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纠结的消费观

我先走到一家大型药店,我往柜台前的转椅潇洒一坐...啥也不说,坐等服务员来接待我。这是啥?这叫底气!底气的建立就在于兜兜里的消费能力!服务员很客气的向我走来“老板,有啥我能帮到你的么?”服务员很是客气,听这语气我就浑身舒坦呐!只见她笑容可掬,端庄大方!一声“老板”叫的我十分舒畅!

我不急不慢也不着急言语...而是慢慢的掏出一根香烟,潇洒往嘴里一放...“老板...您好!是这样的啊...咱们这不能吸烟哦...这妇女小孩的也多,影响也不好啦...不好意思啊...”服务员依旧面带桃花微笑的看着我说道。你看!你看...劝烟都那么和蔼可亲,温柔亲切...甜美大方!啥叫素质?像我这种没脸没皮的,都不好意思的赶紧把烟夹在耳朵上!这就叫...素质!看看哥!哥把素质体现的多么淋漓尽致...

我抬了抬眼皮,懒洋洋的对服务员小妹说到“那啥…小妹啊!给我随便整点,那啥...就那啥天麻,嗯...天麻要长白山野生的!还来点田三七...那啥...要云南的。头数越少越好。”我顿了顿...眯缝着眼,继续懒洋洋的说到“辽参那啥...来也来个十来个...给我挑大个的那种!要胖的!再来点铁皮石斛...那啥...冬虫夏草这个也随便整点...”服务员小妹麻利的准备着东西,每准备好一样,利索得打好称...就给我报报克数,品级...我眯缝着眼,手指在柜台上轻松的点着“嗯..嗯可以..可以...打包!”我好久没听到路人的赞美“咂咂,真有钱!”“有钱人呐,买这么多...”多少年了!没这么享受过这种消费给我带来的满足感了...服务员小妹,继续打着克数秤,一边报克数,价格,品级。而我陶醉在这种感觉中无法自拔!口中只会念叨“嗯,可以,行...打包...”不一会功夫...服务员小妹点齐了物品,打好单子走到我面前依旧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太美了,太醉人了“老板,东西都给您办好了...这是您的购物单!老板您看是现金?还是刷卡呢?”我依旧眯缝着眼,懒洋洋的接过购物单...我都不敢瞪大我的双眼!怕人家看出我的震惊...

我依旧维持着表情,和懒洋洋的态度...对服务员小妹微微颤抖的说到“那啥...现金...”说罢,便开始心头滴血...极不情愿的掏出内袋还带着体温的孔方兄!我一张,一张,一张...慢慢的数着...

这可如何是好呀?还想着多给爹娘买点啥的...这就第一个店就去了小爷一万二!所以说装那啥...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滴!莫那啥...小心遭雷劈!我用命换来的这些纸,一个店就去了小爷我半管子血条...不行!口有点渴...我要去买瓶高端饮料补补血去!!

转角来了个小商店,打开冰饮柜,是这一顿挑...这左挑右选...还是来了瓶矿山水。矿泉水就挺好!我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蹲着,喝着矿泉水...想着下一步计划...我要去那?给娘买的东西买了...回想起以前我还经常和娘开玩笑:娘要不晚上煮个辽参小米粥清清肠胃?娘最近你都瘦了,整个冬虫夏草炖老鸭补补?...是啊...一晃几年了,娘都没吃过这些东西了...该补补了...

至于爹...到底要给爹买点啥呢?好像...做了他老人家二十几年的儿子,还真不知道爹的喜好!买衣服吧?不知道尺码...买鞋吧?不知道爹喜欢穿啥...就连爹喜欢吃啥...我都有点语塞。好像爹在家有啥吃啥吧...没啥挑的...对!剩菜剩饭爹最喜欢吃!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怕朗朗乾坤老天爷会赏我个五雷轰顶!我下意识的身体往犄角旮旯挪了挪...

