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夜

北宋初年,正是一派和平所笼罩着的大地。一日清晨,在江南,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竹椅上悠悠哉哉地喝着茶。他还时不时呼唤着手下换茶。“爹。”老人没动。“爹!”老人差点摔下椅来。“干什么啊,碧珠?”话语刚落,一个打扮的娉娉婷婷的女人缓缓地映入他的眼帘

“爹,你这一两年的越变颓废与堕落了,你不要忘记黑蛟帮的潜在威胁啊!”

“什么,黒蛟帮?”老人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黒蛟帮,宋代最恶名昭彰的帮派。喜好杀戮,把死人的骷髅头穿在绳子上当装饰;喜好婴儿,将他们炸熟了吃;喜好女人,尤其是孕妇,先奸后杀。朝廷无力镇压,只好招抚就近的门派,让他们去镇压。黒龙帮却是附近门派中新兴最快的。他们领了法旨,张开告示,期望有人能揭榜。不成想,一人揭下告示却一把撕个粉碎。大叫道:“勇兵只需我一人!”众人皆惊。长老见来人生得甚是气宇轩昂,高大魁梧,心中暗暗叫好,当夜便留下他吃饭。第二天来人献下奇谋,一举捣破黒蛟帮的老巢。旗开大胜之时,来人大叫道:“我当是什么厉害的帮派,不想如此简单轻松地打败。”那个人就是江湖中号称“钻天头”的朝天乔。后来他留在了黒龙帮直至成了其老大。

老人就是朝天乔。

‘’这个娘的黑蛟帮何足畏惧?只我这么一打、一踹,登时叫他等毙命。哇哈哈!‘’他对于女儿碧珠的劝阻不置可否。‘’爹,那么您就叫阿飞替您照顾帮中的一应事物吧。‘’

‘’啊哼!你还别说,一提他我就来气。‘’他一脸不高兴地道,‘’就是这小子,骗了你。当初他千方百计要投靠于我,说是什麽家中上无母下无子,年年科举都上不了榜单。以致他现在为止都还只是个秀才。我大发慈悲留下这小子。可这个挨千刀的小子,竟将你给拐走了。害得你违背我的意愿,放弃与川中大侠青源成亲的机会,与他私奔。后来我四处找你,终于在齐山脚下一处老屋找到你,而你当时却和那小子在打情骂俏,总是让我气恼。”

“可是爹,”碧珠道,“后来若不是阿飞及时赶到打退了余匪头子镖飞带来的队伍,恐怕我们黑龙帮就此完了。”

朝天乔仍是不屑一顾。叫了声“香茶。”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麻衣的麻子脸小厮大步流星的走来,端上了香茶,递给了朝天乔。朝天乔喝了一口茶,抬头看了看这小厮的脸,不禁道:“我为何从没见过你?”那名小厮答道:“回老爷的话,小人是新来的。所以老爷不认识小人,也是在所难免的。”“哦”朝天乔发出一声感叹,心里却寻思道,凡是本帮兄弟及下人,都是我亲自挑选提拔的,就算是个新来的,也必须经我接见,这狗娘养的东西是谁?定然是别派派来的奸细。不过,奸细又如何?我练就了绝世神功,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算是千军万马,我也能一下子将他们杀死。就在此自鸣得意起来。

正得意呢,朝天乔便让小厮下去了。小厮弯下腰低头,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转身离去,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白衣的英俊男子。小厮忍不住抬头,睁开浊眼,定睛一看。此人身长七尺,眉清目秀,长得气宇轩昂。此人走上大堂,拍拍膝盖,到了身:“岳父大人请安。”小厮这才醒悟,这男子原来就是朝天乔的倒插门女婿,曾力挽黑龙会被灭的局面的人,朗一明。小明阿飞。

朗一明道:“小婿这几天去江边个大场子,地方酒楼。并无发现一丝匪徒的踪迹。可奇怪的是,近来寻常百姓家被盗窃的却愈来愈少。小婿斗胆认为,这伙贼人必有天大的阴谋。”

朝天桥大笑道:“贤婿不必过虑,你岳父我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千万军来了,也叫千万军死。何况我黑龙会上上下下几百号兄弟,哪个不是铁骨铮铮,久历沙场的汉子?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可是岳父万一他们请了什么高人,或者帮中有人出卖弟兄,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你费心,我已跟你说过,我天不怕地不怕,我武功天下独一无二,就算我和少林派的几个师门来了。也绝不会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也要念及昔日的情分上;帮中的人绝不会出卖,就算出卖,众弟兄中有一人发现,定会将他杀无赦。”

“可是岳父……”

“够了!”朝天乔怒了,“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我帮中的头脑就可以对你岳父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的,我当初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帮以及我女儿对你的一往情深,我才不会把碧珠嫁给你呢。现在你给我闭上臭嘴。”

