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有一片开阔地带,有人就见缝插针式种上水稻苞米,散散落落地住上几十户人家.
山里人很勤奋,男人上山砍柴打猎,妇女就织布种田,操持家务.
天还没亮,就听见山角下,有人,提着高贝的噪门,嚷开了:
'死逼妮子,还不起来干活,看睡死过去吗?我叫你睡,睡.'
原来是坡脚女人王四麻,她上前将还在小木床上熟睡的女孩硬生生拉起.
小女孩还曚胧着睡眼,被坡脚女人拉起时,嘴角里还流着口水,一脸朦笑着,
她还在梦里呢,
梦里她住进好大好辉煌的大屋子里,一群穿着华丽的女眷围在她身边,问暖呵热的.
一着很耀眼光芒的老男人,头顶着金灿灿的帽冠,两边还扎着跟鸟趐嗙一样的板板儿,晃晃着,闪着金光.
老男人一会儿抱起她,一会儿将她举过头顶,丫环仆女们象鸟一样围着她俩叽叽喳喳地喊着,跳着飞来飞去.
有那么多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让她吃个够,玩个够,她好开心好开心.
突然,她跌倒在地,微笑着的嘴巴一下子啃在地上的泥巴上.
双眸一睁,眼前的破草屋,和泥巴地泥巴墙及墙边的破木床.
抬头望见两条兰色麻布裤腿,及一脸布满麻坑的老女人,正凶神恶煞般一手指着她吼骂;
‘你个小浪蹄子,我倒了八辈子霉,养了你个懒货,只会吃饭的家伙。’
另一只手呼着风向小女孩扇去。
小女孩就地打了个滚,躲过了这一巴掌。
‘’噫,反了你,还敢犟,我打死你。‘’女人歹毒地骂着,飞起她的坡脚向女孩踢去。
女孩没提防,被踢中屁股蛋上。
小女孩疼得一哆嗦。
紧接着老女人另一脚又飞过来。
女孩忙一打滚,滚到屋外,不等女人手中的棍子抡下去,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别打了,娘,我这就去打水。’
女人气不休,抡起棍子依然向孩子腰身打去。
女孩自知跑不过老女人,一回身躲到老女人身后,老女人抡起掍子由于用力过猛,双脚又不一平,似乎脚下被什么拌了一下,一头向前栽去。
前面正是鸡窝,手中的棍子甩向正在木架上打鸣的公鸡和瞌睡的母鸡。这一下子,公鸡母鸡惊吓得腾空飞起,四下逃散,那顾得爪蹬在整天给它们喂食的老女人。
老女人挥打着鸡群,爬起来,抓起棍子,双目圆瞪,踮起脚,弯着腰,嘴里凶恶恶地嘟哝着,向女孩扑来。
‘别打了,别打了,打死人了,大大救我,救命。’女孩自知事情闹大了,吓得直呼救命。
突然老女人眼前一阵凉风掠过,半边脸木然地痛一下,随后嘴角抖动起来,两手不听使唤,木棍掉在地上,两腿打颤。
小女孩看得发呆,不知何故,迷茫而恐慌的望着老女人:
‘娘,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老女人才停止了抖动,向女孩丢下一句:回头再收拾你,随后扑通跪倒在地,撅着大屁股,磕头如捣蒜,嘴里不住地嘟哝着;‘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我一定多做善事,多做善事,多做善事。’
小女孩慌忙提着两只木桶向山边一断崖绝壁处走去,那里有一泉水池,是从高处流淌下来的。
小女孩名叫阿兰,打她的那个坡脚女人是她的养母,她丈夫姓潭,会三脚毛拳,走江湖卖艺兼职卖狗皮膏药,人送绰号潭一贴,那个年代,妇女地位低,只有姓,没有名嫁夫随妇姓,娘家姓王,她就叫潭王氏,但她也随夫闯江湖些日子,人就呼她王嫂。
一次她夫君潭一贴回家途中,拣到一女婴,因两人无儿无女,在一次表演时,她左腿摔断,竞落下这一走一拐的毛病,因行动不便就在家种些薄地。
当初小阿兰还不怎么受虐待,后来坡脚女人大脑好象受到什么刺激,愈来愈觉得小阿兰不顺眼,什么活儿都交给小阿兰干,动辄非打即捶,小阿兰没受过一天好日子,好在潭一贴每每回来,都要给小阿兰带来好吃的好玩的,还将他的三脚毛拳教给小阿兰练着玩,小阿兰聪慧过人,毎招每式都领悟有佳。而且还能触类贯通,时不时地运用行动中,这更让坡脚女人反感。
小阿兰来到断崖脚下,将两只木桶放在山泉脚下,从高处流淌的泉水直接流入木桶中,两只木桶只让流了半桶,多了小孩子弄不动的,就她这体力已超出同龄人多少倍,十七八岁的大姑娘还不定比她有体力。
弄完这些,天已大亮,她感觉今天天气闷热,浑身粘乎乎的,就站在泉水下任由清清泉水冲淌,
这一幕,刚好被半山腰处的出来修练的老道望见,望着这女孩的身影,亦不是这一次了,每每望去,他都感觉不出什么异样,
但这次例外。
这身影,这架式,猛然他和老主子联系上了。
怎么那么像?
是不是功法练就又高深一层?慧眼更?
不是不是,道长否定了身边的老三,很坚定地说:
"你下去一定要弄清这女孩的来由,那潭一贴夫妻二人经常行骗江湖.哪生的孩子?"
"是,我这就下去,一定探听真实."
这时候小阿兰正沐浴在泉水里,凉凉的山泉冲涮着身上的泥垢和汗渍.
'阿呀,这是谁家的丫头片子,这是大家喝的水,,你竟然在这儿洗澡.你看看,唉哟,还尿,这让人咋喝?"
一个胖女人尖着嗓门嚎号着,不一会儿招来几位妇人和老头.
他们大声指责着女孩,女孩吓得縮在崖壁下.
'这么伤风败俗,把她捆入笼中,沉塘."有人大吼,有人附和.就有人纷纷上前.
"怎么啦?怎么啦?’坡脚女人急匆匆赶到,拦在众人面前,
"你问她,问她.'
“问她什么,不就是在这洗个澡吗?水一冲一流,走了,有什么有什么。”
‘你说得倒轻巧,你咋不喝别人的洗澡水?’胖女人第一个出来反对,大声嚷壤着.
"山上流下的水有多干净?老虎喝过没有?狼在里面撒尿没有,山上有几个老道,他们屙过没有,别假干净了,咱是什么人?充什么富贵态,乡土拉子,充什么充,有本领自家挖地窖去。‘’
“吔,你个拐子,说话恁难听,做出屙血事,还不让人说。别拦我。”胖女人说着就要上前撕扯这坡脚女人。被肉疙瘩老头拦住,胖女人就在一傍装腔作势地吼着,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在场的一起上都不是这坡脚女人的对手,上一次她和坡脚女人交过手,还没待她近身,就不知怎的倒地,啃一嘴泥,才知这坡脚女人跑江湖不是吹出来的,还有一次老赖兄弟仨人想占她的便宜,不想被打得鼻青脸肿。
倒是肉疙瘩老头出来解围自嘲说:算了算了,小孩不懂事,回家好好管教管教.'
坡脚女人拉过湿漉漉的小阿兰,劈头盖脸式,巴掌扇起来,小阿兰这次没有躲闪,她感觉这次养母虽然暴风骤雨,但落在身上却如轻风拂过,温温暖暖地,才感觉出后母的一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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