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魏槐没有说话,我怕自己又说错话,只好不开口。

过了许久,魏槐才说上一句:“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不用问我。”

我逮着机会就叫:“那……看非正?怎么样?”

“什么是非正?”

“你是不是不看电视的?”

“你会看电视?”

“啊……也没有,陈望屿喜欢看。比起看电视,我更喜欢打游戏啊。”

“那非正是什么?”

“非正式会谈,陈望屿最喜欢的一档节目。”

“那你想看?”

“你有什么想看的?”

魏槐终于撇头看我一眼:“我都说了听你的了。”

我只好拿着遥控器在搜索一栏里打上fzs……节目跳出来,打开最新的一期看,发现封面是杀马特。点开,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广告。

“你可以看看,陈望屿喜欢不是没有道理。”

“我看是你喜欢吧。”

我干笑两声,本来就是陈望屿喜欢的:“你平常在家都干什么?都不开开电视看……”

“写作业,看书,累了,还是看书。会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或者看看电影。”

“不打游戏?那你要手机做什么?新闻?手机上不也可以看?你不看综艺?”

“会打游戏,但是没你痴情。”魏槐把头靠在了木椅靠背上,头仰着,侧脸的线条极好看,我的眼睛逐渐往下瞄,之后撇开了头,我自认为,这样色迷迷地盯着别人看,不是一种好习惯。

我哪有痴情?我也是理性玩法,OK?

魏槐又说:“在手机上看新闻联播吗?那可没什么意境。不怎么看综艺,陈望屿为什么喜欢看这个……”

“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刚好广告放完,魏槐坐直了来,开始盯着屏幕看,我很满意。

此时三个头戴花圈、项戴花圈、两手腕带花圈、穿了裙子的男人正在跳舞,如果陈望屿在这里一定哈哈大笑了,而现在,我却觉得尴尬极了,魏槐在这里,我施展不开拳脚啊!他们跳得忘我……还很妖娆。我想说,这个节目不是这样的,但好像也的确是这样的。我感觉我邀请魏槐来看,就是一个错误,我应该往后调。

我看了下魏槐,发现他也在看我,像看傻子似的,我今天刚在学校篮球场看过陈望屿这样的眼神,他说:“你确定?这是什么东西?”

音乐还在放着,欢快的音调,与这几个人尬舞的画面,完全融合不在一起,如果有弹幕,我希望弹幕护体,肯定是满屏的哈哈哈……

我硬着头皮往后调,发现书记官也跟着来了,跳得很投入,这……我说:“魏槐,往后看,这个的确比较搞怪一些。你第一次看,不熟悉非正风格,哈哈哈哈哈……”我希望驾鹤西去。

到后面终于正常了,我盘腿,背靠在椅背上:“魏槐,你往后看,这才是正常的。昨天周五,这个昨天就更了,每周五更,我们今天看完这一期,一会儿我就给陈望屿剧透。”

“陈望屿每回都追?”

“应该是,她真的很喜欢看。”

“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这我咋晓得。她以前住校,每周六晚上回来,一回来就看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你没问过?”

“我为什么要问?我只要知道她喜欢看这个不就好了?”

魏槐点头,便不再说话。我调的有点过,此时电视机放着:“以上就是看起来有点文化的非正式**团的四点零版本……”

然后魏槐问了个傻子问题:“什么是四点零版本?”

“……就是第四季的意思咯。”

“这个是讲什么的?”

“你往后看,就知道了,我刚刚开始看的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陈望屿真喜欢看这个?”

“你想说什么?”我无语,“那我们换一个?换个电影看看?”

魏槐调整了下坐姿:“不用,只是想说,是陈望屿的风格。”

“陈望屿要是在的话,你会被她掐死。说真的,你耐心看。”

“陈望屿应该是喜欢这里面的人吧?这些长得帅的外国人?”

“哎呀,你往后看!这里面的人,陈望屿都喜欢,她要粉就粉一个团。”

“什么意思?”

“……”

过了许久,我看了眼魏槐的反应,他在笑。一进屋,魏槐就开了空调,整个客厅都陷在凉意中,头脑变得清晰、镇静。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安排做的英语报,报上有一篇研究,讲的是学习的最佳温度和环境。最佳温度不就是不能太冷,不能太热,以及安静的环境?这不就废话?真就令人失言,就没少做过这种试题。电视机里的嘈杂,给这令人镇定的空间添上些活着真好的气息。

“魏槐,一会儿去我家吃饭?”

