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西明一字一句地说着，牢牢地盯着江清婉的双眼。
江清婉除了不懂情爱，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您刚刚听到了？”
“是。”步西明的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十分地不舒服，“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也会答应白夕？”
“因为白夕给了我这个，还救了我。”江清婉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但也不忘安抚步西明，“我知道师傅也救了我，所以如果白夕真的那么要求，我就先跟白夕成婚，然后再分开就好了！”
步西明听着这有些荒唐的话，简直哭笑不得。
他凝视着江清婉的双眼：“那阿婉，你也是因为师傅救过你，对你好，你才答应嫁给师傅的吗？”
江清婉微微愣住了。
她想说是，可又觉得不是。
她也是喜欢师傅的啊！
“是吧——”江清婉迟疑地说着，不忘觑一眼步西明的表情。
步西明闻言，再看看江清婉小心翼翼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在她心中自己跟白夕的地位不光等同，就连答应成婚的理由都一样！
步西明知道江清婉情爱之识未开，自己不应该这么生气，可是看着江清婉懵懂的脸，他还是忍不住。
半晌后，步西明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江清婉愣愣地看着步西明大步离开的背影。
她，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清婉有些委屈地看了看手中的凝露瓶子，又看了看步西明离开的方向，刚起身追到门口，白夕就再次出现了。
“你没走啊？”江清婉问道。
“是啊，我把青颜那家伙弄走了。怪烦人的。”白夕看着她，见她一脸的丧气，叹道：“傻丫头。”
江清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白夕想了想，道：“算了，反正你师傅应该是生了气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教教你什么是情情爱爱！”
“啊？”
白夕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江清婉的手臂，带着她往人间而去。
两人落到了一处繁华的小镇上，皆都隐了过分出色的容貌和气质，白夕拉着江清婉，兴致勃勃地找了个戏园子准备进去。
两人刚进去，小二就迎了上来，热切地道：“哟，二位客官，今儿来得可真巧，我们这儿今天唱一出霸王别姬，是咱们镇上有名的角儿呢！”
白夕很是感兴趣，直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子扔到了小二怀里：“安排个最好的地方！”
小二带着两人上了二楼雅间，还端来不少茶水点心。雅间的窗户很大，打开就能刚好看到楼下的戏台子。
“来这儿干什么？”江清婉好奇地往下张望着，“这里有什么啊？”
白夕托着腮，好奇地往戏台子上看着：“霸王别姬，讲的就是情爱，你好好看看。”
不消片刻，楼下乐声响起，看客叫好声一片，那做虞姬打扮的戏子出来，亮了个相，已经引起了潮水般的叫好。
“这出戏呢，讲的就是西楚霸王项羽，兵败之后被困。他有一个妃子，名为虞姬，与他生死不离。最后虞姬不愿拖累楚霸王，拔剑自刎，很是感人。”白夕简单地同江清婉讲解了一下。
江清婉出神地看着戏台上的人，一颦一笑都极美，她虽然唱词听得似懂非懂，但也算是看明白了。
“十数载恩情爱相亲相倚，眼见得孤与你就要分离。”
台上威风赫赫的楚霸王唱得动情，江清婉也看得如痴如醉。
直到虞姬一声“他杀进来了”，那台上的霸王不知真假，回身看去，虞姬拔剑自刎。
江清婉睁大了眼睛。
白夕看着，也唏嘘感叹起来。
“这虞姬，当真痴情。”白夕感慨了一句，这出戏他往昔之时常到人间看，这小镇上的角儿唱得一般，但胜在一个真情实感，看得他都有些动容了。
江清婉意犹未尽，只觉得无比新鲜，闻言看向白夕，目露不解：“痴情？”
白夕知道江清婉懵懂，叹道：“是啊。这楚霸王和虞姬虽情深缘浅，但生死无悔，便是痴情。”
江清婉将痴情两字反复咀嚼，虽然无法理解，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了个念头。
“白夕，你说这虞姬不想拖累霸王，于是自刎。若是我的话，我也愿意为救师傅，献出自己的性命，所以这也叫痴情吗？”江清婉好奇地问道。
白夕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是哪日我也出事，你愿意抛下你师傅，为我献出生命吗？”
“当然！”江清婉不假思索，说完后又觉得不对。
白夕也叹了口气：“你看，你愿意是因为你师傅对你好，所以愿意报答他，换成我也是一样。可小婉儿，若是来日我有了心爱之人，除了她，我不会为了任何牺牲自己。”
他语重心长：“因为想留着命与她天长地久，就算是你，我也不会。”
江清婉蹙眉看着他：“可，可我们也是好朋友呀？”
白夕闻言，便知道江清婉还是没弄懂。
他绞尽脑汁的，灵光一闪问道：“那，那你想想之前在凡间之时，你见过李小姐和吴小将军，他们的情爱，你懂吗？”
江清婉懵懂地摇摇头。
“他们和这霸王虞姬一样，就是有些事，只能是对方，换成任何人都不行！”白夕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只能是对方……”江清婉喃喃着，白夕见状忙道：“对，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是你想起来，觉得只能是和你师傅一起做的？”
江清婉想了许久，突然想起之前在河水之中，被那鱼妖上下其手，一时间讷讷道：“就，就……”
“之前被那鱼妖……”
那样的事情，她在话本上见过。
若是真的只能选一个人与她去做，那她只会选择步西明。
只是说起来，有位羞耻，她根本开不了口。
白夕眼睛一亮：“对，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了吗？这就是独一无二。”
“可，可若是你特别需要，我解你之忧，也是可以的呀！”
白夕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你——”
白夕哭笑不得，看着江清婉，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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