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芹,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妨碍你出去玩,不该来啊?
不,不是,是人家想得你好苦,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所以,高兴嘛,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哼,口是心非!舟舟,快叫爸爸!
坏蛋。
舟舟,爸爸不是坏蛋了,舟舟乖,叫爸爸!
坏蛋爸爸。
因为舟舟刚才看见这个叫爸爸的家伙抱着妈妈舔嘴巴了,跟电视里那个叫爸爸的坏蛋一模一样,所以即使叫爸爸了还是坏蛋。
芹芹,你是说,这个舟舟,是?
就是啊,难怪舟舟不肯认你,真是个坏蛋!
舟舟,爸爸抱!
所谓舟之几口,聚而为船,三人合为一体,皆因这个船字,缘起而来,缘去而往,几经周折,终获团圆。她爸在河边守着,见一家三口徐徐而来,心里自是高兴,连忙上前接住。水芹交待她爸,带舟舟上去,好好照看,她要跟苒苒去街上买些熟食,晚饭做点蔬菜就行了。她爸说,去吧,舟舟已经在喜欢外公了,早点回来就是。
苒看着水芹,若有所思。
水芹就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苒点点头,这就走,去哪啊?
买东西啊。
哦,买东西。
走着走着,水芹觉得这家伙不对劲。
想什么呢?磨磨蹭蹭的。
想你了……
街市附近有家商务宾馆,午后正是清闲时刻。他大大方方进去,她似乎很不情愿,但还是进去了。
苒在房间站立,发呆。
水芹就笑,你这是怎么了?
芹芹,你好美啊!
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心思,坏蛋!
他像是在高台,将她全身吻遍……
芹芹,让我吻吻你的玫瑰花瓣!
不……你又坏死了!
他似乎回到了原野,浸润在玫瑰花丛……
芹芹,你变了,比过去俗气了。
哼,又是这副死相,刚得了便宜就卖乖!
就是,再来。
你这个坏蛋!
隔日,他带来了她认为的惊喜。是一枚嵌着红宝石的玫瑰胸针,他说是他攒了很久的,总算可以送出了。于是她就骂他傻瓜,穷得要死,还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直到他给她戴上,才不骂了。
她又说,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什么!他惊愕,以为她又要俗气。
坏蛋,人家是说,你怎么长这么大块头了,越看越矮。
不比你矮啊,你穿了高跟鞋才显得高,有本事脱了。
脱就脱,混蛋!你怎么又来……要死了!
你多重了?
90,公斤,多一点。
要死了!
度过了几天快乐的时光,水芹终于要回去了,酒店等着她去打理,外公也在想念舟舟。几天后,母女两个登上了返程的飞机。这一趟总算找到了失去的爱,以后就是如何安排人生了。相对来说,这个比较容易。
回家后,水芹就把这趟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外公。苒现在的状况,总的还算不错,踏踏实实做事,工资虽然不高,好歹也是自食其力。舟舟也不能没有爸爸,她打算跟他和好,以后在一起过日子,年后就去把手续办了。
外公这次不明确表明态度,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他说他老了,快入土了,好多事情都不想再过问了。芹芹你自己划算,毕竟是你的未来。他能不能给你带来幸福,舟舟成长会不会有依靠,你自己想明白。
水芹说自己早已经想明白,他对自己好,又从不在外胡来,就算没本事,这辈子也跟定他了。
外公也就不多说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看着水芹越来越成熟,他不好再强行干涉她的人生了。
年节期间照例没有什么客人,酒店就安排了部分人的长假,楼层里空荡荡的,少有几个大妈在打扫卫生。水芹也是比较闲,没事就想着呼他,跟他说会话,告诉他,就要嫁给他了。他接到信息,通常需要跑几分钟去电话亭,才能回复。
一天,他在电话亭回复,说年后就要加薪了,每月能拿到六百多块了,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很稳定,不像以前开出租车那么辛苦,生活也很规律。水芹就暗地里笑,这家伙还是傻得可以,都不知道人家一个月的零花钱比他一年的工资都要多得多,他这点收入,给舟舟买零食又能够几天呢?
