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化之城’的城郊一片荒地处,没有山没有水,更没有树木葱茏,呼啸的季节风吹过来又吹过去,天空中弥漫飞舞着黄沙和卷起地上的尘土砾石,在周围的地方看不见一棵枯树和杂草,只有风化剥蚀的一块块巨大石头屹立在宽阔平坦道路的两旁,和七八个一行人默默走在路上,这景色显得又凄凉又孤寂。
天色显得有些蒙蒙,风沙覆盖的原因使空气中的光线不怎么明亮,有些昏黄和暗淡。人的双眼去远望这一切,瞳孔中有一种久经多年来的沧桑感,悄然离去的寂静。
害怕这安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嘀咕:
“是不是死过人了?”
一行人走在这片荒地的路上,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满脸通红,胡须浓厚,任由这扎脸的风沙拂面而过他额头上的皱纹,那双眯着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走在中间的四人抬着一口棺材,他们戴着防护口罩的脸上看不出来是喜怒还是哀乐,还本就是面无表情,或只有肢体动作的协调一致,还有那一双眯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而棺材后面的三人,两大一小,一个家庭,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眼中流露出痛苦和难受,在旁边的妇女也是掩面而泣,中间的一位十几岁的少年低着头又抬起头看向前方,眼睛泛红,神情变得有些沮丧。
“咚~咚”几声从里面敲打棺材板传来的闷哼声,顿时间一行人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抬棺材的那四个人停住了脚步,放下肩上扛着的棺材,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环顾了下四周,其中一人喃喃自道:
“人死了?还是没死!”
“我刚刚听到棺材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一位穿着条纹短袖打扮的中年人有些惶恐的说。
几人闻言后顿时间嘀咕在一起。
“是啊!是啊。”
“对啊!不对啊?”
走在后面的中年男子开始忍不住的哭泣,他摘下口罩,失声痛哭:
“妈!妈我舍不得你。”
一旁的妇女低头不语,有些哽咽声,十几岁的少年眼泪汪汪落下,他快步跑到前面的中年男人身后,大声地对他质问:
“你是不是想害死奶奶?”
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回过头不说话,咳嗽了几声,脚步继续向前迈进。
“你说话呀!”少年脸上挂着两行泪怒吼道。
“你这天杀的,畜生不如,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下得了手!”中年妇女再也忍不住情绪,用手指着前面的男人愤怒地骂道。
“哎呀,这可是埋活人啊?”
抬棺材的中年人惊愕的问,一旁的几个人脸色也大变,他们的表情都一样愣住了。
“死了,她已经要死了。”
如此残忍又冰冷的几个字从中年男人口中直接说出来,他的脸上似乎没有一丝内疚和难受,眼中也没有痛苦,他看着棺材后面抱头大哭一场的弟弟,他还是要继续照做,曾经他们俩兄弟感情是多么好,而现在就像莲藕一样断开了,还有一丝丝亲情,一点点旧情。
掩面痛哭的男子猛地站起来,握紧拳头怒不可遏:
“你不是人,你是一个冷血又残忍的东西,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凶手!”说着疾步冲过来猛地一拳朝他脸打过去。
中年男人立马躲闪过去双手用力把他推到在了地上,中年男人注视着弟弟,又眺望前方很远处的一座座高楼城市,眼眸中的地方,是他这个孤独流浪的人心中向往的家,黄沙弥漫遮住了他清晰的视野,他内心感慨:
“原来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啊。”
“妈妈,我们救不了她了,她感染了血染病毒,出血发高热和咳嗽使她危在旦夕,没有办法治好她,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治。”
中年男人低下头眼神一冷,狠狠地说道:
“她很快就会死,不死也得死了,现在也是走在黄泉路上的人,半身入土了。”
中年男人把话说完,那满脸的沧桑感,抬起头又低下去,颓废的眼神看着远方的故乡。
“你这个疯子,我要把你打死!”弟弟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哥哥,他猛地冲过去扑倒在中年男人身上,一拳又一拳,中年男人用手抵挡,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中年妇女赶忙走过去拉住自己的丈夫,少年也在一旁制止,那四个人见状默不作声但把棺材抬起来了,走前面的一个人说:
“走吧,我们毫无选择。”
“要么火化掉,要么活埋!”
两个厮打在一起的男人都停住了,中年男人坐起身,抹掉鼻子流出来的鲜血,眼睛流淌滚烫的热泪,他从牙齿里挤出一个字,大声吼出:
“埋!”
“呜呜~呜呜”几人听后都痛哭起来,泣不成声,眼泪汪汪直流,泪水滚落在沙尘覆盖的干燥泥土里,又随大风卷起来慢慢逝去。
这四周的空气又变得安静起来,风化过的地方只留下荒凉寂静,满目疮痍,突然从远方呼啸的风中传来一句: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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