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萧瑾玉!”
“独孤亦?”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一任的天香坊主,萧兄你艳福不浅呀!”独孤亦轻笑一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之色。这种喜悦就像久旱逢甘露,这是来自一个人对自己最强有力对手的渴望。
“喝一杯?”萧瑾玉走向前肩膀顶了顶独孤亦的胸口,问道。
独孤亦点了点头,从萧瑾玉走进门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神就未从萧瑾玉的身上撤离过。十二年来,他最心心念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面前这个美艳近妖的男人,放眼当今天下也只有萧瑾玉配让他如此重视。
醉梦楼的老板娘带着他们三人上了楼,雅间里,萧瑾玉与独孤亦互相为彼此敬酒。
“这醉生梦死,萧兄感觉如何?”
“酒如其名,让人醉生梦死呀!”
“独孤兄,请!”
他们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彼此倾诉者自己多年来的苦楚。
独孤亦紧接着闷头喝完一大碗酒,醉醺醺的搂住了萧瑾玉的肩膀,一副怨妇表情的说道:“萧兄,这十二年可是苦了小弟了!十二年来,我独自一人生活在那座孤城之中,别提有多凄凉了。”
萧瑾玉同样也是一大碗酒下肚,晕晕乎乎的倒在了独孤亦的怀里,言语哽咽的说道:“独孤兄,你这算不得什么!我在漠北对外要提防羌族来犯,对内又要小心我那位皇帝哥哥的暗杀,简直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呀!”
独孤亦紧紧搂着萧瑾玉,表情苦楚的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咱们兄弟俩命苦呀!”
林筱月在一旁都快被恶心吐了出来,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那我走?终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股气离开了房间。
“呦,这不是天香坊坊主嘛,怎么?不在里面喝酒,被赶出来了?”老板娘冷嘲热讽的说道。
林筱月没有搭理她,径直走下楼,随便挑了一个桌子,坐在旁边喝起了闷酒。
老板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口中喃喃说道:“神气什么!看我不去整你一番!”
老板娘提着一壶酒在林筱月的身旁坐下,“久闻天香坊坊主能文能武,上知观星测天,下可占卜打卦。不知林坊主能否赏个脸,替小女卜上一卦?”
林筱月脸上有些红晕,看来是喝了不少的酒。她看着老板娘坏笑一声,说道:“你姓李,名如萱,七岁被父亲卖到这醉梦楼,因相貌出众曾被将门之后叶锦少将军看上,身价倍增,可惜了那叶锦命短,早早的死在了边关,你呢,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对吗?”
李如萱心头一紧,她本想让林筱月难堪一番却是没想到自己揭了自己的短。她强颜欢笑地看着林筱月,冷冷地说道:“天香坊精通各种情报,对我的身世有所了解应当不足为奇吧,小女想问问林坊主,能否算一算以后的事?”
林筱月嘴角上扬,暗暗想到:“你想让我难堪,那我便吓唬你一番!”随即她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李美人命苦呀,唉。”
李如萱半信半疑的看着林筱月,悻悻地问道:“不知林坊主卜到什么卦象?”
“这个……,这个不太好说……”林筱月吞吞吐吐地说道。
李如萱慌了,她面露惧色地小声说道:“您说,没事!”
林筱月见她慌张的模样内心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咳一声,“李美人百年之后恐会末于人世!”
“百年!”李如萱生气的握紧了拳头,怒喝一声,“臭女人,你耍我!”
林筱月朝着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道:“有些人没安好心,我只是给她提个醒!”
随即她指了指桌上的酒,又道:“这酒呀,就当作你的占卜费了。”
萧瑾玉与独孤亦听到下面的动静赶忙放下碗筷,从屋里跑了出来,“怎么了?”
林筱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你们喝你们的酒去。”
萧瑾玉与独孤亦相视一笑。他二人十二年未见,如今又在一起亲密地喝了一碗酒,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武痴想要干嘛!无疑是借着酒劲,较量一番。他们同为天穹榜首甲,虽是朋友,但内心对彼此也都是颇为不服。
林筱月看出了他俩的意图,无奈的摇了摇头:“该来的终究躲不了呀!”
“萧兄请!”
“独孤兄也请!”
他们二人并肩走出醉梦楼,两人面面相对。
“这一战,我等了太久!”独孤亦仰天长叹,轻声吟道。
萧瑾玉也同样点了点头,言道:“我又何尝不是,你的剑同样让我无比怀念。”
“来吧!”
电光火石之间,风云骤变。
独孤亦将却邪抛向天空,引出万千鬼影,袭向萧瑾玉。
“妖剑却邪,也是许久未见过了。”随即他手中御龙剑凛然出鞘,霎时间,空气被凝结,一股欲要冰封千里的寒气席卷整个琅城。
独孤亦嘴角微微上扬,他等这次进攻等了太久,这股久违的寒气重新激起了他的兴致。
“十二年未见你果然越来越强了!”
