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叫李若婉,是渔阳县的一个渔女,生来便不知道父母是何人,只是一个人以打鱼为生。

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渔阳县的民风特别淳朴,每家每户都将我当作自己的孩子,从不因为我来路不明而对我冷眼相待,相反的,所以在这个友爱的大家庭中,我养成了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性子。

这天,我在溪边垂钓,五奶奶家最近新添了一个小孙子,我打算钓一条肥硕的桂鱼给五奶奶家的小媳妇啊兰补补身体。鱼是没有钓到,可是岸边浮过来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我走近一看,将那个东西翻过身来,发现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只是不知为何,白衫上沾满了血迹,背上有一根长长的箭。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居然落到了这种境地。

我将他带回了自己建造的茅草屋,帮他处理好了伤口。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用充满戒备的眼神打量着我,我让他喝药,他不动,好像我是一个坏人一样,我无奈的将药碗端起来喝了一口,他才减轻了对我的一丝戒备,我将床上的棉被给他披上一点,风寒加重对病情并没有好处。

在这些天对他的照顾中,我了解到他叫李翊,是世家子弟,是被不共戴天的仇家追杀才流落至此。

很显然在这些天的相处之中,他感觉到我对他没有恶意,开始相信我了,他让我唤他阿翊,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我带着他去五奶奶家庆贺小孙子的满月酒,在路上我和来往的每一个人都亲切而又友好地打招呼,大伯二伯三婶他们也都微笑地点点头,他问我,这个村庄是一个宗族吗,我笑着摇摇头回答不是,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我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丝许羡慕,还有一分落寞。

席上有人笑着说我捡了一个弟弟回来,什么事情都需要我照顾,他只是耻笑一声,什么也不说,漫不经心的在那把弄着酒杯。

我也不以为然,我喜欢刺绣,目光便一直注目于他腰间的那个香囊,他腰间的那个香囊采用的是双面绣的绣法,针脚细密,色彩鲜明,需要多种绣法融会贯通,需要三年不吃不喝三个技艺精湛的绣娘马不停蹄的赶工才得这一个,而且材质采用的是上好的云烟丝帛。

他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便将腰间的香囊取下来送与我了,他告诉我说这是他母亲的遗物,我若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跟他说,他都能办到。

院落里的桃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散落了一地,有几瓣花瓣落到了我额间的青丝上,他伸出手想要帮我拂去额间的花瓣,可是随着一批人乌泱泱的冲进来,他停在了半空中的手收了回去,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气色,脸色变得严肃沉稳起来。

我听到那批人跪下叫他太子殿下,而我则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我想让他永远住在这里,只做我一人的阿翊,可是他却告诉我,他叫李承翊,是当朝太子,将来要有三千佳丽的皇帝。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携一人白首,与一人终老,阿翊给了我希望却将这份希望给彻底的抹杀了。

阿翊希望我能为了他入宫,我拒绝了。入宫,让我做一个妾吗,就算他想要让我成为正妻,那些辅佐他的大臣又会甘心自己追随之人娶一个对皇位并没有助益的女子吗,就算阿翊顶住了所有的压力,难道要让我和那么多女人分享同一个夫君吗,不,我做不到,阿翊也不能这么做。为了不让阿翊为难,我说自己已经定亲了。

我从阿翊深沉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听见他嘴里像是在安慰他自己的几句话,这样也好,皇宫向来不是人呆的地方,皇宫吃人不吐骨头,一如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你那么天真烂漫的性子,不入宫或许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我目送着阿翊离去,直到阿翊的身影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我支撑不住,眼前发昏,晕倒在地。

直至醒来时,我才知道隔壁的一个的秀才一直在为治疗我的药材奔走。我与他素不相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给我的答案是我们俩已经定亲了。

我已经定亲了,这句话不过是我随手一编哄骗阿翊的,难道我还真的定亲了不成?

