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清从这跳下去都不会信天师!

李清依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手机早在之前就关机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突然脊背发凉,鼻尖传来一阵香火味儿,李清勉强睁开眼,天色渐暗院子大门敞开,远处村里的星火忽明忽暗,李清眨眨发涩的眼皮,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犯困,院子里的李子树的叶子吹的沙沙响。眼皮子上下打架,整个人昏昏噩噩。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啊?姥爷,你出来了啊。”

李清一个激灵突然清醒起来,看着身前精瘦的幸老爷子。忙手忙脚的起身给老爷子倒了杯茶,这人刚坐下,困意就席卷而来。

幸老爷子头发花白但是背板笔直面色红润,吹开茶叶品了一口润润嗓子,看着眼前有些犯困的小外孙说,“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还就你一个,你妈他们呢?”

“他们两个去旅游了。”

“他们两感情,我都放心了,清清啊,你都二十了打算什么时候找一个女朋友啊。”老爷子打趣。

李清大囧“不是姥爷,我都没大学毕业呢。”

“姥爷都半截入土了,在不找,我可就看不见我孙媳妇了,还指望抱抱重孙呢。”

“哪能啊”说着李清哈欠就上来了。

幸老爷子看着李清困意满满的脸,“你要困的不行就先去睡吧,等吃晚饭了姥爷再叫了你。”

“成。”

*

躺在床上,头沾上枕头瞬间李清就进入了梦乡。

“怨~我好怨他们!”

“清娃...”

“报仇....我要报仇!”

整个人被鬼压床了一样,李清意识清醒但是怎么都起不来,耳边传来阵阵低语扰人清梦。

“李清!”

一巴掌抽的李清脸颊发麻,捂着隐隐作痛的脸,李清茫然的看着姥爷。

“你刚刚被梦魇住了。”幸老爷子抽着烟解释。

“怎么都叫不醒你,你这要是睡下去可就醒不过来了。”

李清不以为然“没这么严重吧,科学上不就是睡眠障碍嘛。”

老爷子瞪了一眼,从被子上发现了什么。

老爷子捏着一物看着手里的东西询问,“你这是哪里来的。”

李清借着昏暗的灯光瞅着老爷子手上是一簇白絮猜测。

感觉像棉花啊,这玩意儿可是这身上盖的都是上好的空调被,这也不像是我盖的这床。

说和柳絮有些像吧,但是这也还没到柳絮飘散的季节。

挠挠脑袋有些为难这唯一可能就是动物毛发了,但是今天一天就碰见了黄鼠狼,全身黄灿灿的也没哪出的毛对的上啊。

老爷子听着这番话,沉思片刻“你今天对那只黄大仙怎么样个法子。”

看着姥爷严肃的样子李清老老实实交代,“没啥啊,就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在外边逮了鸡的,我也没说什么。”

幸老头子看着自己的孙子半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你跟我来”说罢推门出去。

李清连忙穿好衣服跟在其后。

路上老爷子面色凝重,“今天你梦魇的事情绝不简单,我看那个白毛多半是那黄鼠狼用来给你施法害你命的。”

李清跟在后面被这番话搞的云里雾里,“不是,姥爷,什么玩意啊,这就要害我了?”顿顿疑惑道“并且害我的还是只黄鼠狼?黄鼠狼也罢了,居然还是毛色对不上的黄鼠狼?”

穿过走廊幸老爷子带着李清直奔厢房,“就是毛色对不上才确定就是它对你动的手,这白毛多半是它开智修行来的,黄鼠狼多数都眦睚必报心眼小,更别说是开了智步入修行的黄大仙,多半是它今天觉得你冒犯了它,现在在报复你呢!”

听到这里李清一脸无语满头问号,暗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每天都烧香上供的样子,这可能就是老一辈人的迷信吧。

推开厢房门,抬头示意。李清看着自己从未踏入的房间肆意打量。

香火味弥漫整个房间,墙边的红木桌上立着一份罗盘和一碟红沙。里屋被一白玉、珠帘隔开,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

“这是真的吧。”扫过看着墙上挂着的剑,李清快步走过去,单看这剑鞘就华丽无比,刻着威严的苍龙,入手细腻散发着无比威严的气势,看着剑柄上的龙纹,李清慎重的抽出剑,银光一闪。

“不是,姥爷木剑都搞得这样花里胡哨啊。”李清无语。

“别乱说话。”幸老爷子呵斥道,将手上的两份香递一份给李清,“拿好,现在起不准发出任何声音,等下我做什么你跟着做就行了。”

李清看着手上的三根香,抿抿唇,体谅着老人家的信仰只能点头。

老爷子再三的盯着李清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姥爷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信,等上完香了再跟你解释,一定要切记不能无礼,态度一定要端正!”