“不用。太麻烦阿姨了。”

“只是多双筷子的事情。”还不是因为你一个人吃饭。

“是因为我一个人吃饭?”

我坦白:“难道你家还有人?你小姨会回来?”

“她不常回……”

“你会做饭?”

魏槐扶额:“你这不废话?”

我学他:“我说的不是废话,是想请你去我家做客,反正以后都是邻居了,你又是我好朋友,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一――人!”你这小子跟我客气做什么?有毛病?“别跟我客气了,你住我家我都没意见,我可以让陈望屿去睡书房!”

魏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你和陈望屿一起睡?你多大了!还跟你姐睡一块儿!”

我日,魏槐真他娘的是个傻子吧?我道:“你有病?要不来我家看看?我妈不介意,我爹不介意,陈望屿更没得说了,住我家都可以。你没胆子来是吧?”

“你才没胆儿,去就去!”魏槐站起来。

“去哪儿?”

“卫生间。”

“噢……”

等魏槐回来,他递给我一大包薯片:“我家没什么零食,冰箱也是空的,这包薯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的,你看看,有没有过期,没过期,你可以尝尝。”

我可以尝尝?魏槐的待客之道,今天学到了。

“我不喜欢吃零食。”

魏槐接过我递给他的薯片,他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说着,他看了眼日期,“给你,没有过期。”

我只好撕开:“现在几点了?”

“快七点了。”

我突然想起鞋柜上的生日礼物,该不会陈望屿今天会早点回吧?万一今天她想不在校学习呢?这可不好,我慌忙穿上拖鞋:“魏槐,走,现在去我家,可能陈望屿要回来了,我礼物放在鞋柜上呢。”我把撕开的薯片丢在魏槐手里,“快快快,关空调,关电视。”

魏槐不慌不忙拿遥控板按了暂停,道:“现在才看了一半多,你去定不看完?”

我急道:“等我们看完了,我准备的惊喜就完了。你按个暂停,历史记录会有的,到时候我再陪你过来看,走走走,先去我家。”

魏槐笑了:“陈望江你这人真是奇怪,你买礼物根本就不走心,却怕礼物被发现。”

我拿过遥控器,直接按了关机键:“这冲突么?魏谎精,相信我,一会儿你会在我家看完下半场,现在没时间了。我妈可能早从我小姑家回来了,现在正做着饭呢。”

该死的魏槐这个时候还问上一句:“可以带作业么?”

带你个头,离家这么近,你什么时候不能回来拿?学霸就是学霸!哪儿都不会忘记作业:“随你随你,快点快点!”

我冲到门口,换上自己的运动鞋,从裤边上拽出绿色挂绳,钥匙随之出现。一开开魏槐的家门,就是一股傍晚的热风袭向我,烦人!顾不得了。我跑到家门口,魏槐跟在我身后。

就在我钥匙插入锁孔的那一刻,魏槐说了一句:“你不是说阿姨早回来了么?敲门不是更快?”

就在此时电梯门特有的“叮咚”声响起,我白了一眼魏槐:“我说的只是可能。”

当陈望屿和老妈同时出现在视野里,我焦急地望着魏槐,我确信我的两只眼晴分别写着:“拖住”!

门一开,钥匙又是一拽,我就冲了进去,两鞋快速一脱,立即把礼物袋子一提冲进了卧室,顺势将礼物往床底划进去,整个动作流畅得要命。陈望江,真不错,以后可以去当间谍了呀!

之后我就去玄关处穿拖鞋,刚刚好,陈望屿也进来了,她问:“做什么?你刚刚慌里慌张的干什么东西?”

“哪有慌里慌张,我不过是想去上厕所。”

“上厕所?你不是回来得很早,这个时间段你做什么?你知道你刚刚溜进去像什么么?”

“不想知道!”

“像只偷了香蕉被人发现之后到处蹿的野猴儿。”

就知道没什么好话,我反驳道:“信口胡说啊,分明是只机警的小野猫才对,是吧!魏槐!”

魏槐在陈望屿后面,再后面自然就是老妈,魏槐有点拘束,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像猫,像猴。”

好家伙,我道:“你跟陈望屿一伙的吧!哪有我这么帅的猴子!”

陈望屿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陈望江丢人现眼!让开,我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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