那秀才叫许卓然,许卓让见我疑惑不解,便向我解释,当时我昏迷不醒,渔阳县的村民们便放出话去,谁若是能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便将我许配给他。

他还说我们是从小的玩伴,他来履行当年的诺言,娶我为妻了。

真的有这回事吗?为什么我记得不大清楚了。

不过人家救了我是真的,我也应该报答人家,兑现承若,也是为了给自己和阿翊的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划上一个句号。

在我和许卓然的拜堂上,有人抬进了五箱黄金,三箱白银,几颗红珊瑚和几柄玉如意,这些加起来大约和京都中的首富差不多了,来人只说让我安心收下,若被人看低,便去京都找兄长撑腰。

我哪有什么亲人,又哪来的兄长,我好像突然间明白了,这个兄长是被二伯他们调侃为我的弟弟的阿翊。

我攥紧了手中阿翊送我的香囊,明明快要将他遗忘了,他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呢。

在我与许卓然成婚的头两年内,许卓然对我很好,他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每次从私塾回家总会绕远五条街,只为给我买糖葫芦;他知道我喜欢刺绣,每次便总是花光自己手里仅剩的几个铜板,将样品给我买回来,当他没钱时,他会在店里将刺绣的花样描摹下来,带回来让我观赏;甚至他在大雪天还三顾茅庐将当世刺绣名家请出山,为我的刺绣做指导……

可是好景不长,我看着阿翊送给我的香囊,我只会觉得对卓然很愧疚,既然自己已经成亲了,那便好好地对待卓然吧,有些东西只适合尘封在记忆里,人还是要向前看,珍惜眼前人,我将香囊收入屉中,放在了抽屉的最深处。

徐卓然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了,整个人东倒西歪,踉踉跄跄。我赶紧去扶他,他却一把推开了我。

指着我刚刚动过的抽屉,质问我送香囊之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比他有权有势吗,他还说他知道大婚当天我的嫁妆是那个人送的,他只觉得他头上好大一顶绿帽,整个人的尊严都收到了污辱。可是没关系,他认为他可以忍,他认为他可以,慢慢走近我的心。他看着我还拿着阿翊送的香囊时,便将全部的怒气爆发了。许卓然三步并作两步将梳妆台上的抽屉拉开,将里面的香囊扔入了窗外的湖中.

我想要跃身去捡,却被许卓然死死的拽住了。

许卓然进京赶考后,我便用我的嫁妆在京都买了几亩房产,一处用来居住,其余便用来收租,我管好家里的事,许卓然只用专心攻读课业,以便求得一个好的科举名次。

他说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月轩阁,我的卧房了。

从此之后他经常夜不归宿,眠花宿柳,甚至还将歌姬带回家,纳为了小妾。

那一天我在花园翻看账本的时候,便听到了那几个歌姬在不远处嬉闹,大多都是说我是黄脸婆,不受许卓然喜欢,连个一子半女的依仗都没有,不如她们会取悦许卓然,大言不惭的说她们迟早有一天会取代我。

那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到我的面前,我假装没有看到,继续核对我的账本。

那群女人很嚣张,像是为了显示自己是许府的女主人一样,一上来就掌掴了我一巴掌,我是可以躲避的,可是我看见了许卓然过来了,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不管是不是我做错了,都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可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冷漠地走开了。

我的心里感受到了极大的落差,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真的开始喜欢上许卓然了吗?

那群女人更加得意了,我掐住了那个女人准备第二次掌掴我的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告诫她们,以后再敢对我不敬,主母对小妾有发配权,小妾可以随便送人,我就将她们的身契重新送回青楼,看到时候,许卓然是会要你们这群玩物还是我这个财神。

然而还是我轻敌了,她们之后对我毕恭毕敬,却包藏着更大的祸心。她们模仿许卓然的笔迹约我在溪边见面,我那时极度想和徐卓然和好,我相信许卓然对我的爱会把这一切过去抹平的。

我满心欢喜等来的确是黑衣人的追杀,许卓然的信封右下角都会有一个独特的梅花印笺,别人是模仿不来的。我便信了那封信是许卓然亲笔所书。我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了黑衣人是他派来的,我是没有亲人的,我死后所有的财产必然会落入我这个所谓夫君许卓然的手里。于是我刚对许卓然升起的一丝好感便在在这场刺杀中消失殆尽。