想好啦!爹爱抽烟!抽了几十年了都!就给爹买烟去!可问题...又来了...爹以前抽的烟有点小贵,我买贵的?但是他老人家这几年...都抽便宜货...还能习惯么?那就买便宜货吧!这好像也不太稳妥...和“礼品”两个字不太配合。我的天哪!我该怎么办呐!我真他么不孝顺呐...到底给我爹买点啥呢?我蹲在犄角旮旯...痛苦的思考着...我抽了半包烟了!毛都想白了都!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以后要有一个这样的儿子...我非一刀捅死他!

这一磨一蹭...都中午一点多了,我买了仨包子一边吃,一边继续那啥...“我们是真宗福建茶商,欢迎大家来店品尝...我们是真宗...”路过一家茶叶店,听着店门口的大喇叭循环的播着...我们是真宗福建茶商...我顿时来了灵感!就它了!!给爹去找把好紫砂壶!多喝茶总比抽烟好!不说延年益寿,起码不伤身体!对!去找个好壶送给爹!此时茶叶店的大姐看我站门口发愣就问道“小帅哥?要买点茶叶么?”我连连对大姐摇头“不用啦!不用啦!我不买茶叶!我买茶壶...”说罢转身就走人...

“小帅哥!请留步...”这么具有仙气的声音在我身后传出!好耳熟啊...“有事?”我回头对大姐说道。“我们这就有的啦...茶叶,茶壶应有尽有的啦!”大姐一边说一边对我媚笑...这大姐太老了!我可没兴趣...大姐把我拉进店,我勒个乖乖!几排货架上摆满了紫砂壶!各式各样的紫砂壶!这店虽不大!货还挺多啊...

大姐对我热情洋溢的介绍着“小帅哥啊,这个你看哈...黄龙山本山绿泥...你再看那个哈...龙血砂的...你再看这个...不得了呦!天清料!你再看这个...某某某国工大师的吖!”啥泥啥料...我反正不懂。啥国工,大师的,我也不认识...我只是被这每个壶下面的标价给吓的不轻!

我连忙打断大姐的话对大姐说道“大姐,您甭介绍了...看这些标价,就不是我这长相的人能买的起的...您还是节约点口水等有“元”人吧...”说罢,我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小帅哥!...请留步!”这具有魔性的声音又让我再次停止了脚步!只见这大姐翘首弄资,一脸妩媚,还摸着自己的黑丝大腿...这大腿您别说...还真大!比我的腿都粗!我连忙对大姐说道“大姐...那啥...您别来这一套...我可跟你说呀,我报警了啊!你这是性骚扰啊...”我连连往后退...大姐对我妩媚一笑“小帅哥...那不是标价么...价钱可以谈的啦!”说罢又对我撩了撩领口....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拿起刚一眼就相中的一个壶问道“这个标价两万八怎么个谈法...?”大姐还是真是个实在人呐!直接对我说道“不二价!全场打三折!这个八千四!”“八百!”“成交!”我掏了八百块...大姐给包好了壶。

可我这一路走了好远,总感觉怪怪的...到底那里不对啊?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么...会不会八百还价高了点啊?说不定八十...我没敢往下想...赶紧加快了脚步...

想了又想...还是又给爹买了两条烟。伤身体就伤身体吧...总比没烟抽伤心的好!又去超市买了些菜,一些日用品,毛巾牙刷啥的...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中。家里没人,爹娘都上班去了吧。

这都几天没回家了!还是家里舒服啊...虽然小点...虽然破点...虽然旧了点。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妈妈把我的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很温馨...很舒适。

我拿出行李箱,收拾了些衣物及刚买的牙膏肥皂啥的...好像...也没啥东西。和天虹大哥差不多吧...身无长物!躺着休息了会...给天虹大哥打了个电话,告诉天虹大哥今晚我就在家住了,明天去旅馆和他汇合。又打了两个电话给爹妈,让他们晚上早点下班回家吃饭...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五点来钟了,开始做饭吧!

