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聂言兮帮向南其补习

向南其从鼻孔里发出一生嗤笑:“呵,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聂言兮摇头:“并不是所有事都做得出来,现在这个交易划算极了。而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听起来很像形容做坏事的贬义词,给你辅导功课怎么算是贬义词呢?”

她已经决定了,就是他说自己脸皮比城墙厚也不打紧,只要不触碰底线,一定要他认输。

向南其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简直连骂她都懒得骂,扭身就走,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她纠结,一个疯女人。

衣服却被人一把拽住,他恼火地回头:“你疯了。”

聂言兮得逞一笑:“明天早上,教室见。”松开手,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向南其鼻孔里发出一声类似讽刺,又似鄙夷的笑,他凭什么听她的?她不过是收了钱,有了好处,真是好笑极了。

但是看到她潇洒转身的样子,他又恼火,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讽刺啊!他什么时候被一个女生捉弄过,还如此狼狈。

第二天上课,聂言兮没能如愿。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她用笔轻轻敲着桌面,如果用绑架,她没那么多精力把他绑来上课,必须要找到他的把柄,让他乖乖来上课。

顾霖枫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侧头过来时,就看到她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带着一丝狡黠,犹如明亮的月光下一只矗立在广漠中孤狼。

突然碰上聂言兮收回神思的眼眸,他忍不住一惊,好像做错事被人发现一样,聂言兮默默低下头,继续写题。

她的视线未曾在他身上停留半分,好像她的视线,只不过是不小心和他遇见,但是她却看着另一个方向,顾霖枫的挫败感越来越重,特别是她自愿和徐祖换位置后。

聂言兮是在回家的路上遇见向南其的,他们一群人勾肩搭背,嬉笑吵闹着和她面对面走来。

向南其穿着黑红相间的服装,略长的头发在后脑勺扎了一个揪揪,最显眼的是他挂在脖子上打着石膏的胳膊和脸上几处明显的伤痕。

几个少年不顾路人侧目的视线和一个少年抢烟抽,他从少年手中抢到烟,凑到嘴里吸一口,少年伸手过来抢,他把手抬高同时朝少年吐烟雾,少年咳嗽着避开。

“路九,你想从其哥手里抢烟,下辈子吧!”

一群人哄笑,笑声散落在聂言兮耳中,她有些厌恶,但还是在一群人对面停下来。

“咦!这妞好眼熟啊?”路九带头,一群人哄笑着围上她。

向南其抽着烟,大口大口吐着浓浓的烟雾,清明的眼睛隔着缭绕的烟雾看着她毫无畏惧地任由一群人哄笑,她的视线完全停下自己身上,笃定,自信,胜券在握……

“哈哈,是爱慕其哥的妞?”

路九回头看着向南其:“其哥,又一个花痴你的妞。”

有人朝他走近,“其哥已经有心上人了,美女跟我吧!”

“把你的爪子抽回去。”聂言兮瞪着她眼前朝她伸手的人,眼如鹰勾,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的手掰断,但是那人显然没有眼力劲,一个弱女子能把他怎样?

“阿庆住手。”向南其终于忍不住,拨开他们走到聂言兮面前,站定,“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

聂言兮无辜地笑:“那不可能,至少你属于恒一中学学生的期间,我得出现。”

她用仅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你应该不想你朋友们知道,你父母花钱让你进恒一吧!多丢人。”

向南其面色充血,狠狠瞪着她,居然威胁他?

“知道又如何?”他冷笑,他才不怕她的威胁,“这个世上什么人都有,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人也有。”

他的目光轻蔑地掠过她的面庞,语言更是轻浮:“怎么?一个月老头给你多少钱?请一个家教能够有多少钱?除了辅导功课还做了什么交易?嗯?”

聂言兮心脏狠狠收缩,她真怕自己一拳打在他邪魅的脸上。

聂言兮撇他们一眼,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算了。”

她想赚钱目的就是让自己活得有尊严,而不是因为钱而出卖尊严,既然他不愿意配合,她不做就是了,没必要为不想干的事费心。

看着她放弃的神态,向南其心底某处仿佛被人割了一块,深深地痛着。聂言兮已经走出去好远,向南其仍然回不过神。

“其哥。”克宁不悦地缠上来,向南哥推开她回头对众人说,“你们先回去。”

说完,不顾大家的疑问以及克宁的幽怨,转身去追聂言兮。

聂言兮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见他大步跑过来,然后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明天……几点?”他还不能顺畅说话。

聂言兮听得不是很明白:“什么几点?”

