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少年,似乎毫不在意他身上的脏乱。
反而是对他话里的邪物比较感兴趣。
“你从邪物手里逃出来了?”大伯面容上充满了不可思议,惊愕地问道。
“嗯?大伯你们也认识那邪物吗?嘿嘿,它虽然实力高强,我打不过它,但我想跑它也拦不住。”银夏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道。
“就你?八成是那邪物放过了你,你才能逃下山的吧。”
“罢了,小伙子既然你到了我们村,就先安心歇息吧,邪物的事暂时不用担心。”大伯显然不相信眼前少年的满嘴胡话,只觉得这年轻人不靠谱。
指不定是战斗的时候脑子烧坏了。
“不是,大伯你听我说,是真的啊,比珍珠还真......”银夏还试图辩解。
大伯嘴里连连应是,态度敷衍,似乎不想再跟他多嘴一句。
有点奇怪,这个村子里的人怎么关注点大多在邪物那边?
是大伯一个人如此,还是村中大部分人都如此?
那邪物是何等实力,竟让大伯无论如何都不信我从它手里逃出。
总感觉他们认为遇见了邪物的人几乎必死无疑?
注意力不在走路上的银夏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哞哞声。
正好看见大伯牵着牛走在前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示意少年跟上。
银夏压下内心的狐疑,暂且先跟上了大伯。
到了大伯家,大伯领着银夏到了一小间房。
房间环境虽然脏乱,衣柜,门框都积满了灰尘,但床上却整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这床上也落了不少灰尘,看样子很久没住过人了。
银夏先前跟着大伯一路走来,发现村庄中明明有十多户人家,可街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其中大部分的住户家中还熄了火,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间房以前是我儿子住的,只可惜某一天他去了山上玩耍,再也没回来,村长说是被猛兽吃了,我当时不信,便叫上了几个老伙计一起前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奈何我们寻找了整整三日,都不见其任何踪迹,只得无奈返回......”大伯看着这间许久没住过人的房,陷入了回忆,神情复杂地说道。
“那村长是如何得知你儿子被猛兽吃的?”银夏疑惑道。
“这事儿我事后也去找了村长询问,他说我儿子上山的那日,他正好在山上采药,碰巧听见了一阵阵猛兽的吼叫,慌乱之中,也顾不上篮子中采摘的药草,情急之下,丢下了篮子急忙逃离。”大伯遗憾地解释一番。
“原来如此,可我还有个疑问......”
“好了好了,你问题咋这么多,不该多问的别问,你今晚就睡这间房子没意见吧?”银夏正欲询问却被大伯打断。
大伯明显不想多聊,也许他还隐藏了些什么信息。
不过银夏只是个过客,他也不好刨根问底,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他自认为还没老好人到那个程度。
“我说有意见还能给我换张床吗......”银夏嘀咕道。
“早点休息,快到戊时了,戌时以后,不管晚上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出来,村子里夜晚禁止出行,直到第二天卯时才可走出房门。”大伯似没听到银夏的抱怨,提醒完后关上了房门便回了自己屋。
“你这么一说我总觉得晚上不发生点什么事才不正常咧......”大伯走后银夏依旧不忘吐槽。
戌时通常是晚上9点开始,卯时是清晨5点开始。
戌时又叫黄昏,也叫做日夕,日暮,日晚。
因为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
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故称黄昏。
也是狗开始守门之时。
卯时,日出,同上,乃太阳初升之时。
嗨呀!这世界也太封建了吧,什么朝代啊,还要实行宵禁,是这村子习俗原本就如此,还是连城邦,城池都是这样?
不过大伯越是说不要看不要听,我就越是好奇啊,心痒痒。
要不要看呢?看了会不会出事呢?看一眼不会怎么样吧?
银夏一边打理床铺一边贱贱地想。
随手将树枝放在了桌上,简单整理一番便在床上躺下。
银夏肉身穿越,两手空空也没什么好整理的。
只是这陪伴着他一路的树枝已经与普通树枝不太一样了,锋利程度虽比不上剑刃一类,可也比寻常棍棒坚硬不少。
再加上腐败药水的强化,对邪物一类的敌人也有奇效。
腐败药水的药效似乎还未消失,树枝还是暗粉色,不知药效还能持续多久。
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这也是银夏目前可以使用的唯一武器了。
再说了,谁能保证下次战斗的时候地上还有树枝能捡呢?
