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聂言兮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完把英语课文读了两遍,去路边吃了早餐,然后赶去和凌原约定的地方。
因为还有点早,在附近逛了一会儿,走进一个文具店,她巡视了一圈,原本就没准备买东西,只是为了消磨时间随便看看,遇见素描纸,嗯,已经很久没画画了,彩铅也没有了。
她拿了彩铅和素描纸,铅笔和小刀,橡皮,目光突然被眼前的钢笔吸引,四只钢笔,分别画着竹、梅、菊,兰四君子,她毫不犹豫选择了菊,她喜欢车菊草啊!
“哇塞,是凌原。”女生惊喜的声音从货架另一段传来,聂言兮下意识地抬头,窗外并没有凌原的身影,她回头,透过货架缝隙看到一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扎着可爱的淑女辫,头顶有白色珍珠的发夹,娇小玲珑,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小公主。
她笑吟吟地握着一本写真,写真封面的人正是穿着白色私服的凌原,他歪着头,一只手慵懒地遮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暖阳,一双眼睛透露着宠溺。
他的眼睛,他的笑容,让粉丝们疯狂,因为实在太甜太宠溺了,沦陷,聂言兮也不列外。
聂言兮觉得有一道目光格外锋利地看着她,抬起头,对上向南其淡淡疏离的目光,她想抬手和他打招呼,结果对面白衣女孩笑吟吟地抬头对他说:“南其哥,你喜欢什么我们一起买。”
聂言兮适时地弯下腰,拿着看中的钢笔去付钱,后来听见白衣女孩又说了什么,但是没听见向南其的回应。
向南其隔着货架看到她付款钢笔上的菊花,眉头一皱,虽然不是蓝色,但却还是菊花。
“南其哥,你的女神是谁?我们班男生的女生都是吴仪,那个很美很有气质的女明星。”女孩子依旧笑吟吟地翻看下面的杂志,突然,她惊叫起来,“吴仪,你看是吴仪唉!”
向南其终于看不见聂言兮混入人群的背影,看着抱着杂志开心得像公主的殷雪,觉得无聊极了,淡淡地说:“你自己看吧!”转身就走。
殷雪连忙追上来:“南其哥,你有什么事吗?”
向南其头也不回:“我给你家司机打电话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殷雪咬着娇艳的红唇,想跺脚,却又顾及淑女形象,要不是为了他,她才不会来这种地方,现在却把自己遗弃在这里。
聂言兮到达咖啡厅前,隔着玻璃窗她就看见了凌原,驻足在窗前,透过玻璃看着他安安静静,优雅地举起咖啡杯……凌原好像看到她,侧头过来,聂言兮猫着腰笑笑吟吟地跑进去。
“凌原哥哥。”她在他对面坐下来。
凌原轻轻一笑,聂言兮心上就如微风拂面的湖水,荡漾起圈圈涟漪。
“最近课业多吗?”凌原问,看着她好像瘦了点。
聂言兮摇头:“一般。”如果不给向南其辅导功课,她觉得一般。
服务员已经走过来给她菜单,凌原没看菜单:“卡布奇诺。谢谢!”
树荫下,一抹孤独的身影看着她对他笑,看到她笑颜如花跑进去时有些撒娇的姿态,仿佛变了一个人,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女孩笑得前俯后仰,男孩偶尔抽纸给她擦嘴角,看到她把礼物盒推他面前,他打开盒子,开心地拍她的脑袋,女孩好像说了什么,羞涩地笑着回应他……
少年眼中抹上一抹自嘲的笑,长发遮住眼睛,走出树木的阴影,却走不出内心的阴影。
盛夏的早晨,太阳老早就高高照起,聂言兮刚刚到校门边,遇上向南其,她连忙给他招手:“向南其。”
向南其听到声音瞥她一眼,恍若未见,聂言兮怔了怔,追上去:“你干嘛不理人?”
向南其依旧不理人,槐花如雪,细细碎碎的光线向破碎的玻璃,聂言兮看着向南其别扭的背影,沮丧啊!真是个变化无常的家伙。
下午在图书馆复习的时候,聂言兮给向南其准备了一张物理试卷,要他先做,然后检察,别扭的家伙话本来就不多,闷起来话更是少得不得了,一整天一言不发。
聂言兮无聊地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微风不燥,图书馆只剩下翻书页和笔尖摩擦的的声音,睡得正惬意,一阵风拂来,她睁开眼睛,对面一张放大的脸,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微长的刘海遮住一边眉毛露出额头若隐若现的伤痕,高鼻翼,薄唇……嗯!是个好看的少年。
她慢慢抬起头,向南其睡得很熟,她没叫醒他,轻轻从他手下把刚刚的卷子抽出来,整张卷子都写满了,她一道一道核对。
她没注意,他眼皮轻微的跳动像纤细的羽毛。
向南其看着她认真验算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时而皱眉,时而咧嘴一笑,好像对他不该错却错了的地方感到不满意,但是对的地方她会露出赞扬、欣慰的笑容。
检察完试卷,聂言兮看了看手表,九点半该走了,扭头过去抬手正准备拍他,结果他张着一双眼睛看着她高高举起的手,聂言兮默默把手收回来:“你醒了?”
