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山,位于岭东山脉之中,在其边缘地带有一个小村庄,名字叫做牛野村,倒不是说这里是以养牛耕地为生,而是因为这里的人胆子和牛一样大,又居住在榆树山这样偏僻的地带,因此得名。
由于在黑夜的时候,这座山会变得死气沉沉的,所以大多数平民都不敢轻易接近那里,所以导致这里通常并不与外界怎么联系,但是有些高人就喜欢莫名其妙地来这种地方历练胆气,还有探寻宝物,这样与当地的平民有所接触,所以外面的世界多少都了解一些,而这也使得村里的人大多数都非常仰慕着些强者,甚至有些孩子下定决心想要成为像他们那样的大人物,所以逼迫自己每天锻炼身体。
这里有一个八岁孩子不同于其它人那样,甚至与同龄人相比还有些异类,因为每当正月初一的时候,他都会在村子门口发呆,而过完这一天后,便会用身上的小刀在村门的柱子上刻上一道清晰的痕迹,只有村里人知道他是在等待牛野村原来的村长——周离,那是周小满的父亲,听说只要每年正月初一在柱子上刻上一刀,直到把柱子刻倒,那么他便会回来。
孩子当然什么都不懂,又哪里会知道正月初一是在什么时候,在印象里正月初一好像都很热闹,所以每当村子里面办什么喜事酒席之类的东西,他都会在柱子上划上一刀,有时候为了让父亲快点回来,便多划几刀,差点没有把刻有村庄名字的牌匾弄塌,让人令人惊奇的是,每年来这里等候父亲的时候,柱子好像会治愈伤口似的,前一年的缺口到了第二年很快便会恢复,只在原来的位置上留下了几道刀痕,这让周小满认为村子里的那根木头柱子成精了。
那个牌匾可是村子的牌面,村长哪里接受得了它这样被孩子摧残,再加上想要给周小满希望的缘故,每过一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村民们便会把材质相同的木头替换上去再在原本缺口位置,刻上一个类似的划痕,营造一种木头柱子有生命,能够治愈伤口的假象,这也花费了众人不小的精力,毕竟想要选一个材质相近的木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男孩身后还跟着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每天像跟屁虫一样粘着周小满,那是周离在镇外偶遇到的弃婴,之后便将其带到牛野村中生活,与周小满一样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女孩,男孩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格外喜爱,可能是经常会有富家子弟来这里参观带着随从的缘故,让女孩知道了下级叫上级的称谓,这也使得她养成了见到周小满就叫少爷的习惯,虽然男孩也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随着这个妹妹的性子来,不过他还真没有把这个突然降临的家人当做卑贱的下人来看待。
这一天,周小满还是像以往一般,在村子外静静等待,这天正好是与父亲约定的日子,正月初一,男孩正一脸期盼地凝视着远方,但是随着夜幕的降临,村子里早就已经人声鼎沸,但是村外还是一片冷清,直到最后一个花灯熄灭,标志着一天的结束,新一天的开始,男孩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少爷,今天老爷还是没有来呢,没关系,每年村子热闹的时候阿织陪你一起等。”一个如同风铃般的声音响起,使得原本情绪低落的少年逐渐恢复平常的神情。
“看来今天父亲是不会来了,谢谢你,阿织,陪了我等这么久。”周小满整理了一下心态,乐观地说道,因为他知道站在身后的那位绝对不想看见自己伤心的模样。
“我们应该不需要那三个字吧。”穿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孩嗤笑了一声,沉默了一下,然后向男孩问道,“少爷,今晚还去那个地方吗?”
