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赤霄出鞘惊乱世 千秋一剑定河山

千秋城,繁春楼——

作为千秋城内名气最大的酒楼,已然有了两百多年的历史,其招牌醉三生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北方的酒不同,其特色在于味道香甜,酒色清冽。听闻只要喝上一坛就能忘记凡间琐事,飘然欲仙,距小道消息称此酒也是千秋城主姜云升的最爱,每次都会让下人带上三五坛回去。

此时,正有一模样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横坐在酒楼的条凳上,左手啃着一只烤鸡腿,右手一坛醉三生,少年一身金缕锦衣,腰戴玉牌,手上还有佩戴有一个紫晶戒指,俨然一副富家公子哥的形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千秋城主的嫡长子姜遥。此时姜遥双颊绯红,双眼迷离,起身拿酒坛时脚步也踉踉跄跄,还碰倒了好几个瓷杯。

旁边一副管家打扮的人一脸担忧的神情,说道:“少主,您别喝了,再喝下去城主要罚我银子了。”

“别管我,喝啊!那边的,你瞅啥啊,我爹可是千秋城主,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你再瞅我我揍你啊。”姜遥又扬了扬酒坛,喊道:“喝,都他娘的给老子喝,不醉不归,快,刘叔,没酒了,再给小爷我拿上两坛,额……”说完便倒在桌上不起,看样子已经喝的酩汀大醉。

“唉……”刘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往桌子上拍了两锭银子后扛起姜遥便离开了。

两人走后,酒楼众人议论纷纷。

“城主武功盖世,名震江湖,还散发银子救济咱这些市井小民,你说怎么这儿子怎么就跟老子不一样呢。”

“谁知道呢,城主就这一个儿子,要是他来接替下一任城主,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当上城主指不定出什么乱子,估计咱也就没好日子过咯。”

众人一片哀叹。

千秋城内,火树银花,灯火辉煌。

刘管家背着姜遥,走到一处宅子停下,宅子门端上有一牌匾,上用隶书写着姜府二字。

刘管家叩了叩大门,不一会就有下人将二人迎进门,嘱咐好下人把姜遥送进卧室休息。这时一道身影缓缓走来,刘管家定了定睛,在旁灯火的照耀下,一副极具威严的面庞映入眼帘,虽然此人两鬓斑白,却依旧掩盖不住一身的英武之气,颇有点老当益壮的意味。发现是城主后刘管家立刻弯下腰,做了个辑。

姜云升摆了摆手:“行了老刘,还弄这些繁文缛节干啥。”

“属下不敢。”

“姜遥那臭小子又喝个烂醉?一个天天只知道享乐的酒囊饭袋,后面又如何接替我,继任千秋城主,护得这一方百姓安宁?算了,老刘,我等会写封信你拿上,带上姜遥,去天山吧。”

“老爷,少主还这么小,现在就把少主送过去让……那个人教少主,会不会太早了点?”

“已经不早了,世道这么乱,况且我这身体,还能当几天城主呢,现在姜遥若再不显现出担当城主的资质和能力,恐怕最后我只得将城主之位传给外姓人了。好了,老刘,我意已决,你带上他明日就启程。”

“是,老爷。”

翌日清晨,地处湘北的千秋城此时正直梅雨时节,连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天刚刚蒙蒙亮,刘管家命下人将还在熟睡中的姜遥抬进马车内,万事俱备后,刘管家亲自骑上马,握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二人便正式启程。官道人烟稀少,并无太多过客,行走的十分顺利。

在马车的颠簸下,姜遥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嗯?我这是,这是在哪?”姜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少主,您醒了?”刘管家听到了马车里面的动静,说道。

“这是哪啊刘叔,你怎么给我带这个地方了?”姜遥问道。

“老爷要把你送到天山,让一个人调理调理你的心性。”

“什么人啊,还调理我?还有那个臭老头,凭什么擅自主张把我送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这是老爷的决定。”

“啧,真烦啊……”姜遥挠了挠头,耷拉着脸躺了回去。

不过四五个时辰,刘管家与姜遥便抵达了天山脚下。

距两人七八丈远就是一个小茅屋,屋顶上全是积雪。刘管家拖着不情不愿的姜遥走了过去。叩了叩门,应声的是一个戴着黑白面具的青袍男子。刘管家将姜登云的信递给他,面具男子扫了几眼就用内力将信纸震碎,进了小茅屋说道:“让他半年后再来接他,能不能活着不一定,或许半年后你来就是给他收尸的,转告姜云升,从此我不欠他任何人情了,那个叫姜遥的,进来的时候把门带上。”

听到青袍男子的话后,姜遥哭丧着脸,边向小茅屋走去的同时边向刘管家依依不舍的说:“刘叔,记得平常多来看看我,说不定我可能一不小心真就死这了。”

“会的少主。”刘管家点头应答。

随着姜遥进入小茅屋,门啪的关上的那一刻。姜遥的漫漫江湖路也开始了。

姜遥入天山的几个月内,得知青袍男子真名原叫白书晨,原师承天山派,后天山派覆灭,大概是出于感情原因,他就一直守在这里。因为天山常年大雪的恶劣条件,导致这边的伙食也不是很好,天天只能吃玉米和地瓜裹腹,有时白书晨心情好,会捉两只兔子开个荤。

姜遥入山的几个月内进步神速,其实姜遥本就天赋极佳,只是一块未曾好好打磨的璞玉罢了,在白书晨的悉心教导下,姜遥不仅学会了当年天山引以为傲的武学梅雪迎春剑,还学会了几招千秋城所传的剑法。姜遥每次出剑,都甚至有其父亲出剑的三分风采。这些,白书晨都看在眼里。