朗一明这下被弄得哑口无言。,值得在一旁住口。碧珠还想要插话,也被朝天乔喝住了。两人相视一眼,彼此会议齐声道:“孩儿们告退。”缓缓离去。

走出大殿,两人便商讨对策。朗一明道:“岳父家的态度着实让我担忧,我觉得我们应加强戒备,以防止敌人偷袭。另外我觉得帮中可能有惊喜,否则上次敌袭我帮怎么那么快就掰了呢?因此在黑夜应加强巡逻,以防止奸细通风报信。”碧珠表示赞同,两人各自退去不题。

他们离去后,身后墙中走出一人,正是刚刚那名小厮。小厮心想,那老顽固倒是自高自大到容易攻破,可这朗逸明确有些精明能干,如果能入我门麾下,定然能使我门光大。可他是这老顽固的女婿,定然忠心耿耿。也罢,干脆杀他。

小厮想着,正离去,忽然想起。不对,据说前任的探子也是根据这一情况去刺杀。刺杀未遂后,便去离间,可最终也敌不过黑龙会,最后也被迫自杀。看来必须先姑且饶恕着小子,先趁着暮色来临报信,顺便说一说这朗下飞好借机一并除去。

想着,满意的离去。

很快也升啦,深远的天空升起了一轮洁白的弯月,弯月边上则是闪耀的繁星。,花儿弯了腰,江流也缓了,鸟儿闭上眼。万籁俱静,唯余虫鸣。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这般平静而又安详。相比之下,黑龙会总舵区却并不安宁,总舵区里里外外满是灯火,上面走的地上跑的人山人海。并且腰间别着银晃晃的刀。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用他们那狼也似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没有丝毫倦怠。

当然,除了朝天乔屋边的花园。他艺高人胆大,认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洋洋得意。嘲弄者哪里会有什么匪徒?如今天下可太平着呢!

这时,一道黑影从围墙中闪入,落地寂然无声。“嗤”一下窜入旁边的草丛里。巡逻队细看时,却碰巧有只老鼠蹿过,并不太在意。那黑影渐渐从草丛中探出头,贼眉鼠眼,却是那位小厮。小厮心想:“如此多的人,我要去告密,可惨了。哼,看我去耍他们一耍。”

小思往南边拍了那么几掌,由于有些内力与功夫,于是南边墙一下子就震得粉碎。巡逻队听见动静,慌忙赶将过去。大声道:“何方贼寇,敢夜闯我黑龙会。”可人有几个心生疑惑,迟迟不肯走。小厮急了,又朝西边拍了几张,霎时间,西边的墙也震得粉碎。这几个人才肯离去。

小厮松了口气,走到园中一处墙角,又回过头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这才拨开草丛。下面竟然是一个坑洞。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地鼠。口中说道:“去吧!”江苏兴塞到它口中。那地鼠便从洞中进去了。小厮也转身离去,越过围墙。并无一丝声响。

地鼠是训练有素的地鼠,根据原先的路线,地鼠很快来到了匪徒镖飞的藏身之处。守门人取出地鼠口中书信,以飞也似的速度朝着聚义厅跑去。

说起来镖飞的这藏身之处,原来是郊外的一处破庙。自从上次他大败受重伤后就一直居住在此,这所破庙也经他的手下装饰的富有王者气魄。虽算不上华丽,但也能令人望而生畏。

守门人经过一层又一层的防线终于进入了大厅。大厅正中央一张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个人。此人身长八尺,长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嘴如涂脂,身着黑衣。左脸上是一个深深的刀疤痕迹。他手里拿着一大坛酒,正仰天喝下,酒如瀑布般洒下,又如雨点似飘落。口城大地,尽情奔洒,豪放如天。

守门人叩头道:“老大安好。”不错,这个人正是贼匪头子镖飞。

镖飞拿着酒,怒喝道:“他奶奶的,小顺子这真他娘的慢,到今天才送过来。还有你,也真他娘的慢。把心拿过来。”

守门人唯唯诺诺,把信一丢,转身离去。

镖飞拿着信,转头递给身旁一个长的文绉绉。的人,道:“念,军师!”在此讲一讲这个军师的来历。这军师原是天残门门下弟子,学就天残脚,残脚送佛等多种武功。后穴沉下身来到这江南,碰巧遇上大败而归,身受重伤的镖飞。运功救了镖飞一条命。一打听才知他是被黑龙会总舵主朝天乔打伤的。说巧不巧,这人正好与之朝天桥有一些私人恩怨。于是便留下来接受镖飞的“军师”一职位。这军师叫做叶江。

当下军师拿起信高声念道:“启禀大当家的,小人这几天在黑龙会上上下下探查,发现朝天乔这老家伙经过上次这么一遭,有点得意忘形。非但没长记性,反而越发自高自大,胡扯什么,说自己武功天下第一,真是个不三不四的东西!他的女婿朗一明确有些精明能干,在各层各派弄了许多人手,但我已摸清了门路。只在明晚,我可从中接应,管教黑龙会成为我们囊中之物。一雪前耻!”