听着老人语气里的认真,李清只能连连点头,腹诽,“封建迷信要不得。”

只见老爷子撩开玉帘,双手立着香,缓步走到内屋的长明灯前,左手抬着香的下端,右手抚着香的中部,用等火将香点燃,点燃的香立马就起了青烟,老爷子右手搭着左手,将香轻缓的从头、右肩、左肩、躯干等慢过一遍。做完示意的看着李清。

无奈,学着老爷子的的动作过了一边,幸爷子满意的点头,转身步入里面将香插、入屋内的香炉上,后退三步,拱手“祖师爷在上,家中幼儿无意冒犯,望祖师爷保佑小儿一命。”

看着边上的李清催促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将香供上。”

李清上前插香,这时离的进了才看清楚,上面赫然供着两位手持罗盘和拂尘的木雕。

点完香行完礼,李清看着香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些香烟都飘向供着的俩位木身。

*

坐在正屋里,老爷子问,“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来也奇怪,上香完后,出来就感觉身上轻松多了,精神也好了。

听到这话,老爷子眉头一竖,“有祖师爷保佑,岂不是废话。”

李清看着老爷子愠怒的模样连连改口。一副敷衍的样子更是让老爷子生气。

“刚刚就说了要跟你解释,你现在听好了。”

老爷子严肃的看着李清,“知道天师吧。”

“呃,电影里边那种跳大神来降妖除魔的那种?”

“什么跳大神!安心听我讲别插话。”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拍着桌子。

“是姥爷你先问我的不是嘛”看着幸爷子下撇的嘴角,李清音量逐渐变小。

喝了口茶,老爷子酝酿道,“天师是很伟大的称呼,不仅是医术高超,斩妖除魔在到保家卫国更是不在话下,在天灾之际要为世间百姓谋得一条生路,看见那两座像了吧”

李清点头,老爷子继续讲道,“那是我们南北两派天师的祖师爷,现在一说起天师,想到的就只有鹤鸣山的张道陵,手持拂尘的是被太上老君亲临嵩岳授天师之位的北天师道的寇谦之祖师爷,拿罗盘的便是太虚观陆敬修南天师道。”

“现在世间灵气稀少,少有人能得到成仙。”

眼看就要说的越来越偏的李清搭话,“不是,两家都不一样怎么姥爷你这供奉再一起了。”玩笑道,“该不会两家联姻吧。”

老爷子颔首,李清瞪眼失声,“这都成?”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道教不同佛教不刻意克制人的七情六欲,也不知道那年,南北天师道的传承之人相爱,两人诞下拥有两家天师血液的男童,而后天师逐渐没落,不知哪一代入赘幸家,从此就改了姓,不过天师传承还是流传下来了。清娃儿啊。”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李清疑惑的看着老爷子“怎么了?”

“姥爷我就是当年幸家后人。”

幸老爷子一脸正经的看着李清,看着老人的表情,青年强忍笑意,“噗,咳咳,您这样讲那我岂不是也是天师传人。”

“没错。”

老人一副被封建迷信深深茶毒的样子,李清肚子里酝酿着科学的道理,“姥爷,我们那什么,是现代社会了,不能相信古时候的封建迷信,要争做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啊。”一顿输出,李清有些忐忑,这样直接打破老人家的幻想是不是有点不好,应该在委婉些。

端起茶杯起身“姥爷知道你不信”在桌边柜子里取出一节细长的香,泡在茶杯里将其点燃,看着稳稳当当立在茶杯里的香,李清眼珠子都险些震惊出来,“这茶是我自制的曲香淼,这香也是上好的骨香,不仅对人有好处,对妖更是有无以伦比的吸引。”

点燃的骨香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李清闻着这香,感觉是在雨后的山林中,清爽宜人。

老爷子推这李清肩膀,“回神了,你看这罪魁祸首不就来了嘛。”

定睛一看,就看见有一抹黄色贼眉鼠眼的正在门外躲躲藏藏。

黄鼠狼看到幸老爷子手里的茶和香眼神一亮。

李清只看见那黄鼠狼突然消失在视野里,转手就被老爷子提着后颈脖,在手上挣扎。

“这黄大仙有趣极了,竟然还知道隐去身形再动手。”乐呵呵的打趣。

李清现在只感觉自己的三观收到冲击,狐疑的看着老爷子,这又是立香又是不靠任何道具瞬间就抓住黄鼠狼,难不成真的是天师?

被领着后脖子的黄鼠狼长长一条,都快拧成麻花了都还没有挣脱老爷子的手。嘴边还有些毛粘着红色,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李清疑惑,“这黄鼠狼好眼熟,好像就是偷了鸡的那只。”

奋力挣扎的黄鼠狼一愣,挣扎的更凶,“你奶奶的,你他娘的才干偷鸡之事,劳资黄老、二可是一条有原则的狼!”

三观尽碎的李清呆愣的爆着粗口,“卧槽,黄鼠狼说话了。”逐渐消化自己是天师后人这一信息。

“你他奶奶的不是天师嘛!大惊小怪个嘚儿!”张口就带着浓浓的社会气息。

黄鼠狼和李清大眼瞪小眼,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老爷子打破一人一鼠的深情对望,“开了灵智,那也不跟你多费口舌了。说吧,怎么对我1孙儿下此毒手。”

被揪着命脉的黄鼠狼,“劳资说呢,原来是有老的撑腰!劳资黄老、二干了嘛玩意!不就想来口香嘛!居然就逮我脖儿。”

嚯!李清眼神一亮,这黄鼠狼居然还是一嘴天津话。

“他昏睡不止,梦魇缠身,不是你的把戏?”老爷子提着黄鼠狼严声询问。

听出了幸老爷子的话下之意,黄老、二鼻头直皱,配上满是毛的脸滑稽可笑,“劳资可和那些心脏的鼠不一样,劳资可是狼!这个憨批娃儿说我偷鸡,劳资心眼才不小,可没报复他!”