向南其没说话,抬起头,聂言兮很替他开心,朝他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一百一。”
向南其淡漠地看着她,她的这个称赞有点像父母对考了好成绩的孩子的奖赏,无聊极了。
聂言兮伸手进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摆在向南其面前:“给你的。”
向南其看到有菊花图案的钢笔,怔了半天,那天她送给那个人的不是这支钢笔吗?
聂言兮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想会不会是不喜欢,她伸手准备拿回来:“不喜欢啊?”
向南其眼明手快抢了过去,一言不发装进书包里,聂言兮无奈极了,不过这表示喜欢的吧!
“奖励你的。”
向南其依旧没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聂言兮觉得他真的很没劲,于是没忍住伸手捏他的鼻子,向南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骤然退开。
看到他闪躲的表情,她开心一笑,指了指手表:“九点四十了。”
向南其像看小孩子的把戏一样无奈,开始收书。
聂言兮噘嘴看他半天,只看见他冷漠的侧颜,面无表情,看不出所以然来,也开始收书。
凉风习习,吹拂着辛苦了一天依旧熠熠生辉的笑颜。
聂言兮上公交车后,自觉地往角落里挪,把旁边的位置让给向南其。
向南其扶着扶手,聂言兮微微抬头就能看见他专注看着外面的视线,她也侧头看外面:“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除了一排排后退的行道树和路灯,还有高楼大厦,几乎没什么可看。
向南其低头看到她漫无目的四处张望,头就要顶到前面椅子,伸手把她脑袋推回来,觉得她傻极了。
向南其看着窗户的灯亮了,才转身离开,聂言兮透过窗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永远都好像一片飘落的叶子无处安放,她想,是孤独吧!因为孤独,所以性格也显得孤僻。
星期一早上,向南其的位置空空的,聂言兮生气极了,难道他又脱离轨道了?趁课间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听,她想到登记的家庭联系方式,座机,她是学习”委”员,同学们的联系方式她都有。
电话刚刚接通她就开始吼:“向南其你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来上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到底还要不要复习了?”
“您,您好!”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试探和被莫名一通吼后的胆怯。
聂言兮听到是一个年长阿姨的声音,突然怔了怔,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也带着试探性的问:“您好,我是向南其的同学,请问一下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我们少爷生病了……”刘阿姨的声音有些颤抖,略带恐惧。
“生病了?”聂言兮震惊地站起来,“生……什么病?”
阿姨叹口气:“发烧,一晚上都没消停,现在又昏迷了。”
“一晚上?”聂言兮莫名地发慌,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方才问,“现在在哪个医院?”
刘阿姨说:“栩辰别墅。”
聂言兮突然又生气了:“什么什么别墅?生病不去医院?他又任性什么?”
刘阿姨说:“姑娘您误会了,少爷家里又家庭医生,都是有名的医生。”
家庭医生?聂言兮的脸顿时烧起来,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真是丢脸。
她扒拉了一下刘海掩饰尴尬,听见有家庭医生她才放心:“那请您告诉向南其,他病好后请尽快来上课的谢谢了!再见。”
“再见。”
聂言兮帮向南其请假,姚渊听见向南其生病,眉头一皱,校长交代他对向南其要特殊照顾,真是会找麻烦的学生。
他抬头说:“聂言兮同学,你作为咋们班学习”委”员,而且也答应向南其的父母帮助他辅导功课,下午放学,你代咋们班同学去探望向南其同学。”
聂言兮自然知道姚渊心中的想法,不去看望不好,去吧!又不愿意去,所以只能让她去。
她说:“好的老师。”于公于私她都会去的。
中午放学,她看了几次手机没有一个来电或者信息,直到下午放学,向南其依旧没有来上课。
戚琪偷偷问她:“向南其今天没来上课?是不是逃课了?”
聂言兮笑而不答。
顾霖枫背上书包走过来:“他上不上课聂言兮同学还管得着啊?给他复习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戚琪被怼得脸色变了变,干巴巴地回头走开。
聂言兮说:“给不给面子是我的事,顾霖枫同学,以后请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带着挖苦的语气,让人听了不舒服。”她背上书包离开教室,留的顾霖枫脸色变了又变,那种被人当面戳穿的尴尬和愤怒,让他面容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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