今天,我可要给爹娘做两道好菜!一阵手忙脚乱,我首先...要尽力的去做到能吃!每道菜我都认真的做着,试着咸淡慢慢加盐...争取每道菜都有盐,每道菜都不咸...菜摆上桌还算是有模有样...品一品还算不咸不淡...摆好饮料和酒...坐等爸妈回家!

爸妈一前一后的回来了,我给妈盛了饭,给爸倒满酒...一家人吃着普通的家常菜,给妈夹了块排骨,我和爸碰上两杯...微微有些醉意...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这都是想象中的场景...实际的情况是这样的!爸加班回不来,妈一回来看到我买的东西就开始哭“仔吖!你就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抢劫了啊?”我哭笑不得“妈啊!就我这身体素质?我去抢劫?还是被抢,不是一目了然啊!”妈还在继续哭哭啼啼“那你告诉我,这东西这么贵,你那来的钱买啊!”我赶紧拿纸巾给娘拔眼泪边对我娘说道“娘,我向毛**保重!我绝对没有犯罪!”“那东西是那里来的嘛?你道是说呀...”我勒个神呐!我要是...要是再不和我娘说实话!我估计我娘非得拉我去派出所自首了都!

我是真的没办法吖!我一把掀起我上衣给我娘看我几块清紫伤痕...谁知娘看了...越哭越伤心“仔啊!你是不是杀人了啊!我的仔啊!我以后怎么办啊...”娘哭的呼天抢地...“娘!你仔细听我说!先别嚎了...!!”娘被我这一吼...稍微安静了点,还在小声哭哭啼啼...我继续说道“娘啊!事情是这样的啊...我不是找了个看仓库的活么...那知道啊,这第一天上岗!夜里就碰到小偷偷仓库!这我那能答应呐?对不!我这龙精虎猛的...我这才第一天上班?这小偷丫的就想让我下岗啊...我不答应!坚决不答应!我这暴脾气蹭蹭就上来了!我一个猛扑!把那丫小偷就扑倒在地!他爬起身就是一击左勾拳!直扑我面门!我一个侧身...说这时迟那时快......”我说书般的把陆小凤大战韦小宝一顿混编乱侃的说给娘听...娘听着还挺过瘾!居然破涕为笑!就差给我叫好打赏了...见娘不哭了,我赶紧给娘剩饭。倒上饮料“妈,您辛苦了...请吃饭。”我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的请娘上桌吃饭。看到娘吃着我做的饭,我很开心很开心...放心吧...娘!您儿子快长大了...

“仔吖...味道还不错,味道还不错...”娘笑着表扬我道。“娘,你喜欢吃就好!喜欢就好...”我憨憨的说道。吃过了饭,我抢着把碗筷刷了,碗筷分累放好,灶台擦的干干净净,洗碗池也冲洗个干净,抹布我也洗的干干净净。垃圾清理的也干干净净...我多想再帮娘做点啥...可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收拾完,我把东西提到娘面前对娘说道“娘,真是我看仓库,抓贼保住了老板的财产...还受了伤,老板看我护卫有功,给了我一万块的大红包呢!”娘笑着说“行啦,只要知道你没违法乱纪,娘就放心啦...伤还疼么?让娘看看...”我立马拒绝了“娘,我没事啦!都是蹭破了点皮的事...这老板还要送我面锦旗呢!看仓库小能手!”娘见我又没个正形了骂到“别扯淡了...以后要小心点,知道不?再有贼,让别人抓去...仔...你就报警得了...知道了不?”我连连点头“知道啦,知道啦...再有小偷...我先跑!麻溜的跑!总行了吧...”我把东西都拿了出来...这是给爹的,这些是给您的...“仔...你是不是要走?”娘突然冷声说道...

