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能在偏房久呆，门口的丫鬟适时出声：“小姐，已经过了未时，大家都准备去凤鸾殿了。”
沈烟凰拍了拍凤九的肩膀，只见后者抬起头来，双眸的微红已然散去，只留点点泪痕在脸颊残留。
心中对与凤九的评价更高的沈烟凰瞧着女子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在脸颊上印了印，从怀中拿出一小盒红色胭脂，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将胭脂点点涂在脸颊上。
心中怀有疑问，沈烟凰先是让门口的丫鬟回禀母亲，而后又在坐在凳子上拿起方才喝的那杯茶缓缓喝了起来。
“按照你所说，你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朝中权贵不在少数，为何不乘早巴结他们以求现在的安利呢。”茶水倒影着女子的眸子，清澈透亮，方才的晃神已经荡然无存。
比划着手掌又在脸上涂胭脂的凤九看了眼铜镜中身后的女子，笑道：“他的占有欲是独一份的，况且后宫不能参政，唯有身家清白的我才能接近到他。”
沈烟凰点点头，褚邢冥多疑，朝中的家族又是牵连颇丰，若是让一名庶女作为皇后自然也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此不仅能让朝中局势平和，又让自己身边可信用的人更多。
“今夜，那位或许会收回你手上的兵。”前世，还是普通庶女的凤九听闻朝中以赏菊为由，收回镇国大将军手中的兵权，其原因是当时还有婚约在身的褚邢冥恐沈烟凰听到父兄昏迷的消息后赶往边塞，便冲冲收回了她手中的权利，罢免了她六品的官职。
沈烟凰听闻，轻轻一笑，手指沿着杯壁轻轻滑动：“他不收掉我的兵权才奇怪咧。”
毕竟嫁给摄政王的是作为忠将后辈的沈烟凰，而是不是沈烟凰手中的兵权，即使褚邢冥再偏爱沈烟凰，这种道理他作为帝王自然也应该思索。
沉思了片刻，沈烟凰幽幽补了一句：“这场婚约，真的能顺利定下吗。？”
对于这种潜在的未知的答案，凤九也无法回答。
将手上的胭脂盒盖上，凤九站起身来。沈烟凰对上女子的脸颊，只见女子的脸颊上用胭脂涂上了一个不深不浅类似于掌印的红印，加上凤九还没有褪去的红眼眶，瞧着让人我见犹怜。
“我可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你这般出去有人信吗？”沈烟凰笑了笑。
“那只会是凤九不识大体，得罪了性格向来好的沈家小姐，与沈家小姐可没有什么关系。再说，哪些真正的人精，哪里能瞒得来她们。”凤九冷哼一声，“有一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他是如何知晓你会嫁给摄政王的。”
沈烟凰沉思，她自始至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如果说是沈花两家的危机，她不得不嫁给摄政王，但也并非是唯一的出路。她大可以拿着手中的兵，前往边疆，像母亲花幼倾般先斩后奏，待她立了军功回朝，如今京城中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除非。。。。
沈烟凰冷笑，想到这里她已然想明白了，童年宛若交心一般的接触如今倒是成为了那个登基座位皇帝控制自己的把柄。
恐怕在今夜之前，她不成为摄政王妃，也会成为他人的未婚妻，她嫁给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褚邢冥认为沈烟凰背叛了他，故而他的自尊心与控制欲让他将她赐予了别人，这个人是何人都没有关系，即使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玥晟。
所谓权衡，所谓帝王之术，恐怕就是这控制人心的手段了。
“他从来不知晓我会嫁给摄政王。他只知道，我不会反了这月耀。”沈烟凰冷冷一笑，桌上把玩了许久的茶杯中的茶已经冷却，女子放下茶杯，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沈烟凰眨了眨双眸，原本思绪万千的眸子，因女子的眨动轻轻挤出一点泪水，快步回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没了沈烟凰与凤九的存在是热闹了不少，只是因着沈烟凰的到来又冲归安静。
每个贵妇人都瞧见了女子眼眶的湿润，只见女子用左手握着右手的手腕，快步走到母亲花幼倾身旁，头埋在妇女怀中，轻轻低语着什么。
过了不久，凤九夜回到了御花园，众人瞧见着凤九双眸湿润，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个若有若无的红色掌影。不少女子低声笑出声：“肯定是说错了话，得罪了沈姑娘，被打了吧。”
“看把沈姑娘都气哭了，听闻着沈姑娘性子弱，不似沈将军与花夫人，如今瞧着果真如此。”
....
一些个贵妇人讨论的热烈，但是同时也有着一些眸子盯着这场景，没有发表言论，只是转过眸光，百无聊赖的看着御花园中的光景。
柔贵妃摆摆手，谴退了身边趋炎附势的女人，让身旁的小宫女上前轻轻给她捏着肩膀。
“春桂，你说这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身后的小宫女手中的动作不停，只是低了低头：“奴婢不敢妄言。”
柔贵妃娇笑：“怕什么，这宫中的人瞧来看去，都是这些旧人，纵使隔墙有耳，又何妨，不过是两个世家女儿罢了。”
站在一旁打瞌睡的教导嬷嬷刚忙提起了精神，上前告诫：“娘娘莫要乱说话，这宫中人多口杂，回头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告诉了皇上，总该是要给娘娘惹麻烦的。眼瞧着选秀的日子越发近了，娘娘的妹妹年龄也是够的，娘娘就算不为自己找想，也该为三小姐着想。”
那位父亲是吏部尚书的柔贵妃，名叫周柔绮的女子双眸眨了眨，笑道：“一家两女共侍一夫，父亲倒是想的周到。”
嬷嬷还想再开口，周柔绮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多嘴。
身后的小宫女春桂已经退下，周柔绮的托腮，桌上的菊花糕入嘴即化，满嘴都是菊花的清香。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宫中又要来些新人了，不知道这期秀女中有没有有趣的人，有趣到能得到皇上的欢心。”周柔绮的眸光落在御花园中争奇斗艳的菊花上，缓缓一笑。
这一杯菊花茶似乎是能醉人，怎么这方才喝了半壶，就已经这般困了。
周柔绮双眸迷离，眼前的光景不再灿烂，去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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