天山,灵鹫峰——

一名模样约十七八的灰衣少年手持木剑,端端正正的练起剑招。

“小臂收一寸,剑尖低两寸,此外,这式月映寒江无可挑剔。”少年身旁伫立着一位戴着黑白面具的青袍男子投来赞许的目光。

“谢白师傅夸奖。”少年有些得意,嘴角向上扬了扬。

“今天你只挥了三百七十二下剑,还要挥二百二十八下,三炷香内完成,还有,无需叫我师傅,我只是欠了你父亲的人情教你如何使剑罢了。”

“是……我这就去练。”少年听后如同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继续挥剑。

“练完剑再去找我,今天教你最后一式后,过几日便下山罢。”说完,青袍男子“唰”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啧,还是这么无情啊……罢了罢了,还有几天就下山了,这清苦日子也到头喽。”姜遥叼着草根,目视远方。

几日后,天山脚下。

已然到了约定好的日子,终于要结束这清苦的日子了,姜遥早早的就在山脚下等候,眉开眼笑的等着刘管家来接自己。可是刘管家却一直没有出现,从正午一直到黄昏,连刘管家半天人影都没看到。白书晨隐约感到有些不安,这时,一只信鸽突然降到白书晨肩头,带来了一封信,打开一看便知是姜云升的手笔,上书写到:“城破,速归。”

白书晨知千秋城危难在即,给了姜遥二两银子当路费速回千秋城。

此时,千秋城——

一道坚毅的身影挺拔在千秋城中央,此人正是千秋城主姜云升,细观姜云升身上几处深之入骨的伤痕不断渗出鲜血,脸色铁青,他不仅身中剧毒,并且受了不轻的外伤。

姜云升右手撑剑,撇去嘴角血迹,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最熟悉此时却又最陌生的人,说道:“老吴啊,不,现在是

该叫你张旭吧,你身为震云教主,却隐姓埋名在姜府潜伏三十年,早就城内布置摸得清清楚楚了,等的就是今天城中大批子弟外出支援少林寺,然后再和外面的震云教众里应外合,攻下千秋城,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

张旭道:“呵,姜云升你个老狐狸,早就派出人去求救了吧,来不及的,我现在就来取你的狗命。”说罢,张旭亮出袖中双匕,如同闪电般冲到姜云升身前,一式燕子翻飞直刺其心窝。

姜云升见此,凛冽杀意冲天而起,一道清脆的金铁之声响起,姜云升反手一剑弹开双匕,随即向前刺了两个剑花逼得张旭直直后退,姜云升随即腾空而起,后接一式潇湘夜雨直击张旭脖颈。

一点寒芒炸开,好似天击骄阳!

煌煌剑影当头盖下,宛如天河倒悬!

张旭忙不急躲闪,只得中途变招,换以双匕格挡,却也被震退了十几步,张旭也不甘就此,反手袖中一道奔雷镖,后一发霹雳弹,两发暗器尤若急奔闪雷打向姜云升,却被两剑“砰砰”弹开,却不料那霹雳弹半空爆炸,姜云升也被余波伤及,直觉喉咙一甜,呕出一口鲜血。

张旭冷笑道:“老东西,霹雳弹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东西可是费了我好大心力才得到几发,用在你这千秋城主上也值了。”

这时,姜云升身后出现了几个道身影,原是留在千秋城的子弟以及姜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众人齐声:“城主,我们来助你御敌。”

“好,都是好样的,结阵!让他尝尝咱千秋剑阵的厉害!”姜云升一声令下,众人以姜云升为阵眼,以文清九星方位结阵。此阵既通星象之道,又深谙阴阳之理,精妙绝伦。

张旭见此剑阵,倒也丝毫不惧,反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呵,总算是有点难度了,不然轻轻松松攻下千秋城太简单倒也无趣了。”随即指挥身后教众:“小的们,给我破阵,谁拿到了姜云升的项上人头,大长老之位就是他的了!”此话一出,冲天的喊杀声响彻千秋城,如同群狼般的震云教众扑向了剑阵………

此时的姜遥心急如焚,离千秋城越近,心中的不安就更添几分。几个时辰过后,姜遥看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千秋城内遍地是千秋子弟以及震云教众的尸体,四处是断垣残壁,滚滚的硝烟从城内升起。姜遥强压住心头的不适,快马加鞭来到城内中央。只见那姜云升身受重伤,仅剩最后一口气屹立不倒,旁边则是刘管家和一众千秋子弟,皆是受了不小的伤。姜云升见到儿子归来后,用劲力气挤出了一个笑容。

姜遥冲上前,心疼的扶起重伤的父亲,问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姜云升咳嗽了几声,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咳咳,为父快不行了,我先把后事交代给你,从今天起,你姜遥便是第一百三十二代千秋城主,姜遥,接赤霄剑!”姜云升做了个手势,示意刘管家递剑。

姜遥双手捧过赤霄后,姜云升又道:“这赤霄本是那汉高祖刘邦的配剑,被咱祖宗的机缘巧合下拿到了,从此这便成了每一代千秋城主的配剑,希望你好好保管它,好好……管理……千秋城……”姜云升话还没说完,双眼一翻,咽气了。

姜遥强忍心中悲痛,默默站起身拔出赤宵剑。

“赤霄剑,和我一起,划破这时代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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