李·憨批娃儿·清在旁脸一红,确实是自己之前先出言不逊到也不在意,干脆利落的给黄老、二道歉。

黄老、二哼哼唧唧,表示自己也不是小心眼,大度的原谅他之前无礼的行为。看着黄老、二耿直的样子,老爷子思考一二把他放在桌子上,将骨香推到它身边“实在是对不住,这香和曲香淼就当是我和孙儿对你的赔偿。”

“姥爷!”李清搞不懂,他姥爷身为天师,那怎么还对一成精的黄鼠狼如此有礼,虽说确实是有些误解,但是也给道过歉了。

幸爷子摇头。

“曲香淼!”黄老、二两眼放光。

看着毛绒绒的脸上滑稽的表情,李清直吐槽,“不是说好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怎么跑出来你这个漏网之鱼。”

“嗝,你这天师跟劳资以前碰见的不一样,你大大的好。”吃饱喝足黄老、二给幸老爷子道谢,一脸微醺喝了假酒的模样。逗的李清直乐。

“我黄老、二吃了你东西,也不好不帮你,就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憨皮娃儿梦魇缠身的缘由。”

“嗯?”两人一凝,看着这黄皮耗子。

“这憨娃身上狐搔味冲鼻子的狠,估计远黑山的狐狸做的标儿!好下咒呢。”

“狐搔?我怎么没闻见。”李清低头嗅着自己的衣领子。

老爷子面色难看,“狐狸最精通障眼法,它想让你闻才闻得见,怪不得我没看出来了,怕不是有些修行的家伙。”

*

锁上门,爷俩吃完饭,那黄鼠狼又喝了酒,在正屋桌子上睡的昏天黑地。

回想着黄鼠狼逗趣的样子,李清直乐。

老爷子面色凝重“清娃儿,姥爷保不了你。”

没想到的话让李清心中一紧,入掉进冰窟心脏发凉,望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李清啊,这宅子有个极其强大的地缚灵,姥爷在天师上的天赋不高,最多只算半截大师,年轻时压制这个地缚灵已是极其不易,更何况现在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发觉不到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在作祟。”扭头看着李清年轻的脸,“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白衣女子?”

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时间久远,李清已经想不起来那女子的面容了。

“你天赋极佳,寻常幼儿在一岁前,天眼就合上了,而你到六岁都还开着,更是灵力十足,在这些怨灵眼里就是上好补药,那怨灵化作女子模样诱拐你到危险之处,你险些丧命,等我和你父母找到你时,你昏迷多时,那怨灵也早已不见踪影。”

院中树随风飘摇,看不见星火,黑夜如一张大嘴,吞没世间所有光芒。

“为了保全你性命,我将你的灵力与天眼强行关闭。今日为了你的性命,就要强行把封印解开,明白吗。”

远没想到自己发生过这等事情的李清,兴奋点头,那个男人还没有个武侠梦了,一人一剑仗剑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美女更是投怀送抱,现在侠客做不了,当个个天师也很是刺激啊,幻想着自己成为天师后,呼风唤雨,手握强权各色美女更是左拥右抱的美好日子,期待点头。

“那边跟着,去厢房,让祖师爷也看看南北天师道的新传承人。”

再次步入这间庄重的厢房,幸老爷子让其坐在椅子上将上衣脱下,自己去里屋捧出一碗香灰。

看着香灰与朱砂还有些李清认不出的东西混在一起。

老爷子拿出一只玉笔粘上药物在李清身上画出一个复杂的符咒,按着李清胳膊“打开封印的过程很痛,可一定要忍着。”

不等李清应声,幸爷子快速点过身前几处穴位。一把拿起一物塞入李清口中。

只觉一道热流穿过四肢,胸前的符咒发出灼烧感,骨髓被虫蚁啃食的痛逐渐涌现,额头更是剧痛无比,几息之间汗水沁湿了发丝,粘在额间。双瞳酸胀无比。疼痛剧烈,只觉眼前一黑。

等醒来时,李清被恶臭一熏,站起身一看,身上全是厚厚的一片黑色粘、稠的东西,抬手一闻。

“呕。”

一股臭水沟的味道扑鼻而来,熏的让人眼睛睁不开。

看着幸老爷子留下的纸条,才明白这是这20年来身上的杂质,昨天解开封印,十四年积攒的灵力席卷全身将多余杂质排除体外才有现在这恶臭。

“感情是十四年的脏东西,怪不得臭成这样。”

*

洗了五遍才勉强将身上的杂质洗掉,看着镜子里的身影。

原先的四块腹肌变成了八块。

“我擦”摸着腰上的腹肌,感情这成了天师还有这样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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