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第一场野战

听到喊声,队伍后的林登一惊!猛然将5点精神力注入双眼,这是他的斥候职业技能,视力顿时提升数倍,阴暗的环境在他眼中瞬间亮如白昼:只见钟求在前方约百米处,横矛立在路中央,全神戒备地看着小区方向,像只警觉的猫。而远处的住宅区内,两个人正向着他们狂奔过来,后面跟着一群怪物。

林登急忙向前冲,却见钟求正往回跑。

“救命呀!"喊声又起。

两人迎头相遇,钟求喊:“叫大家往后退,越远越好!"林登立即往回跑,钟求刚转身,就见远处火光一闪,随即传来“呯!"的一声巨响。

是枪声!这两人有枪!钟求拉下击剑面罩,向枪响处飞奔,速度远超百米世界冠军。

又是一声枪响!远处嘈杂的吼声显示:已有更多怪物被枪声从居民区吸引出来。

“别开枪!"钟求大喊:“我来救你们!"说话间已冲出百米。虽然离那两人仍有百余米,但已能看到两人都穿着摩托车骑行服、戴着头盔,一个在前面拚命跑,边跑边呼救;另一个在后面边跑边回头射击,最近的怪物离他们只有七八米的样子,而且速度明显比两人要快很多,估计十秒内就会追上他们。从速度和体形看,钟求判断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怪物是二级怪,后面几十个是一级怪。

又接近了数十米,钟求停下脚步,两手一合,一只火球对准那两人射去。火球飞到时,两人已经跑过,群怪正好冲上来,火球在怪物堆中炸开,随即是几支飞箭,射得怪物嗷嗷直叫。

两人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钟求喊道:“不要停!继续跑!"那个拿枪的却放慢脚步:“我、我帮你!"钟求边射箭边喝道:“不要开枪!不用你帮!沿着公路向前跑!快!"

说话间,怪物已冲到近前,钟求收弓出矛,“呜"地一声抡过去,抽得前排怪物嗷嗷叫,随后边打边退。马上他发现:自己倒着跑都比那两个家伙快。于是便向公路右侧的水田退去,想把怪物引开。但只是前面的二级怪被他引到了水田中,后面上来的一级怪还是有部份去追那两人了。

草!不管了!引开多少是多少!钟求想着,长矛闪电连刺,双脚如风火轮般在田埂上大步后退,同时大声喊叫,将一群怪物引入水田。

这里是他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日常跟同学在此偷鸡摸狗,地形非常熟悉,倒跑正跑区别不大。他专挑狭窄的田埂和怪物厮杀,一旦要被包围,便退到下一条田埂上继续纠缠。

抽空看了一眼大路,见七八只小怪追着那两人往学校方向去,双方速度相差不是很大,也许两人能跑到方阵那里。再看一眼居民区方向,密密麻麻的怪物正从小区路口蜂涌而出。

他忙收矛合掌,向公路上空射了一个火球。火球像信号弹似地在空中划出个抛物线,越来越暗,飞出数十米后,在马路附近凌空化作火星溅开。没有伤到任何东西,但成功吸引了那一大群怪物的注意。于是这些怪物也离开马路,加入了田间的追逐。

此刻钟求最怕两件事,一是这群怪物中有高阶怪,二是怕同学们来救他,这样肯定会造成严重伤亡,还会从居民区引来更多的怪物,结果就是全军覆没!所以他一直朝着与马路垂直的方向跑,尽可能远离大队,又不敢跑太快以免拉不住怪物的仇恨,同时不断观察有没有特别的怪物。

一座高压电塔耸立前方,钟求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借着巨大的惯性,踩着略带坡度的塔脚向上冲了两层楼高,才攀着铁架往上爬。来到横担处坐下,喘口气取出弓箭,向下一看,大群怪物蚂蚁般包围了铁塔,正在四面爬上来。

钟求居高临下,开弓放箭,六箭才射死一只已经受伤的怪物,而怪群已爬到脚下,忙收弓爬到上一层。

作为一名顽童,这类铁塔他没少爬,但平时怕被电死,顶多爬个四五米就不敢再上了,爬到塔顶可是平生第一次。

高处风大,电线和铁框架在风中发出微微的啸声,射出去的箭都被吹偏几分。向上看,血色天空似乎触手可及;向远望,山峦呈黑色剪影;向下看,田间的积水、鱼塘映着天空的血光,仿佛大地的伤口。

