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揽月阁可是愁云密布。揽月阁在明面上是一所商会,无论是粮食还是马匹,兵械还是功法,丹药器炉等等,只要是在圣元大陆上能见得到的东西,基本上都能从揽月阁购得。
明国皇都这所揽月阁,其实仅仅是一个分支机构,没有人知道这揽月阁属于哪一个势力,哪怕是明睿在外飘荡了二十五年,凭他的见识,也不知道这揽月阁是何人所建。
揽月阁阁主拿着信笺,来回踱步。
“都到齐了吗?”揽月阁阁主急切的问道。
“阁主,老六还没到,应该快了。到底什么事啊,这么着急把我等唤来!”说话的是揽月阁大长老,雪白的胡子垂到了胸前,一脸的皱纹,写满了风霜。
“诸位长老有所不知。谏议大夫史焕乃鄙人儿时恩公之子,素来与我交好。二十年前一次宴会上,史焕曾对我言,假如有一天他能把持朝政,便准许我们在明国各个城池开设揽月阁子阁。这二十年来,我揽月阁之所以能在明国畅通无阻,其中就有史焕的功劳。”揽月阁阁主端坐主位说到。
“其实早在六十年前,史焕就已经往军政两方安插棋子,为的就是能有更多的人支持他获得丞相之职。七天前,史焕已得丞相之权,但并未得丞相之职。当时史焕就与我商议,倘若能顺利获得丞相之职,还则罢了。倘若荆棘遍布,希望我等助他一臂之力。”揽月阁阁主接着说。
大长老沉思了下,问道:“倘若史焕真的能让我揽月阁在明国各个城池开设子阁,总阁势必会加功我等,将我明国揽月阁提升为三品阁位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阁主想如何助他一臂之力?”
大长老所问的,也是其他四位长老想问的,此时都静静看着揽月阁阁主。
“其一,部分货物提高30%利润,部分货物暂不对明国销售;其二,刺杀苏贺、魏东、明修梁等一干军政要员,以空其职,引起恐慌;其三...”说到这里,揽月阁阁主压低了声音:“弑皇!”
五位长老闻言猛的一惊,相互对视几眼。
大长老说:“阁主,不可。若是江湖事,江湖了到没关系。可是我等本是江湖中人,却干涉一国之朝政,哪怕是总阁知道了,我等也担戴不起啊。”
此时三长老却是将视线转移到阁主的身上:“阁主,不知你唤我等来此,是选的哪一条?若是事后能将我等撇干净,倒不是不可以。”
阁主先将信笺交给了大长老,让大家传阅:“大家看看吧,史焕差人来信,只有两个字‘动手’,应该不是第一条,第一条需要时间,想来应该不是。从这两个字来看,史焕应该非常急迫想让我们动手,应该是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若所料不差,应该是让我们刺杀当今太子。”
大长老捻着胡须思量道:“再有三日,就是太子登基大典了。这个时候我们刺杀太子,事后没人会真的去查谁是凶手,所有人都在争抢皇位,可是这与史焕又有何干系?”
揽月阁阁主叹息了一声,道:“大长老有所不知,史焕在军政双发安插的暗棋,已有近两千个啦!”
在座的长老们呼吸突然一滞,相互望了一眼,接着几人就开始研究今夜的刺杀计划。
明睿也没闲着,开始与无声二人做最后的拉网计划。
太阳西沉,酷热的天气终于迎来了短暂的清爽。趁着夜色,三十余只信鸽,从皇宫内院不同的角落飞了出去。结果这些信鸽刚飞出去没多远,就被一只只利箭射了下来,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紧接着上百名皇卫军就冲进了信鸽飞出去的地方,将放飞信鸽之人全部拿下,全程捂着口鼻,同样毫无声息。
“记住,一定要多留几个活口!”明睿严肃的对无声说道。
“揽月阁那些人,我一定给你全须全尾的带过来,到时候你想怎么审怎么审。”无声幽幽的说到。
揽月阁剩余的那些人,可不是一个两个,除了趁着夜色混进皇宫的这些人以外,还有三四十人呢,全须全尾,还一定?怎么听着那么玄乎呢。
正当明睿不解之时,无声幽幽的声音又传来了:“迷香!”
