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正值午夜时分,乌啼树揺。
在毕府外的一棵大榕树旁,依旧有被雨水打湿过的痕迹。毕尘文站在大榕树下,面前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人。
“唐隆昌,您是森茂镇大名鼎鼎的第一刺客。”毕尘文毕恭毕敬地朝唐隆昌讨好道。
唐隆昌双目冷得似铁,眉头一皱,对毕尘文很反感:“你他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等下老子还要帮县令杀个人。”
毕尘文乐呵呵地指着北面:“五花帮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几天还往我那宝贝儿子脸上割了一道疤……”“得了得了,是叫我去杀帮市李五花还是他的军师欧阳宪政?”唐隆昌不耐烦地挥挥手,“县令也叫我去杀他们俩。”
毕尘文的瞳孔极速放大。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刺客如果碰上了你们这种情况,不会收两家钱,这是规矩。”唐隆昌挠挠头,双目依然冷酷似剑。
几刻寂静接踵而至。
1
深夜。
李保才坐在卧室的木椅上,一旁的桌子点着一根快到底的蜡烛。
憔悴,李保才的脸上,皱纹里,空洞的双目里,印着憔悴。
他明白,如果五花帮继续壮大下去,势必会影响自己县令的
半个时辰前,他刚联系唐隆昌,叫他去杀李五花和欧阳宪政,支付三十根金条。
他抚摸着面前桌上的长刀,这是表哥在他三十岁生辰时送他的。
光滑而锋利,削铁如泥。
2
唐隆昌倍感压力,心里如灌铅般沉重。
他和几位刺客小喽喽袭着一身黑衣,伏在欧阳宪政家的大门门口。
唐隆昌对欧阳宪政家了如知掌——大门之后是大院,大院左侧为卧室,右侧为迎宾接客的大堂,北侧是一方菜园,听说埋满了金银财宝。
唐隆昌通过卧室窗前的暗淡,推断欧阳宪政要么在家睡觉,要么就出门去玩。要不是窗户窄得很,他早翻进去了。
“等下我一定要把他家洗劫!”一个小喽喽轻声道,脸上洋溢着微笑。
唐隆昌用刀指着那个小喽喽,那个小喽喽脸上煞白不已,如纸,如云。“我们是刺客,不是强盗!”唐隆昌随即把刀如音速般插回刀鞘。
乌鸦正啼鸣,轮月如镰刀,风声划破长空。
唐隆昌凝视着天边的明月,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明月似死神的镰刀,哲学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来,走了。”唐隆昌用脚熟练地放到其中的空隙,用手攀着斑驳陆离的方砖。
来吧,来吧……唐隆昌默念着,双目坚毅如刀。
3
欧阳宪政平日睡觉很轻,今日也是。
今夜,他被一声乌啼惊醒,暗骂了一声,擦了擦朦胧的双眼,从床上起来。
卧室内,床左侧是一个陈旧的木桌,木桌上堆积着杂物:橘子有之,水杯有之,记账本有之。
在卧室的北侧为衣柜,衣柜旁边便是兵器架,兵器上挂着一把剑,寒光凛凛,在月夜里依旧寒光四射。
忽然,他闻见卧室之外有物品坠落声——一、二……直至第四声,才停下。
莫非是小偷?欧阳宪政闪下床,奔向宝剑处,信手一提。来吧,老子十年没练武了。
刹那,门被踹到对墙上,剩下的木条全部被踢得碎如粉末。
一个黑衣人突袭到欧阳宪政眼前,宪政左边一闪,眉头一皱,一剑刺向黑衣人。
毕尘文!宪政脑内闪出一个名字,你丫的敢请刺客!宪政立马跑到宽大的中央,两个黑衣人朝他头上,举刀一跃,似乎想扑杀他,宪政躲闪不及,胳膊被砍了一刀。
该死!宪政见卧室的黑衣人飞了过来,隔着乌黑的面罩都能感到浓如潮水的杀意。
欧阳宪政挥刀一斩,随即黑衣人人首分离,一片血腥,头被挥到唐隆昌(欧阳宪政还不知是唐隆昌杀他)身上,让唐隆昌踉跄了几步。
又一个黑衣人朝宪政头上一斩,宪政丝毫不慌,冷静地用刀化解了攻击,但后退了半码。
另一个黑衣人一个卧倒,如蛇般朝宪政滑去,想用刀来绊宪政的脚,让宪政后退半码。
“给爷死!”唐隆昌一个冲锋,像豺狼般扑向宪政,宪政一闪,眉头又皱蹙。
一个黑衣人趁宪政不注意,奔走一斩,宪政一个俯身,刺向黑衣人的肚子,用力一扭。黑衣人一脸狰狞,随之断气。
宪政收回剑,又拾断了死人的剑,火冒三丈地大喊:“区区小虫,给爷死!”如狂兽般,朝另一个黑衣人一扑,双剑呈交叉式,一声惨叫,倒地后血喷得到处都是。
唐隆昌拖着剑,呆滞地望向遍地的血浆和死状凄惨的尸体。
欧阳宪政用右手的剑指向唐隆昌,平静地说:“给你三秒,跑或者死。”
唐隆昌邪笑:“终于碰上对手了。”忽然,他出其不意地突袭宪政,刀速比手持双剑的宪政还快,令宪政意想不到。
“一刀!”接受完唐隆昌的狂轰滥炸后,宪政以为完了,不成唐隆昌大吼着,一刀劈向宪政左手,左手的剑也因疼痛而落下。
“两刀!”唐隆昌大喊,一刀劈向宪政右手,让宪政右手痛如粉碎一般,剑也掉下。
“三……”话音未落,唐隆昌觉得下面一痛,他疼得倒吸冷气,“不讲规矩……”忽然,唐隆昌感到一阵刺痛——宪政把唐隆昌推倒,夺去唐隆昌手中的刀,尖叫着,脸上尽写惊惶,用刀拼命地朝唐隆昌肚子刺去。
约莫刺了五十多刀后,惊魂未定的欧阳宪政把刀扔到一旁,望着死不瞑目,肚子被捅得稀烂的唐隆昌,脑子涨得像灌铅一般沉。
几声乌啼,一幕月夜。在月光的辉光下,欧阳宪政家鲜血遍地,无头的尸体、肚子呈叉状的尸体、被刺死的尸体、肚子被捕得稀烂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小镇寂静无比,似暴风雨后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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