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蝴蝶效应

一只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结果可能引发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北京怀柔区:

国医大医院:

凌晨三点钟:吴千豪醒来后,又睡着。

原以为医护人员给吴千豪打了过量的镇静剂,林慧珠决定动身和医院的管理部门进行交涉,但时间是凌晨,所以作罢。她随即重新收起刚刚打开的饭盒,抬头望了望吴千豪右手的点滴后,返回病床边的沙发上,刚准备躺下,却又不放心的起身,重新坐回病床边的椅子,握住吴千豪的左手,沉沉睡去。

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医院的执勤护士惯例走进吴千豪的病房拔掉了点滴,然后轻声离开。吴千豪闭着的眼睛仿佛受到刺激一样动了动,随后猛然睁开,他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四周,下意识地动了动右手,随即抬起,看到手背处贴着的白色医用胶带,还不等他向左边望去,肚子立即响起咕咕咕的声音,他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好饿。”旋即他向着左边翻身,但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接着他扭头望向左边,看见林慧珠正抓着自己的左手熟睡。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想放在林慧珠的手边,但却重重地落了下去,惊醒了林慧珠。林慧珠立即抬头,额头上尽是被压得红色的印记占据着,她眼神朦胧的看向吴千豪,然后抽出双手,努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吴千豪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仿佛感受到林慧珠的担心,吴千豪努力地让自己的左手抬起,然后缓缓搭在林慧珠的脸旁,轻轻拭去林慧珠眼中的泪水,然后安慰道:“我没事,我没事。”

“慧珠,别”吴千豪轻声说道。

咕咕咕(声音很大)。

林慧珠托住吴千豪的左手,用脸颊感受着这只手传递的热量,随后边流泪边笑道:“饿了吧,谁叫你睡那么久都不醒的。”

林慧珠边说边用吴千豪的左手把自己眼泪全部擦去,接着起身,看向病床边不远处的饭盒,随即摇了摇头,鼓气道:“在这乖乖等着,我去打饭。”

说完,她慢慢将吴千豪的病床床头升起,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转身离开。

两人吃过早饭后,吴千豪慢慢恢复了一些力气,在确认张鹿的病情没有生命危险且生命的各项机能正在缓慢恢复后,吴千豪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当两人聊到网络上关于张鹿的一些负面新闻后,吴千豪眉头紧皱,他知道国企内部的斗争牵涉很深,没想到只是因为爬山遇险,却为张鹿带来了这些莫须有的麻烦。虽然自责,但是眼下重中之重是要平息网络舆论,不能让网络舆论再对挚友造成二次伤害。当问及千财豪鹿公司的近况时,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立刻安排林慧珠通知所有股东,下午召开紧急线上股东会议。

与此同时,国有重要市场公司专案调查组(简称:专案组)由国务院牵头,资源市场监管局带领,着手调查关于国有重要市场公司董事长张鹿任职期间的所有生产资料,由于调查面牵涉较大,针对国有市场公司的轮值制度取消,现任董事长仍然由张鹿担任,若查出任何违规事项,皆有现任董事长承担。现任轮值董事长恢复原职,保留轮值董事长职责。

北京密云区国有重要市场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章之良望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桑泽傅,自嘲道:“想不到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打道回府了。老桑啊,我们三个斗了这么久,眼看着出头之日来临,没想到专案组一下来,所有的斗争结果都白费了。你说我们为了什么?董事长就是去爬个山,怎么我们成了背锅的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凭什么我们要在一个小小的设计师下,俯首称臣?你看我们三人哪一个不是根正苗红的候选人。”章之良越说越来劲,气愤道。

“是啊,我们是根正苗红的,但论能力呢?中石油,中石化是什么概念?总和又是什么概念?给你五年时间,你能在任期内做出什么?平稳运行?当时的人大会议你难道不在吗?前任董事长为什么会力荐张鹿?你还在这里关心根正苗红?如果我能有他一半的能力,也就真不枉我当轮值董事长了。”桑泽傅边收拾东西边回怼道。

