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贵人来降 必出高谋

“禀圣主,一个自称伎魊的人请求拜见圣主。”祆火走到竹林小舍外的竹篱边,弓身向笛牧郎禀告道。

“哦?”笛牧郎一惊,“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祆火,你先下去招待他,我片刻后就来。”

“是!”祆火唯唯诺诺地离开。

“你的同门来了。”竹篱里,笛牧郎和狱鬼两人谈了一夜,此时天已渐明,两人谈兴未已。“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哼哼!”狱鬼苦笑两声,瞳子漆黑如墨,道,“我早已和无为剑派脱离了干系,谁稀罕有这么个同门。不过此人是无为剑派的骨干,对其中的事情必是了如指掌,你将他收入囊中,对自己的霸图也是大有助益的。”

“哈哈,说得好,就冲你这番话,那我就去见他一面,暂别。”笛牧郎随即起身告辞离去。

“不送。”

笛牧郎的身影消失在竹林的小径深处。

谈了一夜,并没有任何疲惫之感,狱鬼眼眸流转,向着天空看了看。而后,悄然起身打开了竹屋的门走了进去。

竹屋里,一应竹器具备。

他们每一次聊天,笛牧郎势必要提起那些个往日的名字,而每一次提起,那些尘封在岁月匣子里的爱恨情仇都会像无边无际的热流一样涌上来,在骨髓心脏里徜徉徘徊。

狱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目光里流转着难以言表的光芒。

他忽然打开了墙角的那个竹柜子,柜子里放着一个小木盒,木盒上画着花卉图案,看起来像是新制的一样。这个盒子,多少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也因为这个盒子,这间竹屋从来没有人(包括笛牧郎)敢步入一步。

多少年来,是这个盒子给了他生存下去的理由,也是这个盒子让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他鼓足了勇气去面对一切。

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是存在着一些不会被强大的现实所湮灭的东西,而那些正是守护我们内心希望的证据。

忽地,狱鬼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张折叠着的工笔画,画的是一位女子,螓首蛾眉,星眼桃腮,宛如九天仙子下凡。

狱鬼怔怔地看着这副画,那样深情,那样认真,每一个细节,每一分容颜,他都要铭记在心,生怕哪一天会忘掉。只是的他的眼睛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竟然闪着晶莹的液体。

天下又有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原来也会流眼泪。

“暮雪,我又来看你了,每一次我看到你,我都会想起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你很小家碧玉,而我也是个未通人事的小伙子,后来你问我,我喜欢你吗。当时我不敢回答,你知道吗,那是因为我怕失去你。我说喜欢,万一你说我是个轻浮的人,你从此不理我了,那我……。要是我说不喜欢,可能你以后也不理我了。所以我只好不回答,和你保持现状。我是不是很傻,我竟然不明白一个女孩子问别人这种问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但是后来……酹天那老不死的竟然害得你……”狱鬼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恐怖,那里面充满了仇恨,“这一切都是紫华那家伙害的,我一定会杀了他,灭了无为剑派,替你报仇。我对天发誓,有生之年,若不能做到这个,我誓不为人。”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透过竹屋传到了拜火洞外的知客堂里。

“这是什么声音?”伎魊褪去了面纱,似是很恐慌地坐在这里,早就听说祆火朝圣不是个常人能待的地方,以为是什么人死在了这里。

这声音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祆火朝圣里的人并不怎么慌张。

“兄台别惊愕,不过是某些人随意大叫而已。”祆火不紧不慢地道。

“哦,伎魊,来得正好,来得正好。”不知不觉间笛牧郎已经走了出来,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祆火与伎魊同时站了起来,纷纷弯腰下跪,道:“参见圣主。”

“哎,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笛牧郎竟然放弃自身的尊贵,上前扶起伎魊,亲执其手,将他拉到桌边,对小喽啰们道,“快准备一桌酒饭,我要给伎魊接风洗尘。”

