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有工作可以分散心事,晚上辗转反侧实在难眠,已经七天没跟他联系过了,他一次电话都没打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外面玩野女人连问都不能问了?
是不是我听错了,他没有玩野女人,是我冤枉他了?
要不,再给他打个电话,一定要等到他接听。
快12点了,水芹还是无法睡着,越是渴盼,就越是难耐。看舟舟睡着了,她试着拨了过去。无人应答,是不是他也睡了?
苒这边看着电话铃响,心情激动却手足无措,他很想接,又怕接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点后悔听了傻贝的话,开始就认错了多好,现在这样是越来越内疚,继续装傻是在伤害她,不装又无法解释。难道在外面胡来还有道理了?连电话都不回!
事实终归是会明白,到那时候,怎么去面对她啊!
水芹无奈,只好睡了。反而苒又一夜没睡。
早晨,水芹照例带舟舟洗漱,给她穿好内衣,穿贴合不要漏风,小姑娘怕冷,跟自己小时候一样。记得那时候,他找来一根运动腰带给自己扎,腰杆上就不会觉得那么冷了。
手机响起时,她正在卫生间料理舟舟,出来看见,他已经挂了。想拨过去,林姨在楼下喊吃饭,干脆先吃着吧,到公司再给他打。
外公看她情绪仍旧低落,也就不好说什么,自顾闷着头吃。水芹打算上班去,外公叫住她,说今天舟舟你带着,等会他要去药厂开个会,同学说要跟他商量个事,很重要,必须面谈。水芹就说外公您去忙,我这就带她走。
舟舟在大厅玩抓娃娃机,水芹看没事,就给他回拨了过去。电话通了,他说,芹芹,对不起。水芹说算了,不管有没有,以后没有就行了。他说有,但是不想再有了,因为对不起你。
好吧,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嗯,以后会对你好!
舟舟抓到了一个兔子,又盯着另外一只熊。水芹说不玩了,跟妈妈上去,妈妈要做事了。
工程部经理已经总结好了所有需要更换设施,拟了一份造价单。大致跟老魏的报价差不多,水芹就叫他去跟老魏那边的项目经理接触,做好监工,不要使工程出现差错,不希望时间浪费在返工上,酒店每停止运营一天,损失都是十分惊人,这上百号员工都指着这个干活吃饭呢。
施工队于三日后入驻,部分材料已先期到达,拆改工程开始动手。酒店员工安排了三个月的假期,期间工资按半数发放,另谋他就的按公司辞退待遇办理,给予两个月工资补助。大部分员工都留下了,因为拿了那两个月补助,以后再想回来,脸上就挂不住了,人都要讲一点良心,只有穷到心眼里的市侩才会去贪这种小利。拿半数工资的老员工们还经常会来酒店探望,有能帮上忙的便搭把手,知道酒店好了自己才能好。
外公开会回来就把事情给说了,同学和自己创办的敏馨药业可能上市,这是大部分股东一直以来的愿望。因为上市之前公司价值不到8个亿,然而只要上市成功,价值就能翻5至10倍,三年后法人股、职工股解禁,所有持股股东最初的投入可以增值30倍甚至更多,就个个都是富人了,可不是那种开个小店就自称老板的瘪三。
同学问外公的意思,外公说我站在你的立场,股东大会表决,我的票投在你一边。同学就说还是徐老理解人啊。同学跟外公年纪一般大,都是75岁的人了,筋骨一天不如一天,药厂实际管事的是他两个儿子。
按同学想法是不希望上市,因为一旦上市了,所有股东都急着变现,就没有人还想着踏踏实实去做事业了。这样下去企业很快就会垮掉,可惜咱们创办它时的初衷了。然而包括他的儿子们也都着急上市,因为上市了,他们就可以在金融泡沫中炫耀自己的巨额财富。
外公说,只能尽自己的力了。最初同学跟他占的股份比例是70%,同学年纪也大了,就把股份赠予了两个儿子,也就是说,他是个挂名的董事长,儿子不听话,他是没有一点表决权的。那天股东大会,只有外公一个人投给了同学,也就是20%对80%,不出预料,年内敏馨药业就该上市了。
外公又说,药厂真要上市,他的股权比例将缩小至15%,但市场价格仍然能达到6~8亿。
水芹心想,这简直是巨富了。而外公年事已高,这笔资产最终可能归属在舟舟名下。这让人无法想象,当年差点在医院流掉的她,居然会有如此好命,是不是妈妈给她积了福啊?
