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西门恨天命归黄泉路

说起武广将臣对西门恨天越来越不信任,自己打定主意不去继续浪费时间攻打雷城,转而想要进攻总督府,控制整个浙江。西门恨天心中自是知道一旦这样,他和严世蕃的阴谋就会很快败露,于是接到严世蕃的命令后,匆匆来到了总督府。

浙江总督府此刻倒是异常平静,赵天龙自上任后,整天酒色犬马,夜夜歌舞。因为严氏父子倒台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浙江,西门恨天更是无从得知。

这一日,赵天龙听说马明到了,急忙赶来会见。马明见他急急忙忙的,也没等他开口,便道:“赵大人,严公子有令,命你下令出兵攻打雷城,剿灭朱洪一伙叛贼。”

赵天龙虽然没什么才能,但却不傻,知道此事哪有一句话那么简单,问道:“严大人可讨得圣上的圣旨,此事、、、、、、”

马明见他吞吞吐吐,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如今朝廷是谁当权,你不会不知道吧,何况你是严公子一手提拔的,今日竟敢违抗命令?”

赵天龙听到这话,心中琢磨:出了事反正有严世蕃和马明顶着,他们都不怕,自己问那么多干嘛。于是转而奉承道:“大人,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调集兵马随大人一起前往雷城。”

深居在家的赵大河察觉了总督府正在调集兵马,于是出门问了一名和他深交的将领,这才知道赵天龙正准备前往雷城剿灭朱洪一众人,便赶来面见赵天龙,又看到马明也在,先见过了马明,又转向赵天龙道:“大人,卑职听说你要派兵攻打雷城,可有皇上的旨意?”

马明见赵大河这个态度,道:“赵大河,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主簿,安敢在此质问总督,这就是皇上的意思,是我来传旨的,你是在怀疑我吗?”

赵大河深知马明的身份,解释道:“卑职一时情急,口出不妥之言,还请大人恕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倭寇此刻在雷城,而我们却出兵剿灭朱洪等人,岂不是在帮助倭寇吗?”

马明怕他再追问下去,起身怒道:“好一张利口,上意岂容你在这胡乱猜测,来人呢,赵大河忤逆圣意,顶撞上官,先把收入监牢,事后再行处置。”赵天龙对赵大河早就不满,又怎么能替他求情,示意左右把他押出去。

赵大河现在才明白,他们狼狈为奸,便大骂道:“你们欺上瞒下,暗通倭寇,谋害忠良,置数百万浙江百姓性命于不顾,你们定没有好下场。”马明听了更是气愤,道:“赵大人,这赵大河留不得,我先行去往雷城,明日你亲自率大军前往雷城,临行前把赵大河杀了祭旗,也震慑一下众军。”赵天龙唯唯诺诺,口中满是应承,马明便先行去雷城告知武广将臣。

话说雷霆和洛行风两人随着传旨官马不停蹄地赶到浙江总督府,正巧这一日赵天龙准备带着兵马准备赶往雷城,在总督府门前杀赵大河祭旗,底下的兵将知道赵大河冤枉,都议论纷纷,其中一名将领和赵大河关系很好,出列为他辩解,赵天龙抽出刀把他砍了,众兵将一时没有了声音,赵天龙借机开口道:“我等今日出征雷城,乃是奉圣上旨意,剿灭叛贼,谁还敢妄言,下场就是这个。”于是没有人再出声,赵天龙暗喜,命令斩杀赵大河祭旗。

雷霆来到总督府门前,看到是赵大河,道:“不好,二哥,你赶紧先救赵大人。”

洛行风也不打话,一个纵身跃到赵大河身边,赵天龙见势不好,自己赶忙举刀杀赵大河,想要灭口。洛行风见状,拿出腰间双刀,把赵天龙砍翻在地,喊道:“赵天龙意图造反,已经被我斩杀,请传旨官宣旨。”说完扶起了赵大河。

没等赵大河细问,传旨官便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严世蕃和马明私通倭寇,蒙蔽圣听,结党营私,致使原浙江总督胡宗宪含冤自杀,现免去浙江总督赵天龙一职,由赵大河接任。原戚家军旧部谋反一事,经查却不属实,但私杀施陵关守将高天齐一事不容狡辩,可由赵大河进行招抚,戴罪立功,望早日扫清倭寇,还江浙百姓安宁。

赵大河听到这些,跪下口呼万岁,众兵将也口呼万岁,赵大河接过圣旨,对将士道:“今皇上圣裁,朝廷奸佞已除,胡大人沉冤昭雪,我等当尽忠为国,杀尽倭寇。”此话一出,众将士斗志昂扬。

赵大河对雷洛二人道:“我等这天太久了,我们又可以一起杀倭寇了,不知雷城众朱兄弟知道此事吗?马明前日刚走,他命令赵天龙一起出兵对抗你们。”