又射死一只怪物,群怪已接近塔顶。钟求抽出长矛向下猛刺三下,杀死一只,其它怪物纷纷爬上横担。

他边打边退,怪物沿着狭窄的横担冲过来,但一次只能来一只。钟求一枪桶去,再向旁边一拨,怪物惨叫着从几十米高的塔顶摔下去。

没收到系统信息,他心道:草!这么高摔下去都没死啊?看看地面黑压压的怪群,估计怪物可能是掉在同伴的脑袋上,得到缓冲所以才没丧命。

第二只怪物冲过来时,钟求连刺两枪后才把它挑下去,怪物落地摔死!原来要两枪加摔才死。只是这两枪耽误了些时间,怪物距离更近了。他不得不快速一枪一挑,连续将四只怪物挑下去,才清空一段距离,又有机会两枪一挑。但才干掉一个,意外就发生了!

双方在高空作战,怪物背后是血色的天空,正面一团黑,令钟求不太看得清怪物的动作。为节省精神力,他也没用两倍思维速度。结果下一个怪物被二次刺中胸口后,突然抓住了他的长矛,随后身体一歪吊在半空。钟求使劲抖了两下没甩开,其它怪物已冲过来,吓得他连忙扔了矛,转身踩着塔尖两根避雷线走起了钢丝。

这又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走钢丝,风疾线荡、下临深渊,心不慌是不可能的。好在他有飞行术保底,心智体力又超出常人,才能克服恐惧在避雷线上行走。

怪物们稍一犹豫,便踩着钢线尾随而至。钟求转身射箭,边射边退,最前面一只怪物中了几箭后脚下失衡,身体一歪掉下去摔死了。钟求很快总结经验:要射脚!

先一箭射在脸上,给怪物一个大伤害,再一箭射脚,怪物吃痛必然会条件反射地缩一下脚,然后毫无悬念地失足坠落。

又射下几只怪物,钟求离塔顶已经十来米,七八只怪物排着队、踩着钢线向他走来,钢线大幅摇摆,弄得他站立不稳。但他灵机一动,忽然蹲下,抓住两条钢线顺着怪物的步幅使劲摇晃。这一晃,钢线上的怪物立刻手舞足蹈,难以平衡,瞬间就掉了四只下去。有两只手快抓住了钢线,吊在线下,一只蹲下身手扶钢线继续往前挪。

掉下去的怪物有两只传来死亡的讯息,钟求向下看了一眼,发现他已远离电塔,怪物再掉下去,就直接栽到地上了。麻烦的是,那只蹲行的怪物正在靠近,很难把它晃下去,而后面的怪物有样学样,也手扶钢线爬过来。

见此情景,钟求停止摇晃,取出弓箭边射边退。捱到长矛重新凝聚出来,便收弓换矛猛刺爬过来的怪物,将它杀死,同时利用刺杀产生的反作用力节节后退。后来的怪物见钟求没有再晃钢线,又擅巍巍地站起来向前走。于是钟求又开始晃钢线,又晃了几只下去。

重复着相同的套路,大大延缓了怪物的进攻速度,钟求才有空看了看远处,然后就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方阵正向他移动!

见此情形,钟求心里又感动又焦急,感动的是老师同学不顾危险要来支援他,焦急的是下面起码有三四百只怪物,此举很可能造成大量伤亡。如果战斗声引来更多怪物,团灭也毫不奇怪!

如此一想,钟求便无心杀怪,猛地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起身发出个火球,然后向方阵拚命挥手。方阵停了下来,应该有人注意到他了。如果林登此时在队伍中,以他的斥候之眼看清这边并不难。钟求便举起双臂拚命向前压掌,这是要他们后退的手势。只是怪物又冲到面前,他不得不重新投入战斗。