话音刚落,只听得镖飞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糟老头子,我看是越发显得糊涂了。天下第一?唱戏呢?哈哈!至于他这女婿,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足为虑。”

当下他吩咐伙房今晚多做些酒肉,让大伙儿吃好喝好。补足精神,以便在明晚直捣黑龙。

第二日白天,碧珠起了个大早。一旁的丫头小翠一边忙着给她梳妆,一边笑道:“小姐,这几天帮中有许多人员把守巡逻。大可不必过分操劳。更何况你已有身孕了。”碧珠道:“小翠,眼下正是关键时候,匪徒定会趁我帮空虚之际前来偷袭。如若不加以严管,他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阿飞这几天也为帮的大小事务操碎了心,我们就替他分担一点也是应该的。父亲却一直处于天下第一的白日梦里。让人担忧。”

小翠只好道:“是,小姐。姑爷也操碎了心,这就是你们分房睡的原因吗?现今他可能正还睡着,我们不如给他煮一碗莲子羹给他吧。” 碧珠觉得言之有理。正要去伙房,可小翠却止住了她,道:“等一下,待我去去就来。”说完一脸神秘兮兮的走了,不一会儿变短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笑着道:“小姐早已准备好啦!”碧珠碰了碰她的鼻子:“就你最了解我。”接过莲子羹便朝着朗一明的房间走去。

碧珠约走了一会儿,来到她的夫君朗一明的居所。只见朗一明正身着着白衣在那里尽兴的舞剑。她手拿一柄古松利剑,一指一招,犹如天仙一般。却是闻名遐迩的华山剑法。显得如此的气势磅礴,有着石破天惊,暴风骤雨的气势。刀锋过处,无一生还与幸免,似乎周围的空气也被他劈成了两半。

良久,朗一明这才把这套剑法舞完。用衣袖擦了擦汗,抬头这才望见自己的结发妻子郑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心神一荡,不禁也傻笑了起来。碧珠笑道:“你呀,你。经过了这么多天疲劳还舞着剑。也不怕磕着碰着伤了。当心走火入魔!你可是教我们的孩子过早没了生父啊!”朗一明笑道:“如果我若是死了,你这么年轻美貌,定会有许多人来扶持帮着你。我们的那孩儿可少不了有许多姑姑与伯伯。再说,我也只是个三流高手,武艺极其不精。那套什么华山剑法还只是初学者的水平,我到至今也只会那么三招。天下也没有我这么废物的人了!”他情不自禁开始自嘲:“一没文凭,二没武德,三没才干,四没人缘。实在是天下第一等废物!我不禁感叹我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还是我太傻太天真。赶不上这什么时代潮流。我也曾努力过,拼搏过可到最后还不是换来这许多人的嘲笑,冷嘲热讽。我也要仰天长笑,暗叹自己的废物!”

碧珠见他越说越疯,连忙道:“不,你怎么会是?你可也是天下第一个美人的丈夫。怎么会是废物呢?”朗一明笑道:“这么说,你就是那美人喽。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就要来挠她痒痒。碧珠红晕双颊,笑嘻嘻的躲闪。一旁的小翠忙道:“咳咳,你俩别闹了!这莲子羹还喝不喝了?”两人齐声道:“当然喝!”你一勺,我一勺的把那莲子羹塞进对方的嘴里,还在一旁龇牙咧嘴的吐着舌头。完事后又蹦蹦跳跳的离去,朝着朗一明又是但枯脸,又是吐舌头。显得可爱又妩媚动人。

很快,夜幕降临了。在这镖飞的营地里,却有数千把火把在熊熊燃烧着,里面的人皆知今晚是关键的一晚,怒火。燃烧着的不是红红的花朵,是他们心中的那团火。是遭受兄弟被残杀,父母被残害,姐妹被消亡又积压多年的怒火。镖飞站在虎皮交椅面前,拿起碗高声对下面的手下道:“弟兄们!今晚这一战,在所难免。不为别的,只为一雪前耻。数十年的恩怨在这一夜解开。不是他亡就是我死!我们远在天上的诸多兄弟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手下人挥动着刀剑齐声附和者,只见镖飞大声说道:“干下这碗酒。今晚这杯酒,可能是你们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杯酒了。你们可能会死,但我们必然不会败!上天必将是祝福于我们的,势运从来只给有准备的人,而不是给那些自高自大自傲自负的人的!”说罢,将酒一饮而尽。台下的众位兄弟也深受其感染,也将酒一饮而尽。镖飞喝完酒,把个酒碗摔个粉碎,“如若阵亡,当此一般!”众人也将碗一并摔得粉碎。镖飞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们虽说是贼,是匪。但却都不是个胆小鬼。是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又道了声:“出发!”

诸位兄弟个个跟着头领,神色庄重,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管是老人,中年人,青年人,少年人,还是个小屁孩俱是一般表情。没有一个怕死的!有的也早已逃了,尿着裤子也要上去。气势汹汹,一刻不停,奔向黑龙会的总舵杀将过去。

夜,还是那般的黑与寂静,吃多了一团火,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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