我被黑衣人逼得走投无路,我自由熟知水性,或许逃入水中还有一线生机。

等到我幽幽转醒,已经是在皇宫当中了,我的身边围了一大批太监丫鬟,她们唤我小主子,她们说我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是呀,李承翊已经登基称帝了。兜兜转转,我还是来到了皇宫,我最终还是逃不过要和所有女人共享夫君的命运。

李承翊给我拟了一个封号,容妃,容字自然不是雍容大度的意思,大约他是希望我能有容人之量,能和后宫妃嫔和睦相处。

李承翊没能来看我,却给了我很大的恩典,他知道我自由散漫惯了,特许我见到任何人都不用行礼。

我知道他忙着和那些老臣周旋,我一个渔女,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能够为皇室诞下后嗣,皇室血脉不能能掺杂进低等人的血脉。

李承翊为了将我接进宫甚至都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宣称在我进宫之前就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现在已有三个月的身孕,这些大臣哑口无言,总不能让皇室血脉遗留在外。这些大臣便乖乖的闭嘴了。

我没想到一个来看我的会是皇后,皇后温似水出自世家贵族,一举一动皆行止有礼,人如其名温柔似水。

皇后一口一个妹妹叫着,好像我真的是他妹妹一样,皇后起初见到我时大吃了一惊,说我和盛宠的端妃有五分神似。

我自然知道皇后的话别有深意,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进宫的原因,我虽然天真烂漫,可是我并不傻,因为我知道皇宫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天晚上,李承翊来到了我的钟粹宫,他将下人全都屏退了。

我见到了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可是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我问他为什么要用虚无的孩子将我禁锢在这座皇宫里。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音冷漠的像冬日里的寒冰般刺骨:”我从来不骗你,你确实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我进宫只有一个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孩子不是皇室血脉。

夜晚,我看着身旁塌下去的被子,一夜无眠,我抚摸着小腹,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可是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

李承翊也一夜无眠,他转过身去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我的动静。自己喜欢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受不了,他也很难受,他甚至想过要我打下这一个孩子。我听到他要动我的孩子时,我和他大吵了一架。

他半夜夺门而出,去了端妃那处歇下了。

第二天我不知道怎么就走到紫宸殿前面了,紫宸殿时阿翊和大臣私下谈论重要军机大事的地方。

那人从朱红漆门出来,我想叫住他,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我相信我不会认错的,许卓然后脖颈有颗朱砂痣。

据说这这届新科进士知道小妾将正室害死了,就将自己所有的小妾发买到青楼去了。大约许卓然得常所愿,真的成为了进士榜眼。

我自然知道她们说的那个正室就是我,渔女李若婉。

所谓夫妻一场,不过是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我刚回到了钟粹宫,阿翊便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兴师问罪,我被他掌掴的摔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

他说似水那么善良,我怎么忍心对她和她的孩子下的去手。

明明是温似水自己在花园里摔了一跤,我只是好心去扶她,没成想却被倒打一耙。

原来他从来都不信我。

我想要争辩,可转念一想,他都不信我,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将我打入了冷宫,将冷宫周围全部换成了禁卫军。还责令我永世不得出冷宫。

在冷宫的日子里,我吃的是馊饭馊菜,连几件换洗衣物都没有,只能看着那几根枯零零的树枝,这树大约是连鸟都不愿意栖息的吧。

平静的生活终于在皇后温似水的到来下打破了,温似水懒得跟我废话,一上来就直接掐着我的下巴灌藏红花,我进冷宫是没有带仆从的,我被她们摁住不得动弹,我不想喝那碗藏红花,我使劲挣扎着,可是我的反抗在她们眼里看来微不足道。

我爬过去拽着温似水的衣角,求温似水放过我的孩子,我可以去死,只要她放过我的孩子。温似水无动于衷。为什么温似水可以在这么多禁军把守的冷宫里横冲直撞,我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阿翊派来的,毕竟阿翊一直不想要这孩子。