舟舟照例去学琴,穆老师说小姑娘都快要成个演奏家了,下半年开学,她要去读书,有时间的话还是可以来琴馆,以她的聪慧,那点作业就是几分钟的事,学琴跟学业毫无冲突。
水芹说谢谢,会让她保持对音乐的热爱,不过这又奇怪了,她爸爸一个大老粗,那么点工资怎么会想到给她买如此昂贵的小提琴。
穆老师说人不可貌相,也许舟舟她爸是心存慧眼,只是没有被人发现呢。
水芹听着心里快活,老魏也说他相貌堂堂,是个体面人。只是,他去外面玩野女人,这个帐可怎么去算?就这么放过,真的是要气死人了!
酒店外墙的铝板铺设很是费神,楼虽然不高,但是宽阔,工程面积相当大。水芹站在街边大门入口,远望脚手架上辛苦劳作的工人,心有不忍,就喊来老魏,说给工人们提供好一点的伙食,会弄些红烧大肉炖上,中午时候喊他们去餐厅取食。
老魏说晏总仁心,体谅这些干粗活的民工,但是打工都这样,卖力气挣钱,苦确实苦,能怪谁呢,没文化又没本事就只能活这个命了,自己给的工钱也不低,还包午饭,算是对得起了。
现实很残酷,想到爸爸在车间当搬运工挣钱养家,就跟这些脚手架上的工人一样,水芹还是免不了心酸和同情。不过老魏说的也是在理,做老板的当然是要计算成本做到利益最大化,心肠不硬,很难成为大老板啊。
酒店的几个负责人仍然在岗,工程部经理每天盯着工人做事,下午会跟水芹汇报。说他们活干得还算可以,但是坏习气还是存在,有卫生间可以撒尿,偏偏还是要冲着沙堆泄气。个别不良的,会把水泥沙屑往下水管里踢,堵不见得一定会堵,万一堵上可就麻烦了,工人都是游击队,做完就跑了,坑的却是咱们,翻修多误事多麻烦啊。
水芹说你盯紧点,有事打电话给老魏,让他来处理。有的人啊,既可怜又可恨,嫌工钱低了可以不做,坑人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积德才能攒福,越是做缺德事,就越穷越做到死。外公嫌弃穷人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个家伙怎么样了?都认错了,人家也说原谅他了,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呢?说到底他也是个穷人啊,心肠虽然不坏,可坏习气也是不少,他比这些民工又好在哪里呢?富人看穷人不顺眼,接触这些工人久了,水芹看法开始向外公靠拢。不是记着他小时候的好,时间长了搞不好还真要忘掉他。
最让水芹气愤的,管道施工防水带和那些看不见的隐蔽工程,工人们是能偷一道工就是一道工,你不说他就装憨说就傻笑,表面老实内心奸猾,非得人看着才能认真做事,就跟古时候恶人的皮鞭一样,抽打到身上才知道什么叫自觉。
难怪同学们小时候都看不起自己,乡下人确实是有一些不好的地方,自己也知道,却不愿意去改,还总是认为自己占到了便宜,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吧,不过这种小聪明还是尽早摒弃的好,留着就永远被人看不起。
大半个月过去,酒店外墙的铝板铺设完工,脚手架拆除后看上去焕然一新,灰色调显出庄重,不再像早先的瓷板那么轻佻。内部管道铺设也接近尾声,空调机房正在紧锣密鼓安装,卫浴防水有一些返工,估计本月也能完全竣工。
灯具和卫浴设施已经订购,墙壁粉刷及部分墙面贴完大理石,灯具就可以安装了。卫浴后天入场,这是个大项,水芹叮嘱工程部经理一定要盯紧,酒店可以不奢华,但是一定要让人看着干净、整洁,所以施工过程要细腻,不要弄得毛毛糙糙,器材和墙面要对缝,不要遗下辅材碎屑,精致才能使人觉得上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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