初来乍到的银夏倒是躺在床上不敢深睡。
村民要是一开始怀疑他的来历,仔细盘问他,他内心都能接受。
倒是像这样直接安排个地方供他休息的才令人感觉反常。
这种操作更让人无法安心入睡了。
直觉告诉他,今夜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
子时,一夜之间阴气最重的时刻。
昏昏欲睡的银夏听见窗外街道上隐约传来铜锣敲打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没一会儿铜锣敲击声越来越大,待靠近了才能听清。
是更夫在巡夜报时。
在科技落后的年代,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精确地报时,夜晚的报时基本全靠更夫了。
人们的娱乐活动也比较少。
生活的规律基本上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要听见了更夫的声音,村民们便能知道是什么时间,就知道该做什么。
从耳边传来的声音判断,更夫似乎每喊一句就会在一间民房前停顿片刻,接着到下一家门口再度重复。
银夏感觉这更夫的报时方式有些奇怪......
但那些农户们却没有任何反应,家里也没亮灯。
这更夫也不怕吵醒了人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一喊一停,一喊一停。
声音的源头出现在了隔壁的房屋面前。
看样子下一个马上就轮到银夏这间房了。
等等!不对劲!
虽然银夏前世是个足不出户的死宅,但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古时的习俗。
更夫在戊时才会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到了亥时,就会喊‘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子时,应该是报‘平安无事’才对!
即使银夏也没有准确估算时间的手段,可他的生物钟不会骗他。
他在入住这间房的时候已快接近戊时,放牛大伯还提醒了他一下。
哪怕生物钟的差别再怎么大,中间过了数小时的感觉总错不了。
外面的不是更夫!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的银夏心里一惊,冷汗直冒。
漆黑的夜晚,阴森的道路,在寂静可怕的环境中,只有时不时听到一阵阵的铜锣声。
很快,
‘更夫’到了银夏的窗前,敲了一声铜锣。
声音震耳欲聋。
这让银夏昏沉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银夏双眼却仍然紧闭,假装熟睡。
然后声音像是从耳边传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喊话声很近很近。
给人感觉更夫不是在窗外,而是在房间里一样。
喊完之后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就连更夫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似乎已经走远。
可银夏不敢睁开眼睛,因为窗外并没有出现脚步声。
冒然睁眼,万一撞见了什么窗户上印着一张脸。
大晚上的,足足可以把人吓死。
数息后,感觉更夫已经走了的银夏谨慎的睁开一条缝隙。
忽然他脸色微变,全身冷汗直冒。
因为他看见了床边的地面上。
在窗户透过月光的映照下,倒映着一个黑影!
黑影是人形,可他总感觉地面上的人形黑影似乎发现了他的假动作。
明明只是一片影子,却感觉黑影也在回看着他。
更夫还没走!
银夏感觉在这间房停留的时间好像比其他农户要更久一点。
怎么回事?欺负外来人?
银夏闭上了眼继续装睡,内心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倒是想看看这‘更夫’到底要干什么。
又在内心数了一炷香的时间,银夏眼眸再度微睁。
地面上的黑影还在!
MD,真当我是病猫啊?
还给不给人睡觉了,老站在窗前,我是偷你家米了还是咋滴?
欺负外来人?
想到这里,他银夏的火气也被勾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坐以待毙是肯定没有解决办法的。
不管他是人是鬼,反正束手就擒不是他的风格。
想到这里,银夏立马一个翻身下床,快步地走到桌子边上抄起树枝。
待他转头看向窗外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更夫’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
幻觉?不对,地面上的黑影也跟着消失了,这说明刚刚绝不是幻觉。
看向黑影消失的地面,发现无事发生后。
银夏这次将树枝放到了枕头旁。
万一后半夜又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好随时准备战斗。
......
然而后半夜宁静地渡过了。
随着一声悠扬的鸡鸣,宣告着夜晚的落幕。
日升到来。
接着村民们陆续地走出房屋,开始干起了新一天的农活。
银夏走了出来,却是面色凝重。
刚好洗漱完的放牛大伯也紧随其后出了房屋。
“大伯等一下,昨晚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银夏叫住了大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声音?没有啊,小伙子你是刚从山上下来累着了吧?昨夜大伙们都睡的挺香。”
“真的没有吗?比如有没有铜锣声之类的?”
“哪来的铜锣声?你是赶路太累出现幻觉了吧!”
大伯摇了摇头,不再多言,牵着牛便往前走。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村的更夫住在哪个方向?”银夏急忙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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