雷霆道:“雷城处司马兄已经前往通知,我们从此处发兵,渐渐对倭寇实现合围,这马明死期不远了,不过既然他认为赵天龙会来支援他,我们可使一招离间计,这样这样。”

赵大河听后大喜,雷霆又对洛行风道:“二哥,你先行去雷城告诉大哥和贾兄我们所定的计策,我们里应外合,把马明和武广将臣围杀在。”洛行风不敢耽误,匆匆去往雷城,赵大河和雷霆自领大军向雷城行去。

雷城处,司马叶南也早已经到了,告诉了雷城里朝廷里的事,徐阶和玄乙道长已经劝说嘉靖皇帝对抗倭寇,雷霆和洛行风两位兄弟现在应该已经在总督府。

众人大喜,一扫往日的疲惫,贾元才道:“这次我们终于等到了,严氏父子专权多年,终于倒台了,有了朝廷的支持,我们就是正义之师,我们国仇家恨,只在此举。”

朱洪也是高兴,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自己性命早就在倭寇屠杀他满门的时候就置之度外了,他是担心这些兄弟们的性命,如今朝廷支持,心中高兴不已。

贾元才又道:“大家别忘了那西门恨天,几次都让他跑了,这次绝不能放过他,不过他狡猾非常,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洛行风来到,向众人告诉了雷霆的计策,贾元才又道:“正愁没办法对付西门恨天呢,雷兄弟就送来了妙计,我们在此等候朝廷大军前来。”

自西门恨天回到施陵关,自觉大事已成,立刻来见武广将臣,西门恨天道:“将军,喜事啊,浙江总督府这两日便派兵来帮助我们攻取雷城,除掉心腹大患,直取浙闽,便易如反掌。”

武广将臣半信半疑,因为他早就对西门恨天有所怀疑,他不是自己有私心,就是朝廷派来的奸细,如今他自己深知东瀛国内并不安宁,如果自己在明朝建立倭国的计划破灭,国内他也交代不过去,自己搞不好也要死在这异国他乡。虽然心中怀疑,但这时还没撕破脸,便附和道:“如果是这样就最好了,我就等候两日。

赵大河大军临近施陵关,雷霆先暗自通知雷城中的人,听到施陵关方向有动静,便出城杀出去,然后派遣一名士兵去赚城门,西门恨天和武广将臣听到朝廷大军来到,登上城门,问道:“你们总督赵天龙在哪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那名士兵道:“赵大人片刻就到,特派遣我先行告诉将军,打开城门迎接,大队人马就在后面。“

西门和武广将臣向远处望去,果然看到大军就在不远处,领队的是赵大河,穿着赵天龙的衣服,远远望去分不清到底是谁。西门恨天高兴道:“浙江总督赵天龙亲率大军前来相助,将军赶紧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吧。”

武广将臣心中有些不安,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就彻底输了,于是道:“不然还是请大军驻扎在城外吧,我亲自出城商讨攻取雷城的计划,不知如何?”

西门恨天心中顿时不悦,知道武广将臣不信任自己,却又不敢翻脸,道:“将军,朝廷大军相助,不让进城怕失了礼数吧,不免让人心寒。”

武广将臣也是势成骑虎,便道:“既然这样,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而大军逼近,西门恨天大喊道:“赵大人亲自前来,真是可喜可贺啊!”但此话一出,赵天龙没有回应,西门恨天也是觉得不对,又道:“赵天龙,你什么意思?我的话也敢不回。”

这时,赵大河突然道:“感谢大人开城。”说完命令大军长驱直入,西门恨天看到赵大河,心想他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出现在这里?

武广将臣知道不妙,赶紧命令人关城门,却是也来不及了,而朱洪等人听到喊叫声也冲向施陵关方向。

施陵关驻守的倭寇面对这突如其来地袭击丝毫没有准备,武广将臣此时对西门恨天仅存的信任荡然无存,只想杀之后快,但西门恨天没有察觉,还出主意道:“将军,此事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是先行撤退,再作打算吧。”

武广将臣暂时压住心中的怒火,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个时候先撤出去方为上策,这时和他纠缠只能对自己不利,便佯装答应,指挥倭寇大军突围出去。

倭寇五万大军在朱洪和赵大河两处的突然夹攻之下,已然是溃不成军,四下逃窜,只有武广将臣手下的三千罗刹军保着武广将臣一路逃亡海边,计划向大本营横屿岛逃去。

但就在武广将臣逃到海边时,刘海天和卞氏三兄弟早就等候在海边,大声喊道:倭寇小儿,你横屿岛已被我等占领,赶紧束手就擒吧。

原来雷霆猜出武广将臣一旦落败定会向大本营横屿岛逃亡,便趁着横屿岛兵力空虚,就让刘海天和卞氏三兄弟带领人马占领了横屿岛,便是断了他的后路,定要把倭寇消灭在浙江境内。