干掉几个怪物,他又动用精神力远望,见方阵又开始移动,但不是向他这边,而是向左横移。

“这是干嘛?"钟求心里疑惑,总觉得同伴们不像要放弃的样子,而是另有所图。

他幷非不能杀光眼前的怪物,只需有足够的时间。问题是他们时间紧迫,要去占领基地,还要建设基地,不能跟怪物一直耗着。

又打了五六分钟,方阵已穿过田野上了另一边的公路,幷且似乎在跑步前进。

“这些家伙到底想干嘛?"钟求又焦燥起来,但却毫无办法。他不敢大声喊叫,因为此处离居民区只有几百米,方阵离他更远些,他的喊声如果能让方阵的人听到,小区里的怪物也就听到了。向方阵挥手、作各种动作,也不见它减速。怪物又攻过来,他只能去抵挡。

再打一阵,钟求又看那边,却见方阵进了路边一幢建筑。那是加油站,这是……要防守加油站?还没想清楚,又见三条人影沿着田埂向他这边跑来!

“我草!"钟求急了,挥动长矛一通狠戳,甩着两腿在钢线上向前蹭,想多杀几个怪物拉住仇恨,以免它们注意到那几个人,但他心中也明白:只要这几个家伙再往前跑,就算他跳进怪物堆里也没用。

果然,那几人很快就被怪物发现,立即就有一批怪物迎了上去。正当钟求焦急之际,三人转身往回跑,钟求才松口气:“还没蠢到家嘛!"目测大约有百余只怪物追了过去,他便朝追去的怪物射箭,吸引了部份回来。

加油站里,正副弓箭手、法师、军需官和几个辅助人员被同学托着脚推到了雨棚上,桌板以雨棚的水泥柱为支撑架起。这个加油站其实是个充电站,幷没有油,只是沿用古老的名称而已。

三条人影飞快地跑回来,从打开的缺口入阵,正是林登、武正夫、李鹿野。林登站在凳阵后,李、武二人跳上给弓箭手准备的桌子,取出长矛。

几十只二级怪率先杀到,战斗爆发!

在尖头水管、水泥柱和大群顶背人员的协助下,六张长桌扛住了怪物的冲击,诸多长兵器架在他们肩上、贴在他们腰上向外刺,站在后面桌上的两名职业骑兵用三米长矛支援。

“安静战斗,不要出声!"老师们叮嘱。

屋顶的弓箭手向下俯射,提箭桶的人拉着他们的衣服防止掉下去,副手给他们递箭。因为怕火光吸引怪物,韦辰明奉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郁闷地在屋顶走来走去。

正面攻击受阻,怪物们如潮水般涌到两侧,也被桌板阻挡。

激战半小时左右,怪物基本被杀光,李、武二人升到六级。见还剩三只怪物,一直在阵中无所事事的林登忍不住推开桌板冲出去,立即成为三只怪物的重点攻击对象,王靖远见状立即下令全体出击。大家都猜林登快升级了,所以只是缠住三只怪物,让林登逐一击杀,果然升到六级。

“你以后没有命令不要再这样冒险冲出去了!"王老师责备林登,然后要他和李、武二人再去引怪。

电塔那边,钟求见三人又跑回来,已猜到他们的战术,悬着的心略放下来,只是担心伤亡情况。此时电塔附近的二三级怪已死得差不多,剩下的大多数是一级怪,被林登等人引走一批后,其余很快被解决。

钟求飞落电塔,见下面有十几只摔断腿但没死的怪物,便逐一刺杀,只留下四只,用军锤将其双臂寸寸砸断,再用长矛横穿小腿,一路拖到油站。

油站的战斗也刚结束,邓老师迎上来道:“我们伤了七八个,没死人。"钟求这才放下心来,让众人帮他摁住在地上挣扎的怪物,再为伤者治疗,最后将受伤的怪物用匕首逐个刺了一两下。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干嘛,就问:

“你在给它们上刑吗?"

“哎,让我来一下。"

钟求急忙拦住动手动脚的人,叫人把重伤昏迷的同学抬过来:“把他们抬高点,扔在怪物身上。"大家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上前帮忙。

怪物被刺得只剩几点血,两个人抬起受伤的同学站到桌上,举过头顶后松手,伤者重重地砸在怪物身上,反复操作直到怪物死亡。伤者升到1级,钟求施以治疗使之清醒,随即让他们用加体质的方法治愈了所有伤势。

大家都很高兴,把空出来的担架装上加油站里搜罗来的零食和饮料,边走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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