“当然要去,那位大哥哥会那么多新奇的玩意,我还想要多学点本事呢。”周小满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小刀在柱子上刻着什么东西,语音刚落,便朝着村外跑去,一道轻快的身影紧随其后,如果有村民在这里的话,可能会感到非常吃惊,因为两个人步伐轻盈,即使相比于一位修炼灵力的成年人,奔跑速度也差不了多少,要知道他们只有十岁呀。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来到了山顶,一块大石头上,一位棕色短发,清秀俊朗,双眼深邃而神秘的青年盘坐在大石头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周围无比寂静,相比于白天的喧闹程度,晚上的寂静似乎有些太过不寻常了些,不过两人知道榆树山本来就是凶山,再加上有眼前这位大哥在夜晚里捣乱,把山上寻宝的人都给吓走,更加坐实了凶山的名号,不过这也给两人提供了一个绝好的修炼场所,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两人来到山顶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穿着灰色衣装的青年还是很轻易的发现两人的踪迹,脸颊上并没有显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显得异常平静。
“出来吧,你们的躲藏技术还没有练到家呢。”青年望着树林下的影子,平淡地说道,“罗织,你的影子被我看见了,行踪已经暴露了,周小满,你今天吃了大蒜吧。”
两人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发现了,很自觉地从林中走出来,人贵有自知之明,两年来他们的本事都是这位大哥哥教的,闭气之术只学了不到一个星期,想要在对方面前卖弄几招确实有些班门弄斧的感觉,只不过躲藏不到五呼吸,就被轻易找到,还是让人有些不爽。
“大哥哥,今天要教我什么本事。”周小满双眼发光,脸颊上表现得甚是兴奋,当下淡淡道。
灰衣青年沉吟片刻,知道这个男弟子记忆异于常人,因为从小没有家人陪伴的因素,想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集聚在习得本领上,做事比较急躁,不能平心静气,长此以往,今后很难有大的成就,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妙招来对付他,“今天我们改变训练项目,罗织,我教你使用长鞭,至于周小满,将千朝宝录上面的内容全部记住,再将清心咒上面的内容抄录两遍,我再教你新的招数。”
紧接着一大堆书籍全部摆在男孩面前,堆起来高度与其身高也相差无几,这可把他吓坏了,想要记住这些书本上的内容,即使以他现在的记忆本领至少需要三个月,而在这段时间里,罗织在功力上可能早就把自己甩一大截了。
“大哥哥,你又给阿织开小灶。”周小满有些不甘心,要知道灵界自古以来,长鞭都是女孩子使用的武器,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女孩做事的细腻,还有身体的柔润度都要比男孩好得多,自然适合这种武器,但是男孩却不同,阳刚之气的男孩大多数都是不屑于使用这样女孩子所喜欢的玩意,师傅这样做明显就是不想让他学到更多的战斗技巧。
只是男孩不知道的是,如果将眼前的书卖出去的话,如果有识货的高人,绝对能够将其炒到天价,因为上面记载了五百家有名的宗门子弟所施展出来的内功奇技,各种聚灵动作的特点,还有一些大家族常用的武器属性,甚至一些暗器手法,简直就是一本讲述天下武技的百宝书,传闻是一位喜欢游历四方的道师花费数十年的精力所创,如果能够将其研究透彻,将可以熟知上千家的内功特点,成为一名武学奇才。
“你太过急功近利,如果传授你更多的武功招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到你的毒手。”灰衣青年当先狠狠地发话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么就下山吧,我从今以后不会教你一招一式。”
周小满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练功操之过急,招惹了师傅生气,正常的师道关系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当下并不敢顶撞对方,不过还是不情愿地嘟囔道:“我学,我学还不行吗?只是男女待遇相差也太大了点,我抱怨几句不是人之常情吗,至于生气嘛。”
然后向青年做了一个鬼脸,便拿上其中的一本千朝宝录,跑到光线充足的地方记忆起来,也许是两年来的朝夕相处,彼此性格都有些了解,灰衣青年会心一笑,早料到周小满并不敢与自己争论,要知道含多嚼不烂,这或许是一个改变弟子那种急性子绝好机会,只有他知道熟知天下武功特点,才能够真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让周小满沉寂一段时间或许百利而无一害。
就这样,白天两人帮助村中人浇灌灵草,照顾家禽,到了晚上便重新来到山顶,罗织在灰衣青年的指导之下,执鞭之术越来越精进,而周小满却只能在一旁羡慕得直瞪眼,然后继续记忆书本上的内容,越到后面越发现,这些书并不简单,可以增强自己对道法的理解,甚至能够知晓天下态势,各种道法玄妙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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