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青方渡兀自烦躁,忽听看守道又有人探监。青方渡正疑惑。狱卒声刚落,走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只见她身着紫色衣裳,头发结成双鬟,面目倒是清净秀丽。却是那日哄骗他走进圈套的汪家丫头小善。
小善道:“相公近来可好?”青方渡不答,则过脸,背对着她,嘴里还哼了一声。小善知他没饶恕自己,忽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青方渡不知所措,但身体很老实的待在原地动也不动。小善一边哭一边道:“吾知你恼我,但在那日你被擒后,我心下好生后悔,我原该告诉你其实汪家早布置陷阱来等你自投罗网,可少爷早以吩咐我们在你来时须演一场好戏好叫你除疑。我则作为你的引领将你一步一步引进圈套。当你与乌寿澹决斗时,我心里好生担忧你,可如果我将对你的担忧之情寄予脸上,别人定会生疑。我只好装冷漠来面你。我......我......对你不住。”说罢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青方渡见她又哭,于心不忍,忙抓住她的手道:“我不怪你了。”小善收起眼泪道:“真的吗?”青方渡答道:“那当然,如果我怪你立时天诛地灭,天打五雷轰......”小善忙用她那纤纤玉手捂住他的嘴,说道:“我不要你这么说。”青方渡见她流过眼泪的脸更显娇艳无比,红扑扑的,犹如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他不禁心神荡漾,忍不住要摸摸她的脸。小善红彤了脸道:“相公还请自重。‘’青方渡这才发觉失礼了,忍不住拍自己的脸颊道:“我该死,我该死。”小善收了这般轻薄,非但没有觉得讨厌,反而觉得甜滋滋的,说不出的快活。当下二人膝足长谈,直谈到东方之既已发白,喝得醉醺醺的狱卒来催,两人这才止住。小善每走一步都要回过明眸看他,青方渡忍不住心神荡漾,道:“你快些去吧,善......善儿。”小善嘻嘻一笑,转过去了。
小善一路来到汪宅,进府只见一丫头道:“少爷正等着你呢。”小善道:“身上有狗蹭过,且容我加以梳洗。”于是转回房中,拿出木桶倒上水轻轻地擦洗了,又吩咐 女伴将那件衣服好好多擦洗几遍,晒的时间越长越好,以除这腥味。更换好衣服,扎好头鬟,遂来到少爷的房内。那少爷,端坐在大床之上,身边尽是些浓妆淡抹的女子,他正左拥右抱着。众女子嘻嘻笑着,躲闪着他送来的嘴。汪凡逮到一个便将嘴送去香她一口,女子红着脸嘻嘻笑着任由他的手在她身子里摸来摸去。小善道:“报告少爷,青方渡那厮现已被妾迷得团团转了,假以时日,妾定除他为少爷报仇。”汪凡道:“我无须你替我,若要报仇,我自会去报。你要记住,要牢牢牵住他的心,日后他必能为我所用。”忽的用手轻轻提起她的颔,说道:“但是,在这期间,你绝不能动情.可否?”小善冷冷道:“少爷还请放心,妾现如今一见到他那副嘴脸就想吐,恨不得立时杀了他。怎会动情呢?”汪凡道:“他是个英雄的少年,何况胸有大志,他倜傥风流自是不必说,若进入江湖遭些磨难,他日他定成一方霸主。你若不去侍候,将来后悔可来不及。”小善道:“少爷莫要再说,此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汪凡问道:“这从何说起?”小善答道:“伺候少爷,另投一主伺候,是为不忠;妾之父母多亏少爷相救与侍候,今却去与他主,忘了父母教诲,是为不孝;妾原本说只爱少爷一个,今却要背心嫁与他人,是为不仁;妾早年流浪,曾与众姐妹起过誓言,今生今世死也要死在一块儿,今众人都在此,如若就此别离,是为不义。”汪凡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真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哈哈!”遂拉过小善到床,解开衣带,褪去外衣,又是舔又是吻,淫笑着寻欢作乐。众女子则有的相助,有的冷眼瞧着,有的则格格笑着。小善两眼睁的老大,面无表情,躺着接受......从此,在这世界又少了个处女,多了个女人......