又一天,他在电话亭回复,说想去看她,但是要到年后,因为年节期间,河道上很多游人,大湖里人更多,他们这些工人都快要忙活不过来了。水芹就告诉他,要注意身体,天气冷,不要冻着了。这时,电话里传来嘤嘤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他好像不时地会跟那个哭声说几句话。
她问,怎么了?声音就有些不快。他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附近学校的学生,好像是在闹失恋,一直在电话亭边上哭,可能要打电话,跟谁说什么。她这才释然,说人家要打就赶紧让让吧,不要耽搁。于是他就挂了电话。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听他气喘吁吁打来电话,还是那个电话亭。他说,刚才把女孩子送回学校了,教导老师正在担心,她们是留宿的补习班学生,马上学校就要关门了,再不回来就进不去了。
哦,是这样啊,你倒是挺热心的,都送学校了,下次是不是打算送回家啊,女孩子漂亮不。
漂亮,跟你当年一样文静纯洁。
是不是有想法了?
是啊,想着想着就想起你了!
坏蛋。
他又说,教导老师开始还拿他当坏人,上下左右打量,害得他以为要打电话报派出所,幸亏女孩说明了,老师才勉强说谢。于是她又想,谁让你长得像坏人呢,太大只了!
年后开春,万物复苏,小草冒出了尖尖,柳叶发出了新芽。人们的生活恢复到往常,酒店里也就变得人来人往。水芹照例巡视,员工们继续做着手上的事,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节律。
这天,水芹就告诉他,可以跟他领证了,打算什么时候,在哪个城市,由他决定。他说随便吧,芹芹,你说了算。水芹心里快活,口头上还是埋怨,什么叫随便啊?你是不是不打算结了。结吧结吧,他慌慌张张的就快要成结巴了。水芹又说,你打算在哪举办婚礼啊?他这次真结巴了,还、还要、举办婚礼啊?
当然!
水芹气愤愤地把电话挂了,原来这家伙对自己这么不认真,都没想过要让自己明媒正娶、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嫁了,还以为他对自己好,都是假的!
小性子犯起来,水芹一星期没有再搭理他,看见他打进来的电话一律挂掉,反正他会一直打,天天打,直到自己气消了,再勉强听他说道歉。
但是,一星期后,这家伙不打了。
怎么不打了?干什么去了?
是不是跟哪个狐狸精勾搭上了?
无情无义!
去死吧!
他是不是出事了?
胡思乱想着……好不容易看见那个电话亭打过来,连忙接住:
你混蛋!你是不是看人家不顺眼不满意不想搭理人家了!
不是啊,大姐,我是贝贝,我是他朋友,苒苒他掉水里了,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刚刚到家,他叫我帮他打个电话,怕你担心。
哦,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他。他怎么会掉水里了?
苒苒说是新来的员工不会驾艇,把他的挺挤翻了,不知怎么,脑袋又磕了一下,好久才爬出水面,送到医院打吊针,医生说已经是肺炎了,一直咳,到今天才好点。他还说,烧得厉害的时候,看见土星快要挨着地球了,自己快要被压死了,然后就看见大姐你了。
这样啊,请你转告一下,叫他好好养病,不要记挂,麻烦你了。
水芹不禁转怒为笑,又有点悲。从小到大天天和他在水上行船,想不到他也会有被水伤着的时候,是不是自己那几天咒了他,害他受苦了?以后,再也不了!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不能去看,水芹往他账户打了些钱,看病要花很多钱。她知道,那枚胸针会是他两三年的收入,就像小时候那串珠子,能花光他所有的钱。
但是为什么人人都喊我大姐呢?是不是我已经老了!她忍不住拿镜子过来照照,不老嘛,白白嫩嫩的,都有点狐狸精了,瞟两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要说喊大姐,舟舟还差不多,她又臭美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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