一碗藏红花下去,无论我的孩子再怎么顽强,都是一滩血水了。

温似水狠狠的抓住我的手腕,准备将第二碗藏红花给我灌下去,看来她们是不会允许我有孩子了。

温似水将我的手腕摔在地上,温似水看着我手上的蝴蝶形胎记,踩着衣角踉跄了几步。

温家出生的每一个人手腕都会有一个胎记,温似水手腕上的就是一个孔雀,温大将军手腕上就是一条遨游九天的龙。

温似水失魂落魄的指着我,控诉我为什么,我为什么命那么好,明明我才是嫡长女,为什么她温似水要承担我应该承担的一切,成为家族棋子,嫁入这深宫,连孩子也都保不住。

温似水的脸庞靠近我,在我的面前无限放大,那表情很是吓人,她诅咒我,咒我永世不得所爱。

我好像记起了一切,我李若婉出生于权贵之家温府,也正是因为温府手握军权被先皇所忌惮,所以我一出生便被封为公主,赐名李若婉,被抱进宫中抚养,那料在进宫途中被一伙盗匪将车上的财物洗劫一空,却独独没有将我斩于刀下。

待到那伙盗匪走了,这附近渔阳县的一对砍柴夫妇进过这里,听到哭声,便将我抱回渔阳县了。

李承翊带着一大批禁卫军冲进来了,李承翊将虚弱的我打横抱起,脸色黑的吓人,带着几分凌冽的语气:“杀!!!,一个都不留!!!”

只留下温似水在那里大笑,她告诉李承翊我才是温家失散多年的嫡长女。

抱着我的李承翊突然间定住了,没有回头只是看着怀里的我,语气不平不淡的说了一句他从第一眼见到我就知道我是谁了。

终究在温家与李承翊的博弈中,李承翊赢了。

虽然我不是温家长大的,可是我毕竟也留着温家的血,这是我和李承翊永远都迈不出去的一道坎。

李承翊将我放在了紫宸殿的床榻上,他揪着太医的衣领,命令太医将我医好,若是我出现了什么问题,太医全家都要跟着陪葬。别人眼中的明主这次做了一件不明主的事情。

太医颤颤巍巍的爬过来给我把脉,太医说保不住了,李承翊挥舞着长剑就要砍太医的脖子,太医赶紧将话说完整,孩子保不住了,大人还可以尽力一救。

在我昏迷的这几天,朝堂上掀起了惊涛巨浪,有人翻出了我是再嫁之身且是温家余孽。所有人都要求李承翊赐死我。

许卓然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具女尸冒充我,在女尸的的手腕上用一种不会褪色的颜料画上了和我手腕上一摸一样的胎记,说他的正室已死且是温家的嫡长女,自然不可能借尸还魂成容妃娘娘。

大约是那次在紫宸殿旁,许卓然认出了我,才会那样帮我,这种事情一个不留神,被人在明面上拆穿了,便会是欺君之罪,他的功名甚至已经到手的丞相之位都会飞了,连命都会保不住。

从那以后李承翊便对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赶尽杀绝,连渔阳县的村民都没有放过,李承翊说,我的身份就是从这里泄露出来的,我从小的失踪都是温府安排好的,她们不想我成为赤肘温府的一大软肋,便安排好了一切,设计嫡长女失踪,其实渔阳县里面全是温家的宗族。

我苦苦哀求李承翊不要这样,我说我已经失去孩子,我不想再失去最后的家人。

李承翊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他并没有答应我得请求。

我就这样亲眼看着听着渔阳县的村民鲜活的生命在我的面前消失,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我和李承翊在一起从来都是相互折磨,与其如此,不如分道扬彪。

我以死相逼,我要去静心庵当尼姑,李承翊拿我没办法,只好妥协了。

无论风雨,李承翊每一天都会在傍晚时分站在庵前一个时辰,因为傍晚时分是我们相遇的时间。

让我没想到的是许卓然也来了,扬言要和李承翊公平竞争。李承翊从来就没有将许卓然视为竞争对手,婉婉人是他的,心是他的,连孩子都是他的,他许卓然拿什么跟他李承翊抢婉婉。