少时,酒饭准备好,笛牧郎亲自执壶,为伎魊斟酒,伎魊畏不敢受,接杯子的时候吓得手都发抖。

笛牧郎看在眼里,笑着道:“伎魊兄,何必这么紧张,进了我们祆火朝圣就是自家兄弟,我一向重视人才,像伎魊兄这样的人能加入本教,实在是本教之福。吃菜,吃菜。”笛牧郎夹了两箸干冬菇到伎魊的碗里。

伎魊看到一边站着的祆火可是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都没有资格和圣主一起吃饭,而自己如此僭越,实在吃不安心。

笛牧郎早明白了他的心思,便和蔼地对着祆火道:“祆火,你也过来,一起陪伎魊兄吃饭。”

祆火规规矩矩地坐过来,向伎魊敬菜敬酒。

伎魊这才稍稍放下心。

吃饭毕,笛牧郎道:“这祝融山上的饭菜比你们冲虚山上的如何。”

“无为剑派都他妈一群食草动物,一年沾不得几次荤腥,我吃了一辈子的饭菜,就这一顿吃得还合我的口味。”伎魊很是满足地道。

祆火道:“以后到了我们圣教,想吃什么随便你挑,不会再有什么约束。”

“嘿嘿,那我在此谢过圣主和祆火了。”

“芥末小事,何必言谢。”笛牧郎微微一笑,道,“经过这一战,不知道无为剑派的实力还剩多少?”

“十去四五吧。”

“倘若我此时给无为剑派一个突然袭击,紫华那老家伙一定想不到,这样做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笛牧郎温言缓语。

伎魊道:“我以为这样不妥,无为剑派尚存在一位高人,就算你出其不意地去攻打,若是那位高人再出,你不还是一样的失败吗?何况紫华那老家伙已经醒过来了。”

“你们可发现那位高人身在何处了?”笛牧郎好奇地问道。

伎魊摇了摇头,道:“自那日与你一战之后,那高人竟像烟一样消失了。”

“哎,像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拿无为剑派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说话的是一旁的祆火。

笛牧郎咬了咬牙,大气一喘,道:“这都是因为那把名剑,若天下没有垂天流虹,又有谁能阻碍我的步伐。”

“圣主说得没错,要吞并无为剑派就必须从名剑下手。”

“如何从名剑下手?”说话的又是祆火。

伎魊道:“名剑金锋的启动方法向来都只传于掌门一人,如今的无为剑派除了紫华老儿知道催动方法之外,恐怕也就只有他的大徒弟箫彦逸知道一点儿了。只要这两个人一死,天下就无人能启动垂天流虹,名剑金锋也不过是一堆废铜烂铁。”

笛牧郎叹一声气,道:“当初都是我太急于毁掉名剑,竟然没想到去杀掉这两个人。”

“机会有的是。”伎魊嘴角闪现淡淡的邪恶。

“如今紫华那老儿已经恢复,要杀他恐怕不易啊。”

伎魊道:“我们可以先杀掉箫彦逸,那样紫华失掉了传人,必然方寸大乱,我们再找机会杀掉他。”

“但箫彦逸有无为剑派护卫,杀他谈何容易。”

伎魊却有些疑惑了,道:“风闻圣教运筹帷幄之辈数不胜数,何今日如此不智呢?”

“敬听垂教。”笛牧郎恭敬地道。

“不敢,不敢。”伎魊道,“欲除此人,需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通天之眼!”

笛牧郎道:“这却是为何?”

伎魊把嘴巴凑到笛牧郎的耳边,说了如此如此。说完后,两人的嘴角同时露出邪恶的笑容,“哈哈哈……”

“论头脑,伎魊你不在祆火之下,圣教有了你们两位是本教之福,我今日封你为本教神甫,我不在的时候,你与祆火共同管理教中之事。”笛牧郎道。

“多谢圣主大人,属下一定尽心尽力,为本教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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