萧瑾玉缓轻了些许剑意,朗声笑道:“没有谁会原地踏步,独孤兄的暗夜凶影也已经入了半步神虚地地步。”
还不待他说完,独孤亦再次舞动却邪剑刺向萧瑾玉,这一剑他用了接近七成的气力。独孤亦留了一个心眼,故意空了一个虚招,虽然他知道萧瑾玉不会上当,但是这一空余地招数,可以让他有施展下一剑招的时间。
一剑落下,地动山摇。虽然这一剑实为虚招,但是其实震撼力也不亚于任何一位天幻境高手的倾力一击。
反观萧瑾玉,他却一副闲散慵懒的模样,面对这一招他丝毫没有忧虑之色。如果换作常人恐怕早就吓得失了神魂。
“独孤兄,你多少有些看不起小弟了!”萧瑾玉浅笑一声,随即御龙剑向前挥去,一道寒冰剑气凛然向独孤亦袭去。
这一剑之势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任是有什么虚招在它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好!这才是我想要的对决!”
独孤亦仰天大笑,萧瑾玉的这一剑彻底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桎梏,准备放手一搏。
“这一招是我潜心修行十二年所创剑招,名曰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顾名思义剑招一共九式,是独孤亦结合独孤家族流传的临渊二十四路剑招所创,其威力完全不亚于临渊剑诀,可以说这是他的最强剑招。
第一剑 寂寥无人
仅是一剑,其剑气已经足矣将一个普通人撕成碎片。
萧瑾玉面色开始凝重下来,这一剑已经让他有了流血的感觉。
他手腕反转,再次挥动御龙剑,寒冰剑意再次铺天盖地的笼罩在萧瑾玉的全身,形成一面寒冰屏障。这一剑萧瑾玉选择了退让。
避其锋芒,攻其薄弱。就在独孤亦剑意阑珊之时,萧瑾玉一剑呼出,剑意化作冰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独孤亦。
“好快的一剑。”
这一剑缓慢悠远,剑意如其名,可是人不由自主地忆起悲伤往事,黯然神伤。
“好凄美的剑意!”萧瑾玉眼神充满遗憾,神色忧伤的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还没完!”
独孤亦一剑挥出,随即又是一剑落下。两次的剑式完美衔接,落剑恰似梨花带雨之意。这第三式名曰怅然若失,剑意与第二式相差无几,皆可催人心魂。
眼看这一剑就要落在萧瑾玉的身上,如果此剑击中萧瑾玉,虽不致死却也必败无疑。
但天穹榜首甲始终是天穹榜首甲,尽管独孤亦的这两招精妙绝伦,终还是让萧瑾玉破了剑意。
御龙剑横立于虚空,化作万千剑影,狠狠地砸向独孤亦。
万千剑影乃是李良凤亲传萧瑾玉,此剑招虽名曰万千剑影,可实际上空中的每一把剑都不是虚幻的的剑影,而且真材实料的御龙剑。
万千的御龙剑缓缓刺向独孤亦,剑之多如同绵绵细雨,缓慢不失霸道,向外界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这一招足矣让独孤亦使出全力去抵挡,因为同样是半步神虚,当年的李良凤就是用此招击败的昆仑剑仙。如今的萧瑾玉同样用他师父的剑式面对这次对决。
独孤亦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霸道的剑招,如果将天下剑术分三六九等,那么当前萧瑾玉的这招万千剑影绝对称得上第一档,即便是独孤九剑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他迅速收剑,向后猛撤数十步,随即再次出剑。两股凌厉的剑气相撞在一起,巨大的气浪甚至掀翻了周遭的几间草屋。
剑气止,两人亦负剑立于破败不堪的街道上。独孤亦头发些许凌乱,衣衫也被剑气割破了几道残口,反观萧瑾玉却还是那副模样,衣衫整洁,气定神闲的立于世间,恍然若神人。
“痛快,这一战我等了十二年,真是痛快。萧兄剑术高超,我甘拜下风!”
独孤亦望天大笑,这一战圆了他十二年的梦,尽管是失败对他而言也是解脱。
萧瑾玉轻笑一声,“独孤兄的独孤九剑也是不差,如果不是我在家师手上学得这一剑招,今日恐就要倒在独孤兄剑下了。”
林筱月远远地注视着他们两个人,心中感触颇深,十二年至今未解决的难题今日却也是解开了。这一战之后天穹榜首甲只有一人,萧瑾玉。
两人再度并肩走进了醉梦楼,几坛美酒饮下这便是又解了两人的心结。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十二年来两人从明争暗斗的最大对手,到如今敞胸畅谈的好友,这种胸襟是多少平凡人做不到的。
“萧兄,此去汴京有我在,任是你那糊涂的兄长也不敢动你一分一毫。” 独孤亦举起一坛酒饮下一大口,醉醺醺地说道。
“不瞒独孤兄,此去京城我便此去关北王一职,从此逍遥江湖。”萧瑾玉同样饮下一杯酒,言语略显感概地说道。
“好,那我便陪你,什么南城之主?不过是虚名罢了。我在那座孤城自我囚禁了这么多年,也该出去走走了!”
“好!日后江湖相见定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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