我出来告诉她们这里只有尼姑静安,并没有李若婉,她们还是很固执地站在那里,他们爱站便站,与我静心何干。

木鱼声响彻在佛堂里,李承翊昏倒在门前石阶前。

李承翊的内侍官李德海劝我去见李承翊最后一面,还给我讲了一个我不知道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富家公子被仇家所追杀,被一个姑娘所救,他从姑娘手上的胎记就知道她是仇家失散之女,他想利用她,可是后来他在相处中喜欢上了那姑娘,他就放弃了利用姑娘的想法,没有把姑娘带回家,为此富家公子损失惨重,甚至差点被赶出家门。

他委托游玩相识的朋友照顾那姑娘,得知姑娘病危便将珍贵药材通过朋友之手送与姑娘,可是没想到那朋友在照顾姑娘的途中对姑娘有了好感,富家公子怕把握不住事态,便在一次中秋之时扮作了朋友进了姑娘的卧房,将姑娘灌醉了。

富家公子一直怕姑娘受欺负,所以一直派人保护她,姑娘在快被朋友的小妾害死的时候,富家公子将她救了出来,带回了家。

富家公子想保护好她,可惜富家公子夫人娘家的势力太强大了,每次总是让姑娘吃苦。所以富家公子想要表现的对她很冷漠,以为这样可以保护好她。

富家公子在得知姑娘怀孕时欣喜若狂,两天两夜都没有睡着,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说这孩子不是他的,并将姑娘关进没人住的院子,并且派很多人保护,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姑娘。

可出乎富家公子意料的是,正室拿着他的玉佩去院子,想要弄死姑娘。

等到富家公子醒过来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失子之痛富家公子一点都不比姑娘少。

姑娘命在旦夕,只有百毒丹才能救姑娘,可是百毒丹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公子家的每一个人在出生时便会被喂下九转还魂丹,百毒不侵,富家公子只好每天割一次腕,将自己的血液盛满一大碗喂姑娘喝下。

姑娘好了,可是富家公子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公子将仇人杀掉了,可是姑娘却不相信他了。

姑娘家乡的刁民打着姑娘的旗号烧杀抢虐,公子不忍心告诉他,就将那些流民镇压了,却招来了姑娘的误解。

听到这,我打木鱼的手忽然顿住了,我放下手中的木鱼杖,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我走出庵门想要去见李承翊最后一面,却因酿酿锵锵摔倒在台阶上。

徐卓然赶紧将我扶起来,将我与李承翊的定情信物香囊给了我,原来后来许卓然又把它捡了回来。

我打开了那个香囊上的红丝带,发现里面是一块可以号令军队的帝令,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被欺负了,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一件事了。

我还是来晚了,没能见到李承翊最后一面,宫里面挂起的白帆令人刺眼的很,这是我此生最不喜欢的颜色。

李承翊留了一道遗诏,将端妃之子过继到我的名下,我来监国。我还俗之后成了摄政太后,在许卓然的帮助之下,我也确实按照李承翊的意思将图谋不轨的端妃一家人全给杀了。

我第一次觉得阿翊好难,他每天要面对一群居心叵测的大臣,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折子,还要应对后宫复杂的人际关系……原来一直都是我在任性。

阿翊是我这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我能够做的,也只够让他所在意的江山在我的手里一点一点的壮大,我将阿翊的孩子视为己出,努力培养他成才,这孩子也确实争气,在很多方面都有他父皇的气概。

我曾试探过他,问他是否恨我将他的母亲端妃一家处死。

他告诉我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是皇子的母亲,只要有不忠之心,只会祸国殃民。

我还明里暗里试探过皇子好多次,每次他的回答并不是很好,可是却让我挑不出任何错。我并不是想觊觎这江山,我只是想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让阿翊在乎的东西毁在我手里。

阿翊永远回不来了,这深宫里面只留下了一个圣德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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