

夜空不在是雪城上空的那道被划破而绽放出的光辉,低眉望着不远处灯火阑珊的天鉴城,雪秋内心闪过一丝恻隐,想着自己出去,大半夜带个男人回来这城中之人会如何看带自己。

这有些好笑,所以她是面带笑容的见到芳华宫院子里迎接她的青鸾的。

“三界······气道。”感受到男人气能的青鸾情不自禁念叨着。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扶着不知为何有些虚弱的雪秋,几人坐在凉亭下,青鸾给雪秋倒了杯茶,雪秋摇晃着茶杯,白皙食指在碧玉茶杯的边缘来回摩挲,若有所思。茶水涟漪微弱,腾腾热气扑面而来,正在深思熟虑着什么的雪秋迟迟没有喝下。

剑圣夹在中间有些许尴尬,气氛着实维和,两人都在期盼着雪秋能说些什么。

终于,雪秋开口了,一本正经的说道:“青鸾,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天鉴城对雪城开战,我希望你能带领不离军,将整支军队纳入麾下,人数不多,但这是唯一保全他们性命的方法,其他军队我不敢确定,但不离军好歹同我出生入死过。我不求你救其他什么人,但求你不要大开杀戒,我知道这有些自私,但我相信,杨寒有能力保住你。”

心地善良的青鸾起身退后,毫不犹豫的下跪抱拳道:“青鸾定当竭尽全力,”她站起身来,“只是青鸾不明白,既相安无事,大王为何要攻打雪城?”

雪秋气极反笑,心道这傻姑娘越活越后退了,说道:“你就是不知道人心叵测,此去北莽蛮荒不知要多久,少说几月,多则几载,这期间变数颇多,人心难料,鬼晓得这老皇帝会不会出尔反尔,在我离城期间举兵攻打。”

青鸾微蹙眉头,想着几个时辰前面色和蔼可亲的大王,再望向皱眉底眸咬牙切齿的雪秋,内心五味杂陈。转而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殿下,大王已经知道我和您演戏的事儿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想必已过五更,几人全无睡意,雪秋慢慢走到溪水边胡乱洗了把脸,说道:“走,进宫面圣。”

青鸾说道:“可现在还未至辰时,是不是太早了些?”

雪秋转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早在殿前等着,越能体现本公主的诚意。”青鸾无奈点了点头,三人一同走了出去。

眼见亭瞳悠悠,三人如沐春风眉开眼笑,阳光铺天盖地,掠过河畔点上五彩斑斓,淡了深色叔木枝丫,罅隙五花八门,使得金光有了形状。

“雪秋参见大王!”还未等皇帝说话,雪秋就面带笑容说道:“大王,昨夜实属无奈之举,我也只是太久没回家,昨天就知今早得早些启程赶路,但确实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晚上才有时间,所以现在大半夜回的雪城,望大王海涵。”

皇帝撇了眼雪秋身后分两侧站的青鸾与不知姓名的俊俏男子,笑了笑说道:“朕怎么听说,你昨日去了礼部尚书家啊?”

雪秋还未开口,礼部尚书就提起前襟快步走到雪秋身旁作揖说道:“大王有所不知,下官看芳华妃与下官那去做了质子的儿子实在相仿,昨日百般恳求,芳华妃才肯赏脸入府,听闻下官那儿子精忠报国的事情,答应了下官无理的要求,任下官为义父。未曾禀报,望大王海涵。”

雪秋遏制住嘴角,忍住不发出笑声。而皇帝呵呵笑了几声,说道:“那你岂不是皇亲国戚,朕的亲家了?”狡诈如他,怎会不晓得礼部尚书一直有个心心念念的好儿子被自己送到北莽去做质子了?只不过这些年给他的钱财已经多不甚数了,没想到他竟还没断了想儿子的念头。

雪秋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忍住了,见礼部尚书面色大惊匆忙跪下长拜不起,雪秋无奈赶忙照做,就怕万一激起皇帝盛怒惹得自个儿一身不愉快。

“臣惶恐啊大王!这您得明鉴,下官是思念去北莽多年的儿子,才会对芳华妃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没想到芳华妃善解人意,答应了臣。下官不是有意冒犯,若大王觉得不妥,”他故意太袖掩面装抽泣,“下官······下官与芳华妃断绝了关系便是!”

