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年来了,还带来了另一人,斗篷上的帽檐将脸完全遮住,不用想,正是冯贤。
“冯贤,拜见皇上!”冯贤将斗篷上的帽檐一掀开,径直拜在了明睿的跟前。
明睿端坐在主位,让冯贤起身笑道:“还以为你们明日才来,没想到竟提前了一日!”
冯贤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道:“看来皇上对思年又或者说对在下,是胸有成竹啊!”
明睿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没有回答,而是正色起来:“废话不多说了,你能从驿馆出来见朕,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明睿说完这句话,将视线转向了张思年:“你们先回避,接下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思年多聪明的人,直接告退,跟着李艾推门出去。
明睿站在距离冯贤只有一步距离,低声道:“明日你该怎样讨价还价便怎样讨价还价,切莫露出破绽。朕告诉你给云庄皇帝的条件,接下来要说的,你只需听就好,回去之后你便全都明白了。”
冯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时间不长,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冯贤便起身告退,明睿则笑吟吟的望着冯贤即将出门的背影。
突然,冯贤转过身来问了一句:“刑架上的并不是史焕本人吧!”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明睿。
明睿有些意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坐回主座之上。
没有回答,就是冯贤想要的答案。也不追究,转身带上斗篷上的大檐帽推门出去。
这个冯贤,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冯贤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反复回忆着明睿其中的一句话:“朕所料不差的话,你的家眷乃至你冯府的所有核心成员,此时应该都在云国皇城。明日你与朕讨价还价越厉害,越能保全你乃至你冯家人的安危。在你回到云国之前,切莫发信询问,只需回到京都之后,将你家人接回去即可。”
云庄皇帝多疑,自己出使明国所为和亲而来,说是和亲,其实只是为了恐吓明国而已。可若是仅仅如此,云庄皇帝便软禁自己的家眷,过分了。但云庄皇帝还真做得出来。
倘若真是如此,明睿皇帝也着实可怕了些,难不成在云庄皇帝身边,也有明睿皇帝的人不成?
张思年与冯贤刚走没一会儿,林若云来了。
还真把明国皇宫当成自己家了,林若云走到明睿的寝宫,见明睿伏在书案上忙碌,也没打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
“林三小姐醒啦,睡得可好!”明睿合上书卷走过来。
“还行,你这长乐宫应该是有阵法加持,不然的话,姑奶奶热也得被热死。”林若云打量着明睿所在的这个寝宫说。
明睿在林若云身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下,帮她把茶水添上。
“怎么不说话?”林若云问道。
明睿叹息一声:“其实,你不该来,明国马上就要进入多事之秋了。”说着,明睿将茶杯往林若云面前推了推。
林若云则不以为意,拿起茶杯来喝下,说:“我知道,你们在算计北方的云国是不是?而且已经在开始备战了,要不我替你打他?我弄几艘鹭鸶飞行船来,三炮五炮,分分钟把云国都城夷为平地。”
明睿哑然失笑道:“你以为两个孩子打架啊,更何况,你知道我的,我不希望借助外边的力量。我有能力搞定。”
林若云显然也对明睿十分的了解,道:“是,你是大名鼎鼎的邪君大人,做事不喜欢别人插手。你们打你们的,我就跟在你旁边看戏。”说着,古灵精怪的嘿嘿一笑。
明睿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明国的多事之秋,并不在于即将于云国交战,而是即将与整个大陆的豪强们交战,此时你卷进来,真出了事,我没法子跟林老太爷交代。”说完怅然的望着屋外。
与整个大陆的豪强们交战?在整个大陆上,明国的面积充其量算是一颗花生米,想要跟苹果西瓜那么大的国家,以及那些国家的豪强们硬碰硬?这明睿是不是傻了?
明睿提了个醒道:“阿里王墓葬!”
轰!
