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寒的本事，这世间还没几个人能够知晓完全，纵然是元淇和元明这些已经测算到她的前世的人，也并不能深究。
而宋渊，是世间唯一一个，参破她最多的人。
即使如此，他也不知晓虞归寒的真正实力。
更遑论是泛音？
是以在那残卷入手的时候，泛音还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接过来打眼一扫，还不忘说道：“我对魂修秘法可不了解，你纵然给我，我也不明就里。”
只是这话刚一说完，泛音却是微微愣住。
“姑姑觉得，若是此法得到推行，该会如何？”
虞归寒问这话的时候，心中颇有几分自信。
毕竟说到底，魂修秘法也好，灵修秘法也罢，前世那都是风靡过好一段时间，若是没有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只怕虞归寒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
而泛音看完之后，内心也是大受震撼。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泛音惊讶问道。
虞归寒先是点点头，随后才解释道：“总归是借用了几分先人的智慧，在其中做了几分改变，也不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这话说的，可就谦虚了、
泛音当然不会觉得，事情就如她所说的那般，只是依靠着前人的智慧。
毕竟魂修秘法已经消失千年，当初所有的术法都没有留下来，而是被消灭殆尽，而今相当于闭门造车，也显然是废了不小的工夫。
只是今日过来找虞归寒，泛音的心中便不是很痛快，是以嘴上也刺了几句。
“都说是用前人的智慧作为铺垫，为何还只有这些草稿？”她问。
虞归寒耸了耸肩，“还不是宗主要所谓的改变？我也没办法。毕竟这可是一个苦差事，能轻松一些，我也不想做。”
泛音眼角抽了抽，就知晓她是在拿宋渊来克制自己。
“宗主为何要改变？”
“姑姑又不是不知道，在那魂修秘法被凌繁看去之后，他便无师自通地开始与鬼族联系起来。说到底，人族和鬼族也不过是差不多的族群，是好是坏，也不过只是一念之间。”
泛音是云法宗的人，对于鬼族那自然是深恶痛绝。
是以虞归寒此言一出，她便是眉心紧蹙。
“少说这样的话，人族与鬼族可不相同。”
“姑姑就算痛恨，也不得不承认，鬼族的原身就是人族。若不是死后怨气不消，也不会有鬼族的存在。”
这话并不好听，泛音听了之后，面色便是微微一凝。
但虞归寒也没有说好听话的想法，只是继续说道：“要想消灭鬼族，除非先消灭人心中的恶念，姑姑在云法宗这么多年，见过的世面应当也不少了，知晓人心是最难以猜测的东西。纵然是宗主，也无法保证这魂修秘法投入实用之后，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那就不要推行。魂修的消失并不是无迹可寻，既然是被时间淘汰，便不该再出现。”
“那姑姑觉得，我的存在，是否就是缘由？”
虞归寒刚刚重生的时候，还有些匪夷所思，尽管她每一天都在为自己的报仇做准备，但也不得不说，当安静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想，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当与元淇谈论完了元珏的测算之后，虞归寒却想通了。
这一切或许都是天道的安排，也就是说她的存在，会为这世间带来新的改变。
而这一点，在见过了宋渊之后，算是得到了证实。
“罢了，既然是宗主的决定，我就不管了。”泛音长长舒一口气，没在多说。
她将那草稿递回了虞归寒的手上，但神情之间依旧没什么变化。
“虞归寒，云法宗能相信你吗？”泛音突然问了一句。
相较于平时的慵懒随性，此时的泛音，才好像是她原本的样子。
冷静，严肃，完美地符合云法宗的诸多特性。
但是虞归寒却觉得这般模样，看的多少有些别扭。
可能也是因为见惯了之前那样的她。
“姑姑相信我吗？”她问。
“站在我与江琊关系这层基础之上，我自然愿意相信你，但是你也知晓，我现在代表的是云法宗，我必须站在云法宗、站在天下的立场之上。”
是了，她已经舍弃了那一层身份，现在的她就算去了原本的家族，也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外人、
“若是站在云法宗的立场上，您最该相信的，便是宗主。而现在，宗主显然是相信我的。”
言外之意，泛音就算不信自己，也要信宋渊对云法宗、乃至于对天下的心意，。
这一点是不容置喙的，所以不管泛音之前说道何等地步，在这一点上，也是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质疑。
“行了，走吧。”泛音心中也算是安定下来，于是对虞归寒说道。
后者应了一声，跟在了身后。
“姑姑似乎对这魂修秘法不感兴趣？”虞归寒觉得有些奇怪。
这世间有太多在见过魂修秘法之后，觉出激动的人，就哪怕是走到万枭的那个份儿上，也是不得不为此而牵动心神。
然而泛音却摇了摇头，“我对飞升没什么太大的想法，或许副宗主更感兴趣。”
“为何？”
“人要飞升，也不过是慕强的心理，而我却觉得，修为这东西，不过是够用就行。只要我能保护好我所需要的东西，便无需更为强大。”
“那姑姑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此言一出，泛音还真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过多久，她才无奈一笑，“不知道，又或许是早就丢了。”
虞归寒一阵沉默，因为她好似已经猜到，泛音说的是什么。
但现在她肯定不会再深究，是以也只是继续沉默。
然而泛音就好像是释怀了许久，轻叹了一声，也就揭过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你要变强，应当也是为了 江琊吧。”她问。
“不全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这样挺好。”泛音说着微微一顿，又道：“等魂修秘法通过的时候，也给我试试吧，我还从未听说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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