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赌瘾渐生入深渊2

我妈是个反感赌博的人,甚至一度她有开棋牌室的机会,却被她无情的拒绝了。用她的话说:“开赌场容易祸及子孙是件缺德事。”所以我家小店往常的牌局,也顶多是供人消遣娱乐之用,当然还能多多少少卖出几包烟水钱。

这一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去上学,还是路过了那家聚满人群的小店,我逗留了两圈,犹豫或许是我此刻最后的徘徊。

终于有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我和王冲等几个玩得较好的朋友一起围坐在这个机子旁边。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这个还只有两三块零花钱的岁月里,我们把仅剩不多的钱,捐给了这个没有一丝涟漪的机子里——无声无息。

对于当初迷恋的电脑,我也顶多是多拿了些个零花钱,或者假以买书的美名冠以娱乐的目标。可是这一脚深渊,我再也无法维持在四五块钱的日子,有时候甚至能花上个二十来块钱,在那个年代或许我爸的工资也不外如是吧!

“家里的钱去哪里了?”母亲的怒骂却好像与我无关似的,可到底是我反感了大人的吵架,还是我酝酿了这吵架的由头呢?或许在回忆里,依旧是这样的记得:“那年的夜晚,白酒的香味撒在了这阴暗而潮湿的家里,那把闪着银光的菜刀就着月光的亮色,更加的明亮了些。那或许是我父亲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反抗,对于常年习惯于母亲暴政的父亲,在生死之间也由不得他马虎丝毫半分。母亲斜刀一砍,父亲举手一撑反夺刀:“你要怎样啊?没完没了了。”

“那你说你把钱拿去干什么用了。”母亲说着话,还要趁着父亲不注意的时候打他一巴掌。其实母亲并不在意父亲拿了钱干什么,而是在意他拿了钱却不告知她一下。

“我拿钱,我拿了什么钱。”父亲看着气喘吁吁的母亲,心底都是有那么一丝柔软:“男人不应该对女人动手,特别是一个远嫁他乡的女人,她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苦楚。”

“那抽屉里的钱去哪里了,这不是一两块,是百十来块钱,那孩子还没那胆量。”或许是年龄的欺骗性,我才避免掉被母亲猜疑的可能。

“可我真的没拿?难道是家里进贼了?”父亲试探着问道。或许也存在着这种可能,毕竟我家里人来人往的,谁也不能保证是那个转眼的瞬间被人偷盗了。

“这次放过你,要是被我抓住,我们谁也别想好过。”那时候还真怕母亲一把火点燃了整个屋子。

如果要是知道出生以后,我是一个如此讨债的儿子,我妈是否会弃我而去。这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到底是什么坚持了她日复一日的劳动。

我妈名叫金萍,有着一双嘹亮的嗓音,肥壮的身体全是脂肪赋予了营养。短小而精简的头发,是因怀我而剪断了那三十年的长发。

往后几天里,我妈都像捉贼一样的盯着家里的抽屉,可是却毫无线索可言。不过也是这几天运气还好,我基本没怎么输过钱,还小赚了一点。可能是赌徒惯有的心里的想法,不是自己劳动所得的钱财总是不被珍惜。这两天我基本带着君雅和王冲在小卖部里胡吃海买,直到有一天君雅舔着棉花糖回家。

君雅被她父母问及,为什么这两天总是能看见她买零食。这下真是苦了我了,就这么无情的被卖了,而我还却不自知。当有一天两个女人无意间的一句闲扯:“金萍,你一天给孩子多少钱啊?”

“两到三块啊,怎么了?”母亲略带疑问的问道。

“是这样的,有两天我看见他们老是去小店,一买东西还挺多,你也知道我管女儿管得也挺严的,基本也没啥零花钱,这两天回家我女儿天天带着零食。”

“要死了,我们自己家开小店,还跑别人家去买。”忽而一想,不对。母亲瞬间对家里钱财的丢失有了一个初步的怀疑,也算是我流年不利,忽然一阵的感冒将我一切原型打了出来。

“礼德,你发烧了,我让隔壁的奶奶给你揪痧吧!”揪痧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字眼,那个生疼是我无法忍受的。我被按倒在大腿上,那一下一下疼得让我直抖脚。这下好了,鞋子、袜子、还有那硬币掉落的声音击打在了母亲的心里。

“你还真跟你爸一个德行,藏钱都藏一个地方。”那一顿鞭子下来,划过我皮肤的痕迹是真疼。

“我还不信你能打死我了。”我在心里如是想到。

我咬着臂膀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倔强的我也丝毫没有想要逃避的念头。

“你快跟你妈认个错呀!说你错了。”我对于父亲的话充耳不闻:“我妈教育我,用得着你来当好人。”或许父亲从不了解我,就像我不曾了解过他也样,他的爱厚重而深沉。

“你拆什么架,玉不琢不成器,还是你想去牢里看你儿子。”刚还对着父亲的母亲忽然转头对我说道:“你给我跪着,没我的命令你给我起来一个试试看。”

本来我家就是开小店的,跪在大堂的我被人像猴子一样的观赏着。

“你看,这家孩子又做错事情了,被他父母罚跪呢!”

“孩子,长大以后你可不能像他学习。”反正所有的言语,都是对我最无情的抨击。

那时候也还小,都要那个面子,被人指指点点总是有点难为情。有时候路过的爷爷奶奶就喜欢过来劝劝我妈:“孩子还小,只要知道错了能改就好。”

“还改得好,跟他老子一个德行。我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儿子。”

“儿都是母亲生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差不多就得了。”

时间或许是一把消磨的利器,渐渐平息了母亲心头的怒火:“你起来吧!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偷钱,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去,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许是我有点跪久了,那站起来的瞬间又倒了下来,父亲看见忙想扶我一把。

“让他自己站起来。”母亲不适宜的话,打乱了父亲的节拍,他还是不敢忤逆我母亲,或者他的忤逆也将殃及池鱼,毕竟她还有余气未消。

天色渐渐阴沉,就像我此刻母亲的脸,随着月夜而沉,似乎也曾在盼望着那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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