这边的这个楼桥昌在那里不住的对着狱卒狱友们吹嘘自我。“普天之下就没有我医治不好的病。你们这些人需是要好好尊敬我,否则若是让天使知道了,非让你们去十八层地狱。这可不是开开玩笑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好东西起来。“楼老爷,你这玩笑未免开的也太大了了,这么看那扁鹊华佗再世也没你厉害?”说这话的却是狱头羊沽。楼桥昌道:“那是自然!曾听人言那华佗有以手当称之术,在我看来,犹如孩童戏于门前;那扁鹊有那起死回生之术,可在我看来,根本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羊沽笑道:“长兄怕是说大话吧?”楼桥昌道:“决无戏言!”羊沽道:“好,那么还请一睹伪真。‘’众人起哄道:“一睹伪真!!一睹伪真!!”把个楼桥昌弄的老脸通红,心一横,满口答应了下来。青方渡情知底细,低声对楼桥昌道:“大哥,你不行的,放弃吧。”楼桥昌大怒道:“自古人言:‘英雄不能说不能,男人不能说不行。’,你叫我放弃,安的是何居心?‘’青方渡不敢应,小声嘀咕道:“也不知是哪个古人说的这般混账话!哼,想是大哥自己说的吧。”楼桥昌没听见,道:“大伙来啊,楼桥昌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从不弄虚作假。”羊沽笑道:“还请长兄见教。”
众人早摆好了药剂,只等他来。羊沽道:“我早年身子虚弱,每每需要用枸杞泡茶喝,需是要三钱与那红糖兑水。长兄您还请替我称出这三钱。”楼桥昌毫不在乎,满口答应。只见他随手一抓,放到称上一称,恰巧是三钱。众人赞叹道:“楼大哥果然好手法,方才此言非虚啊。”羊沽道:“非也,非也。此乃是其中一点,第二点还未尝试呢。”众人道:“说得有理。”楼桥昌道:“眼下又没死人,这可怎办。”羊沽道:“随便找个死囚不就好了。”楼桥昌道:“非也,想那扁鹊医治虢国太子时那太子也是刚刚才死的。因此需是找个刚死之人。”羊沽知他是推脱,道:“好啊,那么小弟便当这死人吧。”拔出佩刀便要自刎,众人连忙止住道:“这可怎么使得。”羊沽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弟还请放心,楼兄医术高明精湛,定能将我起死回身。诸兄且住,待弟且先与十殿阎君下盘棋,少时回来与诸兄喝酒。”一刀将自己给杀了,登时咽气。众人眼见于此,道:“羊兄都已这样了,还请兄长施以妙手回春之术。”楼桥昌道:“好,不过我的医术可是比扁鹊公高明,我自去下面医治于他。”拾了刀,将自己砍了,倒在羊沽身上。地上便又多了一尸。众人便坐等在一旁,等他二人起死回生。
青方渡见了,暴跳如雷。“这两个人竟为了楼大哥的一句大话如此,真乃迂腐之至啊!”眼见众人竟是要等下去了,又有些气恼“大哥那是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难道这帮人竟是要信了他的一番话吗?”过了一会儿,见众人还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心里越发恼了,便道:“他们已是死了,还干吗傻等着?”众人道:“小兄弟,他们没死,只是正跟阎君们下棋下的热乎着呢。”青方渡大怒,又去向江陵府长官请教,长官皱了皱眉,道:“既是这样,将他们合葬在一处好让他们继续医治。”翌日清晨便将他二人合葬在一处。城中百姓对此议论纷纷,都道:“那羊沽是那楼桥昌的冤家,为削他面,不惜一死。那楼桥昌也是个惫懒之人,亦以死去陪他。这帮狱里面的人当真迂腐,竟信以为真。”这话传到长官耳里,长官也觉没脸,于是裁减了狱中人员。
青方渡却当上了昔日楼桥昌坐的位子,每日替人医治诊治。过了几天,传来消息道他即刻将要出狱,公文都下来了。青方渡自知是朱发上下打点的,心里暗暗高兴。众人也为此表示高兴,独独一人却是冷笑。一日,青方渡医治一名囚犯,将那名囚犯身子上上下下扎满了银针。因有人叫他,遂出去了。回来时只见那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嘴角流血,却是死了。青方渡大吃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众人听了来看,都认为是他青方渡医术不精,以至囚犯死亡。青方渡百口莫辩,被这众人架出去见官。知府一见控状大怒,不容青方渡加以分辨,便叫来人将他狠狠打了四十大板。只打的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得招认是庸医治病。知府大怒,即刻命人将其在菜场一刀斩了。朱发听闻,好生着急。一旁的手下侯天机道:“无须主人烦恼,待吾救他。”于是在那刽子手将要行刑时蒙面救下,青方渡成了重犯。自此,青方渡狱中生活结束,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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