向南其好不容易站起来:“辅导功课啊!”

聂言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嗤笑说:“不用了,我才疏学浅,不敢接人此项工作。”

说完转身就走,她之所以那么努力的赚钱,就是要让自己活得有尊严,而不是让他耍弄。

向南其没想到她会这么倔:“你已经答应老师和老头了。”

聂言兮冷笑:“那又如何?我又还没收钱。”

向南其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你不懂。”

聂言兮简直觉得可笑极了:“什么君子一言,我一个爱钱的小人而已,不敢当。”

说罢转身便要走,向南其阴郁的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憋出来:“你必须给我辅导功课。”

“凭什么?”这就是有钱人的优越感?她还真不屑,她的脚步没有停留半分。

向南其知道她误会了,却不知道怎么解释,默默地跟着她。

聂言兮走了一阵,恼火地停下来:“你跟着我干嘛?”

向南其说:“等你给答案。”

聂言兮无奈:“什么答案?”

向南其:“明天,几点辅导功课。”

聂言兮说:“我辞了。”

向南其说:“我不答应。”

聂言兮瞪大眼睛:“你凭什么?”

向南其说:“因为只有你可以。”

“凭什么?”她简直无奈极了,凭什么他说她可以她就必须要留下来?真是好笑。

聂言兮潇洒地转身走了,她的背影渐渐隐没在昏暗的路灯下。

下午聂言兮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一颗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脑袋,面朝窗户,微长的头发失去束缚,随意散落在脖里,头发随风微微起伏,在阳光折射下,折射出酒红色光芒。

他一直睡到放学,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好像从来就没有动过,但是他一直听着身边的一举一动。

以前是聂言兮找不到向南其,现在是聂言兮甩不掉向南其,他每天阴魂不散地她身后。

站在人声鼎沸的教室门口,身边都是川流不息飞奔向食堂的人群,向南其半依在栏杆上,虽然穿着校服,但依然散发着痞里痞气的气息,聂言兮觉得很没劲。

戚琪小心翼翼地暼向南其一眼,不敢靠聂言兮太近,用一种接近同情声音说:“聂言兮,你没事吧?”

聂言兮摇头:“没事。”

很多事情聂言兮都很固执,做了决定很难改变,就像她从家里搬出来一样。

很多事哪怕明知道是错的,但决定了,她宁愿一错再错,说了不做,她肯定不会再做。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缺点,但唯有这些缺点可以让自己留着那一份尊严。

顾霖枫走过来,视线和向南其交错,敌意在明显不过了,向南其嘴角扬起一抹轻蔑挑衅的笑。

顾霖枫追上聂言兮,他想替她解围:“言兮,一起走吧!”

聂言兮礼貌而疏离说:“不用了谢谢!”

她掏出耳机带上,下午的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着大地,很多女生都撑起了遮阳伞。

她听着缓缓流淌的轻音乐,心中自然而然流过一股清凉。

顾霖枫眼中的挫败与不快,她的疏离让他无能为力。

向南其路过他时,挑衅的视线和他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撞击,周围的同学嗅到明显的火”药味。

大家都知道,聂言兮为了帮助徐祖而换位置,年级学霸坐在倒数第一桌,王子和公主的局面被打破。这一切却是因为不学无术的混混向南其。

虽然路过的人不敢公然围观,但却忍不住将视线移若有若无地过来。

向南其未曾在意过周围的视线,嘴角对着顾霖枫邪魅一勾,露出轻蔑讽刺的笑,悠闲地转身,步伐轻盈地走下楼梯,转弯,消失在顾霖枫视线里。

顾霖枫哪里受过这种挑衅,紧紧握紧的拳头,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

真是阴魂不散哪!聂言兮不用回头便已经知道,他走在她后头,不急不躁。

穿的既不是舞台上锋芒毕露的表演服,也不是从守巢人出来时个性十足很社会的打扮,和她一样的碧绿色校服随意地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青春洋溢。

聂言兮似乎都没法和把他和前几次那个他当成同一个人。

她乘公交车回家,向南其也跳上车,他高出她一个头,轻而易举就抓住她头顶的扶手,距离太近,又是放学和下班时间,聂言兮被挤得恨不能挨到他了。

向南其却没有看她,冷漠而疏离地看着窗外,殊不知,他透过车窗上若有若无的倒影,看见她气定神闲拉着扶手的样子,带着一对红色耳机,碧绿色校服下显瘦的肩膀,因过于消瘦,宽大的校服显得空空荡荡。

到站,她下车,他也跟着。

聂言兮完全当他是空气,他好像也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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