“是谁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呢?”一个声音缓缓道来。

“老徐啊?你也来看笑话吗?哈哈哈。”章之良打趣道。

“我徐楚山还没你那么闲,我来是给轮值董事长提交稀土决策要案的,桑董签个字。”徐楚山慢慢悠悠的下了电梯走了出来,说道。

“之前会议讨论的稀土要案我已经审阅完成,其中的细节也全部确认了一遍,桑董这边签个字,我提交项目施行报备。”徐楚山边说边走向桑泽傅,接着拿出手中的卷宗递了上去。

桑泽傅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徐楚山手中的卷宗,大概扫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望了一眼徐楚山,接着走向办公桌旁的笔筒,拿起笔签了字。他不经意间问了句:“董事长的消息是你透露的吗?”

“老桑,怀疑我可是要有证据的,否则就是毁谤哦。”徐楚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对啊,老桑。如果是老徐泄露的消息,那他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老徐为人成熟稳重,肯定不会做这么唐突的事情,就算是小屁孩都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能不懂?老桑,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章之良立即插过话头辩解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此时徐楚山心中有一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本来他只想落井下石的,趁着董事长昏迷阶段散播不良言论,让张鹿迫于压力卸任董事长一职,谁成想舆论的风向竟然变成了竞争对手对张鹿下的黑手,导致国家上层对张鹿的个人安全十分重视,并将张鹿及其亲属纳入特别保护对象;更重要的是,三大权力集团斗争的结果——轮值制度,经国务院商讨后,予以取消。

“章之良你就别冒充好人了,谁不知道在处理双边贸易时故意拖延,导致项目落地延后。到头来还不是董事长背锅嘛?虽然你不服他,但是以公谋私的事情,你没少干吧。若不是双边贸易的部长压你一头,你恐怕就要上天了吧。”桑泽傅转向章之良说道。

“桑泽傅,你别狗急了乱咬人啊,我告你诽谤。话说回来了,如果我要是泄露张鹿董事长的信息,我就不是人,我就天打雷劈……”章之良心虚道。

殊不知章之良骂自己骂的越狠,徐楚山的心中就越不好受,感觉是在骂他一样。

“老徐,你也为我说句话呀,你看我都为你辩解。”章之良反倒看向徐楚山说道。

“你快闭嘴吧。”徐楚山没好气的说道。

“老桑,说不定是你泄露的呢,贼喊捉贼呢。对吧,老徐。”章之良对着桑泽傅又胡诌道。

“你们都出去。”桑泽傅边将卷宗递给徐楚山边没好气的下了逐客令道。

待二人出去后,桑泽傅叹了一口气,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他环顾一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在办公群中艾特了秘书,然后发出两则消息:

1、 安排人把我的东西放回资源调动部办公室。

2、 本周末安排拜访前任董事长华董。

“叮叮叮”桑泽傅手机铃声响起。

“好的。”桑泽傅眉头紧锁,然后应声道。

接完电话后,桑泽傅走出办公室,缓缓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带上了门。

另一边,在上海宝山区一个不起眼的老旧公寓中,一个穿着黑色裤头的人,侧躺在地板上,上身穿着一个灰色的二道背心,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中拿着遥控器,看着电视:

1、由于国有重要市场公司董事长遭遇泥石流,至今昏迷,现宣布国有重要市场公司取消轮值制度。

2、经国内动态需求决策部研究决定,委任江少鸣为国内动态需求决策部部长,徐楚山降级成为副部长,以上决定立即生效。

3、经双边贸易部研究决定,由于工作中出现重大失误,予以副部长章之良警告一次,记录入档,以上决定立即生效。

4、经资源调动部研究决定,委任成薛龙为资源调动部部长,桑泽傅降级为副部长,以上决定立即生效。

他叹了一口气,嘴中喃喃道:“这次不会有龙卷风吧!”

接着他丢下手中的遥控器,然后向着玻璃茶几上的水杯,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水杯像是被某种力量所牵引,向着他的手靠近。待他接到水杯,将水一饮而尽后,手又是一招,水杯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一会他看了看时间,接着起身穿起一套亮橙色的、背后印有“环卫”大字标识的制服,然后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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