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线索,随着明睿的提醒,瞬间串联成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阿里王墓葬真的存在,而且就在明国境内,很有可能就在保卫明国的三面大山里。
为何阿里王墓葬会出现在这里?是了,明国千百年来只有夏季,却没有其他三个季节,说明三面大山有蹊跷。
这阿里王,十有八九也是冲着这三面大山来的,结果殒身与此。
“呵呵,想必牧沧海也是为此而来的吧!”林若云笑着问道。
“是他告诉我的!”明睿回答说。
林若云突然站了起来,说:“倘若在距离大山比较近的几座城池建分行,危险系数太高了。而你这梧州城虽说距离大山有些距离,但也仅需一日便能抵达,还很安全。这分行,我是建定了,有纷争的地方才有赚。放心,日后分行的营收,有你一份。”林若云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想必,林若云是往家族报信要支援去了。
明睿刚想说,明国没有多少修士,现在开了分行可是净赔,可话还没出口,林若云已经走远了。
想来林若云一时半会儿顾不着自己,正好有时间去御书房,做最后的一些准备。
刚行至御书房,工部尚书李泉江就来求见。
“先传膳,就送到御书房来就行了,给李爱卿多备一副碗筷!”明睿看看天色吩咐道。
“臣谢皇上!”李泉江行礼致谢,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与新皇一起共用晚膳。
“先说事儿,天色已晚了李爱卿还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明睿摆摆手道。
“皇上先看看这个!”李泉江说着,让人把东西抬了进来。
是四五块墙砖,每一块砖上都有凸起和凹陷的部分,且每一个凸起部分都能与凹陷部分完全吻合。长约一尺,宽和高各半尺,通体银色,这让明睿不觉得想起了胡海老头。
“这就是胡海老头跟王其两人研究出来的成果?”明睿看着墙砖问道。
“皇上英明,此砖正是两人一起研究出来的成果,可迅速拆卸拼接,如此用不了五年,我们就能横跨东西,建立起护国之墙。”李泉江兴奋道。
“啧啧啧”明睿摇头晃脑。
“皇上,可是有不妥之处?”李泉江看到明睿的表情,心中一惊。
“太死板了,而且太重了。就这四块砖,竟然用四个人去搬,还明显很吃力。倘若铸造完成,运输到边境上,你想过吗,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明睿直接指出此砖的不足之处。
“这!”李泉江闻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东西确实有些重,而且仅靠人力畜力,单单运送一事,就得两年的功夫。
“而且这里面看不到机括的身影啊,王其的机括之术没用上。这城墙铸造是铸造,一旦要建,就必须要快。所以这墙砖,不仅要坚固,还要轻。而且,这城墙除了能御敌以外,朕希望还能利用机括的奇效,最好能自主防御,更能缓解攻势,提升被动防御能力。”明睿淡淡的说着。
就在这时候,晚膳送了上来。
“先用膳吧,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明睿率先落座,吩咐道。
“是!”李泉江心事重重的一起用膳。
翌日一早,李艾又念了三份圣旨,其中一份是有关军改的,第二份是有关鼓励百姓兴养殖业的,第三份是有关削减奢靡之风的,在朝中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些老臣刚想驳斥这三份圣旨,上疏陈词,不料想明睿却没给他们机会,直接点名魏东。
“魏爱卿,沔城距皇城甚远,虽有皇卫军十万众,但若真有事,远水难解近渴啊,不若将皇卫军调回皇城吧。一来可以加强宫内的守卫,二来也能让宵小之辈闻风丧胆。”明睿淡淡的道。
“回皇上,皇卫军乃历代先皇的旨意,屯兵沔城,距离皇城既不会太近,又不会太远。既不会扰乱皇城民生,又能解兵谏之围,根本无需大动周章!”魏东菊花一紧,来了。
“哦?平民护驾队那日,沔城来的皇卫军在干什么?难道皇卫军的任务是疏导交通吗?”明睿有点儿不高兴。
“皇上明鉴,平民护驾队都是平民百姓,皇卫军们未得命令,不得向百姓操戈。奈何民众众多,只能...”魏东话没说完就被明睿打断了。
“二十里,沔城距离皇城只有二十里,却被远距几十里上百里的百姓堵在城外,你的意思是说,问题出在你身上吗?”明睿气愤的说。
魏东噗通跪倒在地,心里叫苦不迭,你那日交代的时候,没这么说啊,咱能不能按照设定好的台词儿说啊:“皇上息怒,小侯不是这个意思!”
明睿却不依不饶:“不是这个意思?朕将大明将士全都交到你手上了,四十五万兵马,你却死死的攥着这十万皇卫军不撒手,朕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魏东噌噌往外冒冷汗,还记得那日,皇上说让自己配合演一场戏,可没说话题这么尖锐啊。这是要把我定一个谋逆的罪名?还是说跟史焕一样,先给我颗甜枣,再直接送上刑架?
可是送口了吧,这戏演的不像,到时候皇上还是会怪罪,可咋办?
魏东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了明睿之前交代的那句话。
“恕臣无礼,历代先皇均将皇卫军屯于沔城,肩负的乃是守护皇城重任,历经几代先皇都未曾变过,皇上乃新皇,如此急迫收回兵权,难道那句传言是真的?”魏东硬着脖子中气十足的问道。
为什么中气十足啊,因为皇上登基之前事先交代过,不会追究自己口无遮拦之过。
“哦?是何传言?”明睿眼睛一眯,谨慎的问道。
不仅明睿在问,朝堂上所有官吏也都在等着魏东那所谓的传言,为何自己没听说过?
“传言,皇上二十五载漂泊在外,修炼的并非皇家本脉功法,而是...”魏东欲言又止。
轰!
皇上修炼的不是皇家本脉功法?
这怎么可能!
一众朝臣睁大了双眼,却唯独明修梁若有所思没有附和。明家无论是主脉还是旁支,修炼的都是同一种功法。在明睿的身上,明修梁能清楚的感觉到本脉功法潺潺不息,很有可能明睿如今的境界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可为何魏东却...
“是什么!”明睿冷冷的问。
“是吸人精血的邪道功法,也正是皇上在外,邪君称号的由来!”魏东硬着头皮,眼睛一闭,牙齿一咬,快速道来。
轰!轰轰!轰轰轰!
邪君!邪君的由来!
吸人精血!夺人机缘!这显然就是邪道功法啊!这可是震惊天下的大事件!
若是真,魏东的府宅免不了被人踩破,以证真伪,若是假,魏东更免不了被人口诛笔伐。可他们不知道,魏东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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