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冉冉东升,茫茫天海一望无云。晨风轻轻拂过,让人精神大爽。
这天一大早,杨震山安排了一大桌酒菜,摆设在桥头上,只等柳逢春一行出发,为他们送行,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和自己的管家杨七。
虽然他有些舍之不得,但是为了“无血剑”的安危,他还是痛下狠心,让儿子远离身边,隐居深山老林。
几人行至桥边,杨震山早就在桥上等着了:“各位兄弟,此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兄弟我只备些薄酒,略表心意。”
“二弟厚礼,我等兄弟就不必客气。”柳逢春端起酒杯,大家也各自端上,
一声“干”字出口,仰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了一阵,
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如同刚结拜的时候,谁也不愿松开。
“保重。”
“保重。”说话间,每人都是热泪盈眶,喉咙哽咽。
“青儿,咱们就你一根独苗,你可要记住,不要给家人丢脸,哪一年有了孩子,带回家来,让家人看看。”
枊青娘抱着儿子,很是舍不得,可是这孩子性情本是这样,就随他去吧。
“杨七,你要管好青儿,管好‘无血剑’,你和弟媳没有儿女,青儿就是你的亲生儿子了,他很懂事。
“还有大哥.”
他转头对柳逢春到:“官场如同江湖,你要小心,多为百姓做些事,……”庄主震山早已哽咽。
“还有弟媳、儿媳,你们要各自保重身体,如有空闲,来家坐坐。”他几乎大声哭了出来。
看这情景,再不忍心走的话,等一下子谁也不愿意再走了。
“二弟,保重,把伤先养好再说啊。”
枊逢春流泪说道,然后翻身上马,“驾”的一声,飞奔而去。
只留下一股浓尘。
“四弟,你要跟随大哥啊!”震山挥手高声嘱咐道。
“小弟知道了。”也紧随路上一道灰雾,柳逢春和孙天泉不想就此一别,从此再无音讯。
“爹,不孝子青儿也要走了,你和娘要保重身体,桃园山庄的伯叔父、伯叔母、兄弟姐妹们,大家保重。”
“庄主,我们走了。”
到这时候,杨七也叫出了一声“庄主”,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毕竟二人同共生活了几十年,到了此时,真是难舍难分。
“走吧。”
就这样,杨七带着杨柳青几人就踏上了隐居之路,此后几乎与世隔绝。
东方启明听得感之流泪,他原以为他和奶娘会被追兵杀死,没想到不但不死,还在这里认识了外公的旧友,真是福气。
“前辈……。”
“你还叫我前辈,你我既然有如此渊源,你应该叫我‘外公’才对。”
“是,外公,那么说来,杨枊青就是我舅舅了。”
“对、对、对……哈哈……想不到我杨七还有一个外孙呢!玲妹,我们终于有外孙了。”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外公。”东方启明虽说还有些看羞涩,毕竟还是叫了出来,“你怎么了?”
杨七一把擦掉眼泪:“没有什么。”
“外公,外婆和舅舅他们那里去了,怎么这么多天没见回来。”
“他们不去那里,他们舍不得‘黑玉潭’,好好地在这儿守着呢。”说到这儿又是老泪纵横。
杨七慢慢地道出老少四人进入黑玉潭后的悲惨之事。
“我们走了将近个把月吧,终于到了顶云山下的黑玉潭中,
一家人来到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我们和睦相处,过得非常开心,也尝到了远离江湖那与世无争的清静,
我们开田垦地,种菜种粮,闲着无事时,就到潭那边的草地上扑些野兔野鸡什么的,好是开心。
这种日子,在江湖上是从来没有过,虽然过得清贫了点。”
事与愿违,没想到,这清幽生活只过了两年,厄运就袭击到了这黑玉潭里。
原来这个时候,杨柳青的妻子已怀胎十月,马上就要生产,一家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孙子,也是谷里第一个生命在这里降生,这等喜事,怎不高兴?
不想产妇难产,刚生下女儿时,出现大出血,一家人谁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杨七的妻子也是措手不及,
为难之时,杨七只得为她封住血道,可是这又不是刀剑之伤,怎么止也止不住。
又想到请郎中,可在这里,方圆几十里连一个小茅屋却没有,更不用说郎中了。
就算请到郎中,可从这里出谷到返回来,至少也要半月时间,那还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在产妇弥留之际,亲了又亲自己的女儿,有气无力地为女儿取了个名字,杨子环(意子还),意思是等女儿稍长大些,就让她父亲带她回‘桃园山庄’去,就这几句话,她就离世而去,丢下刚出生仅一个时辰的女儿去了。
家人在万分痛苦中,把她葬在红竹屋对面的大石崖下面,让她天天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儿,也好给她一点安慰。
老人说到这里,脸上苍茫,叹了一口气。
再说杨柳青也是一个重情种子,妻子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再也不像以前活蹦乱跳了,天天只听到他那无可奈何的叹息,有时他独自抱着女儿来到妻子坟的旁边坐上一会儿,甚至有时就是坐上一天,
自从那时以后,再也没有看见他练过一次剑了。
相互牵手几年的妻子瞬间丢下刚刚出生的女儿就撒手人寰,着实让他想不开来。
就在杨柳青的女儿杨子环满岁那天,他说要带女儿回家一趟,让庄中老人看看孙女一眼,也好完成妻子的心愿,
老人说是不是也和他一起去,路上好有个伴,
杨柳青说道:“都走了,子环她娘就没有人陪了,她会很孤独的,让她一个人守着黑玉潭,她会很害怕的,如果爹娘你们想去的话,等我回来了,你们再去。
交代一番,抱起女儿,走出深山豁口。
就当杨柳青一路风尘地来到了“桃园山庄”,岳父岳母也赶了过来,听说自己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悲伤得大哭一场。
想想两年前活生生的女儿,如今却已命殒地狱,怎不伤心。
听此厄运,庄上的人也是无不落泪。
杨柳青和女儿在庄里呆了几天,一心想着死去的妻子,害怕她寂寞,害怕她没人陪着说话。
就向几位老人告辞,大家当然不肯让他再回来这里了,毕竟两年不见,大家彼此都很挂念。
可他却很坚持,要不说留下女儿在家多陪老人们,因为有孙女在,老人家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
可是这个小女自小在幽谷生长,没有见过外人,她谁也不跟,他爹走到哪里,就走到那里,要不是背着不要蹒跚地跟在后面。
大的不愿,小的又认人,无奈之下,双方老人只有让他再次从属于他的家门出走,
虽然还像当时一样两个人,可是对这次来说,应该是三个人才对,大家情不自禁的流泪,
临走时,老人们都拿出好多银两给他带来,这边是孙儿,那头是外孙女,集在一起有一大包,
杨柳青推辞不要,说在谷里用不去,不如留给老人们自用吧。
“青儿,你现在是用不着,可以后小子环用着呀,孩子。”
老人们都哭着说:“子环长大了,万一我们这里老头不在了,没能给她留下一点嫁妆了。”
走时,老人们抱着小子环亲了又亲,很是舍不得放手,在场所有的人都哭了,
说实话,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要注定今生生活在深山幽谷里,确实有些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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