雪秋乜过眸子,一脸不屑的望着他。周围的文武百官却都在为这个卑躬屈膝的“可怜人”摇头叹息。兵部尚书乃礼部尚书的好友,赶忙站出来作揖道:“大王,礼部尚书虽为一己之私,可也是无伤大雅的,而且这也算半个喜上加喜的事儿,若是传到坊间,不免又是一段人间佳话。”

皇帝抬起手来指着兵部尚书样怒道:“好你个尚书,都是尚书是吧!沆瀣一气呗!就是来气我的,”他一捂额叹息,“行了行了,都下去吧。不离,你赶紧出发,省得碍朕的眼!”说完便起身拂袖,背起了手朝侧方房间走去。还听到大殿上兵部尚书有些小人得志的高声话语:“谢大王!”

这气氛到显得幽默些许。

殿外人散,礼部尚书望着雪秋身后的俊俏男子,心生恻隐,心道这莫不是你养的面首?

他问道:“芳华妃,这位是?”

雪秋瞥了眼身旁的剑圣,笑道:“您老也知道,我不喜欢你家二皇子,我身旁这位,才是我要的男人。”

礼部尚书只觉在意料之中,兵部尚书则笑道:“芳华妃真是······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

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只有一辆马车,只不过里面除了坐着雪秋剑圣,还多出一位天鉴城出了名的骄奢淫逸的三皇子三殿下。这是雪秋与他第一次对弈,便有些紧张,但跟多的是不言而喻的冲冠怒气,雪秋几乎目眦欲裂,恨不得先拿根签子先狠狠的朝眼前这厮的命根刺去,让他痛不欲生,再将那恶心至极的玩意儿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割了去,让他生不如死。然后抽筋扒皮,碎尸万段,自然远远不够,要游街示众,让被他残害过的苦命人们来玩弄他,然后在他奄奄一息之际就活他,再次重蹈覆辙,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着想着,雪秋唇齿颤抖,而后喟然长叹,脑海中的发泄让她松了口气,弯腰行礼道:“在下雪秋字不离,见过三殿下。”谁料尾音还未结束,马车一个颠簸,雪秋蓦然失重,霎时间大脑飞速运转,在面前人惊愕之际右手早已攥紧拳头,在撞上他的时候悄悄使出一道霸道暗劲。须臾时间,他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口吐鲜血,正好吐了雪秋一胸。

雪秋出完拳后赶忙收手,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重重靠向眼前人大腿两侧的坐凳上。颠簸过后,马车依旧摇摇晃晃的行驶着,不过平稳了许多。雪秋慢慢坐回剑圣身边,而剧烈的痛楚使得三皇子指着雪秋怒气冲天也说不出话,当真欲哭无泪。

过了半晌,他才慢慢回复些气力,大吼道:“老子招你惹你了!”

雪秋装作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了,吼我干嘛?你这暴力倾向,有本事和你大哥嚷嚷啊!?”

三皇子望向雪秋抖动的丰腴胸脯,冷笑一声回礼道:“在下杨凰字凤载。”

雪秋不知道天鉴城皇帝在搞什么花样,为何要让这样一个不务正事的狗男人跟着自己去历练,难不成还能让他那臭名昭著的名字变得出淤泥而不染?还凤凰,可笑,实在可笑!

杨凤载所为男子却长得艳媚,是位稍有的俊俏公子哥,只是这脾性成了这般歪瓜裂枣的地步,着实让人费解。既然费解,那便不去想了,雪秋一夜未睡,早已疲倦不堪,拖着身子上朝堂也是委屈了自己。因为青鸾不在身边,便慢慢地,恬不知耻的靠在剑圣的肩头慢慢合上浓郁艳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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