武广将臣看到前后都有追兵,更是感觉一开始就中了西门老贼的计策,心中动了必杀之心,但只能先退到了岑港,蜷缩在其中。

朱洪和赵大河汇合在岑港,寒暄过后,雷霆道:“我想那西门老贼命不久矣,经过这一次,武广将臣必然对他心生怨恨,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说罢一阵大笑,众人也是大笑。

而躲在岑港的倭寇除了那三千罗刹军略有伤亡,五万倭寇大军只剩下两万不到,武广将臣更是气愤不已,自己纵横多年,哪里吃过这等亏,于是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西门恨天。

正巧这时西门恨天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说道:“将军,这赵天龙不知去向,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待我马上动身去查明具体情况?”

武广将臣冷笑了一声,抽出倭刀,直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西门恨天顿时懵了,道:“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去和朱洪他们商讨如何取我这一颗项上人头?从一开始你和严世蕃就想利用我,这严世蕃收了我十万担金银,竟然在此忽悠我,让我打什么朱洪,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你们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吧!”

“将军怎么能这样说,我们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我怎敢害你,我西门恨天偷看你们,在四商镇、福建也帮助过你们很多,将军切不可妄加猜测啊!”

“休要在此巧舌如簧,你不提四商镇和福建还好,我正想问你,丰秀、千叶和宫本三位将军都已经玉碎,如何独独你每次都能逃脱?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怀疑你了,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还有一个身份是朝廷的督公,皇帝的红人,定然是奸细无疑。”

西门恨天也觉得倭寇大势已去,更兼此次赵天龙没有按照约定的前来,朝廷定会有了变故,也没必要再为倭寇卖命,现在出去还做自己的大官,也是一桩美事。

这时,西门恨天哈哈大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没必要隐瞒,我另外一个身份就是现在朝廷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兼东厂督公,我是有我的私心,我与浙闽五侠往年就有旧仇,四商镇朱洪一伙又杀我唯一的徒儿赖账三,我与他们新仇旧恨,不共戴天。我屡屡借助你们倭寇的手想报仇,没想到你们那么废物,号称什么训练有方的队伍,什么征海、征地大将军,却每次都被他们击败,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怎么会管你们倭寇什么划江而治的狗屁计划,此时你也是板上鱼肉,又能奈我何?”说完一阵青烟从脚底升起,武广将臣用倭刀砍去,只有斗笠黑篷留在原地。

接着西门恨天又是一阵嘲讽道:“你以为我每次都能逃脱,是因为我运气好吗?我虽然杀不了你,但你也捉不住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也无妨,千叶敬一就是被我所杀,你又能奈我何!我去也!”哈哈哈、、、一道长笑刺破长空。

武广将臣知道内情后,顿时大怒道:“你以为你能跑得来吗?罗刹军何在!”

西门恨天飞到半空,只见数支钩锁袭来,竟是罗刹军,好像早就埋伏在周围,西门恨天被罗刹军勾了下来,紧接着数十支飞镖袭来。钩锁钩住了他的四肢,竟丝毫动弹不得,落地后一名罗刹军士兵直接把他的双腿砍了下来,西门恨天忍不住疼痛,大喊了起来接着又大喊饶命。

武广将臣道:“我罗刹军号称不败军,擒下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你坏我倭国大事,杀我千叶兄弟,已经是罪该万死,但不能让你死的那么痛快。”于是亲手又砍下他的双手,命令人挂到城门上,让他慢慢死去,也震慑一下朱洪和官军。

岑港外面的人看到西门恨天被挂了出来,双手双脚都被砍了下来,都满是谩骂,风正道:“没想到这倭寇那么残忍,不过西门老贼也是因果循环,得此恶果。”

此时西门恨天还没彻底死去,看着朱洪众人道:“我今日虽然死了,定会把罪名算到你们头上,严世蕃会在皇上面前参奏你们的,我死也值了。”

雷霆道:“西门老贼,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严氏父子已经完了,赵天龙被我们杀了,现在浙江总督是赵大河赵大人,你私通倭寇和严世蕃结党营私已经被皇上知道了,你还在这做春秋大梦,此次你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我们用的借刀杀人之计。”说罢众人大笑,西门恨天这才明白过来。

心中已经没有希望,大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瞬时没有了任何气息,终于在痛苦中了结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西门恨天死后,赵大河道:“这武广将臣如果缩在岑港不出来,我们该当如何?”

贾元才道:“如今我等兵强马壮,倭寇不过是强弩之末,我自有对策。”

不知倭寇下场如何?请看下回!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