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姐姐！”
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一声少女的声音，吴耳心中一震
几乎只是这一瞬间，卫九霄已先他一步，将向鲤九跑来的少女的人胁在了身前。
与此同时，鲤九也落在了吴耳手里。
两方僵持之下，都停了下来，鲤九微微侧脸看向吴耳，“刚刚出手的，不是我们的人。”
吴耳哼了一声。
鲤九道：“我和卫九霄不会自不量力主动挑衅你们这么多人，你的人明显也想到会有暗箭。”
看了看被卫九霄协在手里，吓到泪珠子掉了满脸不敢吭声的古狸一眼，说着将吴耳手中的利刃拨开了些，“不会是你最近做的恶多，什么邪祟看你不顺，本想干掉你，结果打了擦边球伤到我？”
“就算是故意为之，你今天也休想活着走出这条巷子。”
被“明空”洗脑的不轻啊。
几乎快到他还来不及收手，鲤九就将自己的脖颈挨上利刃，卫九霄瞳孔一缩，一阵刺眼的光照过众人，有人恰巧与之对视，纷纷滚在了地上痛苦嚎叫。
是她的长明灯。
夺得先机，鲤九趁此间隙跑向卫九霄。
“你，你怎么敢！”
卫九霄颤抖着声音，剑被重重地插进地上的石板里冒出火花，古狸被吓的晕了过去，软在他的脚下。
见他双目已变的赤红，鲤九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安抚道：“没想着轻生，这灯有灵，只有在我性命攸关之际才帮我。”
原本空旷的巷尾，突然传来了许多脚步声，接着巷头也是。
卫九霄将她揽进怀里，闭上眼，平静了许久才开口：“你死了，还得小爷我嚎你，跪你，给你刨坟，可不许坑我。”
这特么是人话？
鲤九听他貌似还算正常，这才看向来人。
一边是带了被送去杀手营孤儿的孟和，一边是管理着卢地的唐无难唐大人，鲤九嫁去卫国前名义上的父亲。
从前位居齐国左丞之位，估计是不想拖家带口留在进退两难的京城，就主动来了百废待兴的卢地。
唐无难本就性子懦弱，书读得好，只想谋个官职，哪里想过会被孟伯雍一步步送上这么大的官位，甚至卷进夺嫡之争。此地也算是孟伯雍的地盘，如今也用不上他再为自己打探朝堂消息，因此对于他的退隐并未多说什么。
目测应该可以躺赢，论有个靠谱队友的重要性。
鲤九蹲下身，敲了敲古狸的额角，“起来了，被我发现了。”
见她蹲在了古狸身边，吴耳紧张地看向她，“不许碰她！”
那女人却并未理会，正要发作，就被孟和的人制服在了原地。
古狸原本就是装装样子，只是抑制不住地发抖，看到那些人将吴耳制在原地，身前又是鲤九，这才一下子翻起身抱着她。
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发出那一惯刺耳的鬼哭狼嚎。
鲤九看着吴耳眼中从未见过的陌生，冷笑道，“我从未想过伤害你们。”随即瞥一眼张王氏，“你连明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还想为锦凉辰复仇？”
“不如看看你口中无所不能的明空，到底是将那些孩子送去练武，还是让其两两相杀最后卖给富庶之家牟取暴利养自己的羽翼。”
鲤九刚说完，孟和看一眼卫九霄，见其点了点头，这才从轿中接下位瘦骨嶙峋，全身布满血污八岁左右的男孩子。
那孩子来到人前，起初不敢言语，后来看了一眼张王氏，叫了声：“阿婆。”
随即红了眼眶。
“夫子将你们带去，都做了什么？”张王氏捏了捏袖子，只一眼就将目光挪向别处。
“上次去的人，全都死了。”
那孩子突然跪在了张王氏面前，磕了几个头，大声道：“求阿婆放我和姐姐离开吧，我，我不想待下去，求求阿婆，放过我们……”
说到后面已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泪水打在青紫的皮肤上，竟被自己吓了一跳，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这才擦掉，继续哭求。
唐无难行至跟前抚慰了几句，派人上前，那孩子见是官府的人，满怀期盼地望几眼张王氏，这才随人退了下去。
一声九姑娘差点脱口而出，见在场还有卫九霄的人，改口叫了声“九儿。”
鲤九点了点头。
唐大人也未料到会有此事，上午一街边的垂髫小儿忽然给府外下人递了信。
是她一惯的作风，长长一页纸，龙飞凤舞画了几个大字。
除了一个救字依稀可辨，其他的字成功全写错。
知道卫九霄卢地之行，风声全无，便也装作未认出。
“将他们给本官拿下！”
一声令下，官兵纷纷围住了两方人马。
孟和看向卫九霄，卫九霄摇摇头。
只有张王氏骂了一路。
看到鲤九虽被抓，那齐国治理卢地的官员对她却是恭敬至极，心中自知这些人“蛇鼠一窝 ”。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
“就还好。”
张王氏见她一脸无所谓，更是气急。
“你不会一直得意的，人在做天在看，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的下场不比我们好！”
“你杀了太子，就算我与吴耳死了，还有许许多多后来人，太子的人不会放过你，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你哑巴了？你怕了！”
令众人为想到的时候，她竟疯魔一般在众官兵听得耳朵起茧的时候，拼尽全力向鲤九撞去。
卫九霄将她拉开，在地上滚了一圈才躲开来人。
却只引得张王氏更为泼辣，众人虽将她制服，未得令，也不敢让她消停，只多了几人将她摁着往前走，心中想着快些到衙门。
浩浩荡荡的人一同入了衙门。
到了府内，唐大人这才向卫九霄行礼，“下官多有得罪，”说着余光瞥一眼鲤九。
鲤九哑然。孟伯雍难道没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是他的人了吗？摸了摸鼻尖，“唐大人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告诉孟伯雍卫九霄在卢国的消息？
卫九霄一笑。
鲤九绕开他正要离开，唐大人终究问出了口，“九姑娘？”
“大人自己看着办，你家主子近来估计顾不上这边，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看着那人留下一句话后渐渐走远，立在府院中央的人思量许久，叹息一声回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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