明睿一阵无语,江湖人称鬼魅的无声,怎么净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不嫌辱没了自己的名声。明睿没有鄙视他,因为无声一定会说,对付这些三脚猫不值得废那么多脑子。
剩余的事,就是坐等宾客来了。五百名皇卫军以八卦阵型隐与御书房的四面八方,除此之外,明睿还特意让人熄灭了不少焰火,好让那些宾客们放心出手。
明睿则一如既往的端坐在御书房内翻看以往的奏折,虽然这些奏折父皇在世的时候都已经批阅过了,但明睿希望通过这些奏折,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夜深了,苏童带着几名宫女前来问安,顺便带了些参汤,想让明睿补补身体,毕竟这么没日没夜的这么熬着,实在消耗太大。
明睿哪有心思喝什么参汤啊,全身心都放在找寻蛛丝马迹上,让苏童放下参汤,退下了。
约摸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苏童又遣宫女前来请示明睿,回宫后是否需要沐浴。苏童知道明睿信不过自己,但她却想,如果能早日结束这种被猜忌的日子,不仅日后自己能过的安心些,太子殿下也能顾好政事,按照邪君在落日教的手段,明国复兴指日可待,明国强大了,也就有了替段无缺报仇的能力。
大热的太阳晒了整整一天,明睿也想好好洗个凉水澡,便顺口答了一句,让人备好沐浴所需之物,宫女得到殿下旨意,开开心心的回禀太子妃去了。
“大哥,没发现什么不妥吧!”黑影里,一名身着夜行衣的人低声问为首的那名黑衣老者。
为首的那名黑衣老者若有所思的轻摇了摇头,示意没发现什么不妥。
御书房里陪同明睿的李艾此时更是心慌意乱,现在都凌晨十分了,怎么也不见人来呢?别人不清楚太子殿下搞了这么大阵仗,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要是今晚没有贼人来,太子殿下的脸皮可丢尽了。
同时李艾更是紧张的不得了,自小在皇宫里长大,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头一遭见请贼人刺杀自己的主子,会来几个人?会不会有大军前来攻打?皇宫里的这些个皇卫军能撑住吗?早先跟平江侯打声招呼就好了,要是真出了岔子,自己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李艾想来回走两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可主子说了,就在这儿站着,哪怕要出恭,也兜在裤子里。再看太子殿下,一脸的云淡风轻,一点儿都不像要发生什么事似得。
“解药吃了吗?”冷不丁明睿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李艾吓了一大跳。
“回殿下,吃了!”李艾紧张兮兮的说:“是不是今晚贼人不会来了,都这么晚了!”
“呵呵”明睿淡淡的笑了起来:“紧张什么,这可是咱们的地盘儿!人已经来了,就是迟迟不现身啊!”
李艾听了心里猛的一惊,人已经来了?在哪?李艾心里更紧张了。
比李艾还要紧张的,是躲在黑影里的那些黑衣人。虽说都是江湖人士,可是刺杀太子,还真是头一遭。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耐,十名池海境后期,十四名池海境前期,放眼全明国,基本上可以横着走了,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大院,一旦被人发现了,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
“大哥,我们动手吗?五百米,小弟我弯弓射箭,屋里那两个人,我有把握串个糖葫芦!”靠后的一名黑衣人低声向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射,射个屁,咱们进来的时候你看不出来吗,每一座重要的屋子都有阵法,先不说你这一箭能不能射个糖葫芦,但肯定会引发阵法,到时候你我都走不了!”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低声骂道。
“那怎么办,直接杀进去吗?”那人又问道。
“杀进去?杀谁?这个大院子里,你看到人了?吵嚷着杀着过去,还没进屋呢,皇卫军就先把咱们射成刺猬了。”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啐了一口郁闷的说,心说怎么把老六这个没脑子的给忘了,让他跟着来,早晚没好果子吃。
第三位排列的黑衣人说:“老六,为今之计,我们得悄悄摸过去,进屋之后快速解决战斗,然后马上离开。”
“这样,老六,你带着池海境初期的兄弟为我们掠阵,稍有不妥,不要管我们,你们赶紧突围。倘若有巡逻守卫经过,解决掉他们,等我们得手,马上离开。”为首的那位黑衣人低声吩咐道。
“好!”刚说完好,那个叫老六的黑衣人低声惊呼:“大哥,他们站起来了,是不是准备要走!”
众人朝窗子里面望去,果然看见那个一直坐着的人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事不宜迟,这个院子应该是有人吩咐过了,一直没有人来巡逻。等他出了这个院子,再想杀他可就费劲了,我们上。”为首的那名老者说着,纵身一跃,贴着黑影的院墙,往御书房摸去。
就在为首的黑衣人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藏身的老六等人突然闻到了一股异香,刚想张口呼叫,便栽倒在了地上。
无声拿着一截火折子一样的东西无声无息的走过来,看着火折子一样的东西,啧啧了两声,然后一挥手,上来二十多个皇卫军,把栽倒的横七竖八的黑衣人抬了下去。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朝第二个人使了个眼色,第二个人凑到门边,用刀尖拨动里面的门闩,轻轻推开,看得出是个老手,竟然没发出一点儿声响,九个人连忙一起进入门的里面。
这房子不知道是干嘛用的,来的时候没顾得上看门上面的牌匾,但进来一看,这屋子好大好大。
除了正对着门口的两排座椅以及最上面的主座以外,两边都是琳琅满目的书架。而这些书架正好给他们当了掩体。
这间屋子,除了金碧辉煌,让人忍不住有些眩晕以外,他们还能闻到香炉里燃烧的不知什么香料,整个屋子都是香的,难道是龙涎香?可龙涎香不是这个味啊。
顾不得许多,从缝隙中能看到那个年轻人,一身黄袍,上面还绣着金龙,没错了,就是他。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是距离明睿最近的人,刚想刺将过去,这时候明睿突然说话了:“你们怎么才来,害本宫睡不好觉!”说着,明睿竟然打了个哈欠。
糟糕,中计了!
黑衣人扭身就想往外跑,可还没等扭过身子,就在栽倒之前听到了明睿这样一句话:“我这夺神香好闻吧!”之后,几人就七零八落的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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