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娘抄起晾衣架就劈头盖脸朝我打来!“你是不是杀人了?现在准备逃亡了!走!跟我去派出所!”娘拉着我使劲拽...我大喝一声“娘!你冷静点...!”娘拿着晾衣架喘着粗气盯着我。“娘,你听我说!冷静点!钱真是我赚来的...我保证!绝对没有干过任何违法的事情!如果干了违法的事,天打雷劈!总行了吧...”我对娘说道。“那钱到底怎么来的?你想蒙我?抓贼?一万块?奖金?这东西只值一万块么?想蒙我?我比猴还精!”我嘀个娘啊!你今天真的比猴还精啊...我实在没办法了!只有把给人家当“孝子”,多少工钱,多少红包...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娘听。至于身上的伤...就是人家看我拿了那么多红包,趁着夜色两三个人想打劫我!把我给一顿好打!最后被巡逻的黄警官和马警官给救了...韦警官还给我做了笔录呢...伤的实在太重...所以这几天不敢回家,这不是怕娘担心么。等伤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才敢回来...

经过又一番半正半假的解释...娘终于冷静了下来。娘说道“仔吖...还疼么”我对娘微笑着摇摇头。娘又开始抹眼泪了...我轻轻的拍了拍娘的背“娘!我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干违法的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娘对我点了点头。娘又问道“仔!这次你要去那里?要多久才回来吖?”我抓了抓脑袋说道“这个啊..去四川!去学挖掘机...”“还编!”娘说罢,抄起晾衣架又要打我!“娘...你听我说!您就别问我是去干嘛了...总之...我保证绝对不违法!我会脚踏实地的做人的...”娘还是穷追不舍的问道“到底去干嘛吖?”

“学手艺...”我实在有些无奈了“娘真的别问了...我都这么大了,我不想活的这么报废!”我沉默了...娘放下手中的晾衣架也不说话了。我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掐灭。我对娘说道“娘,我会踏踏实实做人的,您放心!这些东西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我光明正大的赚来的!您都瘦了...好好补补...烟和茶壶是给爹买的。那啥...娘,我困了...我就先去睡了...”

说罢,我就回了自己房间了。我躺在床上,心情稍微有些不愉悦...随手拿本书翻看着。

没一会娘就进来了...“仔,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就更得注意休息...别嫌娘啰嗦...自己在外面吃好点,穿好点,别委屈自己...爸妈不用你担心啊。爸妈好着呐!天冷要加衣服啊...缺钱就给妈妈打电话,妈给你转钱...”我连忙打断了娘“娘,你放心吧...你仔长大了...”我不想再听到娘的絮叨,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我不想在娘面前留下眼泪,因为娘会比我更伤心...

一夜未眠...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知道。爹和娘的对话我也听到。娘哭了一夜,我也知道...我只能心里对自己默念:亦秋,该长大了...该醒醒了...亦秋!

安静了...很安静了...爹娘应该睡着了吧。我看了看窗外,天以微微泛白。掏出手机,已经是早上五点五十了。再躺会吧...等爹娘再睡熟一点...我不喜欢道别,讨厌道别。我不想看到娘泪眼婆娑的对我依依不舍...不想看到永远严肃的爹难过。该死的时间就不能快些走么!我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如卧针毡!

好不容易又煎熬了半个小时...爹妈应该睡熟了吧。我穿好了衣服,抱着行李箱蹑手蹑脚的打开门,用钥匙拧着锁,使出吃奶的力气抬起门,让门关的更轻些,让我爹娘多睡一会...

我悄摸的走下楼,心才慢慢的放下...拖着我的行李箱往大门走去。当我回头往家的方向一望!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爹娘正站在窗口默默的目送着我离开。我赶紧转过头,我不敢看爹娘的眼睛,也不敢让爹妈看到我满面的泪痕...

我没有打车,拖着个行李箱在大街上走着。今天有些雾,路过街心公园,一堆老太太跳着广场舞吵死人了!羊肉粉似乎也不新鲜了,油条也软趴趴的,烧卖是油腻腻的!我随便买了一兜馒头,包子走进了208。天虹大哥和天青也起来了。他俩打量着我...也没说话。我放好东西,就往床上躺去...“不吃点早餐了?”天虹大哥问道。“嗯,不吃了”“一夜没睡?”“嗯”“那睡会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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