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一路攻占城池到了十方城。
这夜，阿砚刚结束了一场厮杀，暂时阻止了叛军的步伐，可是因叛军中有胡人参战，胡人身强力壮，竟一时无法将叛军击败，僵持了十天。
褪下沾满血的盔甲，疲惫的倒在床榻上。
这个国家坏了，离开京城一路下来，流民四起，各处灾祸不断，官员们却贪污赈灾钱饷，商贾们趁机抬高物价，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将军。”月秀在账外弱弱的站着，阿砚低声让她进来。
带月秀出征一时是因为她医术高超可以救助自己，二时怕将她留在京城有人伤害她。
“月秀方才见将军左手流着血便想着来为将军敷药包扎。”
阿砚点了点头，月秀便上前利落的为其上药包扎。
“小心李邑，我今日经过城主府时看到了有胡人进出。”月秀轻轻呢喃了一句，阿砚面无波澜的回应了一声。
李邑是十方城城主，也是个谄媚的小人，阿砚来到十方城的第一天他便大肆设宴，弄来了好几箱金银珠宝，想拉阿砚一起享乐。
城主府这边，李邑恭敬的站在一旁，主位坐着的是萧仲元。
“魏元砚那小子，真是和他爹一样烈，可是他却比他爹更识时务，他不愚忠。”
萧仲元抿了抿茶，慢悠悠的站起来，走之前说道：“明日那时将城门闭上，若是归降于我那便是皆大欢喜，若是不降，那便不要给他活路。”
李邑待送走萧仲元后，阴恻恻的看向军营的方向。
第二日，战鼓敲响，双方展开攻势。
阿砚一骑绝尘，于血光之中横扫千军，可是渐渐地他发现今日出战的鞑靼军队数量是前几日的三倍，阿砚当机立断作出撤兵的指令。
阿砚率领亲卫队在前方掩护后方撤退，这边后方副将戚晁与军队退至城门。
“敌军有变，快开城门！”
戚晁见守卫只站在城墙上瞭望，全然不理城外的军队，不免有些着急，可是吼完一声也不见城门打开。
“李邑呢，你奶奶个腿，快开城门，你们想造反不成！”
戚晁这下被气得火大了起来，不顾其他人的劝阻，想冲到城门那里强行破门而入，可是才接近城门就差点被射下来的弓箭射中。
“戚副将可不要乱动哦，小心我这弓箭不长眼误伤了您可就罪过了。”李邑缓缓放下手中的弓，轻蔑的俯视着戚晁。
“李邑你什么意思，魏将军还在前方掩护我们，若是误了事，你死十次都不为过，还不快开城门！”
“是啊，开城门啊！”底下的其他士兵们也跟着喊了起来，他们焦急啊，敌军数量今日暴增，他们这次出征为了赶时间做不过三万人，僵持了十天，死伤了将近一半的人了，如今援兵未到，若是城门不开，今日他们都得死在这。
“麻烦你们搞搞清楚，要死的到底是我，还是你们，放箭！”
军队到底是在下方，而且经过刚刚的厮杀多少都有点疲惫，此时面对上方射来的箭矢都抵挡的有些力不从心，戚晁见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到最后就剩自己和五个士兵，心里竟生出了绝望之感。
“我戚晁随魏将军征战多年，没死在鞑靼的刀下却要死在自己人的箭矢下，老子不服！”
“我们为大梁征战多年，吃不饱穿不暖，战后补助还没有文官一次设宴花的钱的一半，就连军队的粮食都要被层层克扣，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原来这就是国家，这就是帝王！”
李邑有些触动，他当年也是意气风发也想为国鞠躬尽瘁，就因为不受贿，被同僚排挤出了京都，想做个两袖清风的地方官，却被地方郡守压榨的夫人病危都没钱去请大夫，他明白，这个国家没有未来，要活命只得另投他主。
“戚晁，若是你愿归降萧大人，你和剩下的弟兄都能活命甚至前程似锦，若是不愿......斩草除根！”
“呸，你太看不起老子了，老子生是大梁的人死是大梁的鬼，向乱臣贼子投降，做梦！”
“那便别怪我无情了。”
阿砚这边，坚持了许久还不见城门打开，亲卫队也是死伤数多，要守不住了。
“将军快跑，李邑时萧仲元的人！”
身后传来戚晁凄惨的嘶吼，惊的阿砚一怔，迅速回头。
恰就是这一眼，他看见了漫天箭雨从城墙上落下，它们尽数落在了戚晁的身上，万箭穿身。
戚晁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悲怆，没有怒吼，他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远方的魏元砚，眼里满是绝望、不甘。
戚晁能记事事便就在军营里了，因着年纪小宣老将军没让他上战场，而是让他待在自己身边养着。
戚晁见证了宣老将军如何征战沙场，将该死的鞑靼驱逐了出去。他见证了大梁如何从繁盛到衰败。
他的心早就是大梁的了，他不敢娶妻，因为他怕自己死了徒留给妻子痛苦。
他想过自己会死，死在这片疆土上，死在抵御匈奴进攻的刀剑上。
“老将军，戚晁护不住了……”
戚晁闭上了双眼，没有倒下，依旧是这么直杆杆的站立着。
“晁叔！”
阿砚疯了一样的冲向戚晁，却被身边的将士拉住。
“将军，去不得啊！”
“将军，李邑叛变，现在前后夹击，不可冲到啊！”
将军……
叛叛叛！一个个都反了！
萧仲元叛了，李邑叛了，都叛了！
为何佞臣可以活的肆意，而我们这些忠臣却要一个接着一个被革杀殆尽。
国将不国，民将不民。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