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蛛丝马迹

书铺伙计还准备再劝,那客人却是更加蛮不讲理的说道:“快别废话了,你不一口气卖给老子,老子这后面可有好几百个兄弟,也是一样给你买回去当草纸!”

“这位客官,这是店里的规矩……”

书铺伙计刚想要回话,却是被凌安打断道:“卖给他!”

闻声,高士廉、唐俭、李明达和一众书铺伙计,都是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凌安,不明白为什么凌安要自己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然而凌安却是无视了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到了那位客人的面前,笑着说道:“这位客人看着眼熟,是不是上午已经来过了一趟?”

那客人立马没好气的回答道:“对啊!老子上午就带着一帮兄弟来照顾老板你的生意了,现在一见到老板你有新书,立马又来了。”

“老子这么捧你的场,老板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老子跟老子这帮兄弟啊?”

凌安依旧是满脸微笑的回道:“那是必须的啊,客官你这么捧场,必须给客官你送点礼品才是。”

“只是不知道客官你买这么多一样的书回去,是要做什么?”

“该不会,客官你要买了这些话本子,拿回去倒卖吧?”

那客人听到凌安要送他礼品,态度也是立马好了几分,回答道:“怎么可能!倒卖话本子能挣几个钱?还累的要死。”

“这个老板你就不用过问了,你卖书,老子买书,皆大欢喜不就是了?”

听到他的回答,凌安冷笑一声道:“哼!对,说的是。”

“小六子,这位客人要多少,你就卖给他多少,一本都别留。”

听到凌安的话,那客人立马喜笑颜开:“就是就是,看看你们掌柜的这格局,一口气卖给我也省的我这帮兄弟麻烦不是?”

“对了掌柜的,你刚刚说的礼品是——!”

此时凌安已经转身走开,头也不回的答道:“小六子,把我刚从外面买回来的糕点,拿一块给这位客官!”

“切!真他娘的小气!一块糕点也能算是礼品?老子不稀罕!快点把书都给老子整理好,老子全要了!”

听到礼品就是块糕点,那客人立马又板起了脸。

“凌子爵,这书……当真要全部卖给他?”高士廉满脸的困惑,他不明白,凌安为什么要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李明达也是憋不住话,立即附和道:“就是啊!都卖给他了,那其他客人怎么办?”

凌安却是微微一笑,开口反问道:“高大人,你们认为,什么人会一口气买下这么多的话本子?”

一旁的唐俭当先答道:“如果不是经营书铺的同行,那就一定是想要倒卖的贩子。”

凌安点了点头应道:“可是刚刚我已经问过他了,他并不是倒卖的小贩,听他的口气,倒也不像是撒谎。”

“而且他和他的这帮兄弟,上午就已经来过了,所以两位大人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听到凌安的话,高士廉和唐俭都是心头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凌安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原来是这样!”

高士廉和唐俭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却是让旁边不明所以的李明达更加着急,因为她压根就没想到这是为什么……

高士廉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微笑说道:“老夫明白了,那凌子爵接下来如何打算?”

凌安想了想回道:“接下来还要劳烦两位大人赶回宫里,一方面把已经印好的第二章回的话本子都运到书铺里来,一方面赶紧加印第三章回的话本子。”

“另外,一定要先将活字印刷术的事情保密,不能够透漏半点风声。”

高士廉和唐俭二人立马回了声“明白”,便急忙离开书铺,直奔皇宫。

这一系列的操作,倒是快要让一旁的李明达抓狂!

“什么跟什么嘛!你们到底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书都卖给他啊!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又想做什么嘛!”

“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告诉我嘛……!”

李明达抱着凌安的胳膊,没完没了的晃来晃去,看着李明达那满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凌安不禁觉得有些反萌差。

架不住李明达的死缠烂打,凌安终于开口解释道:“简单点解释给你听吧。”

“首先,那个人言语粗鄙,明显就是市井的混混,绝对不会是书铺或者书坊的老板对不对?”

李明达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其次,他又否认了自己并非是在倒卖话本子,并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撒谎对不对?”

李明达又是连连点头。

“那他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金钱,来给咱们书铺捣乱呢?”

李明达条件反射的再次连连点头,可立马想到自己不知道原因,又连忙拼命摇头。

“很简单,他是受人指使的啊!”

李明达抬眼想了想,又急忙一阵点头。

“所以呢,你再好好想想,在长安城里,谁有这样的实力并且跟咱们又有过节,不想咱们好的人?”

李明达愣了愣,习惯性的伸出右手食指靠紧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神情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你曾经得罪过的皇商?”

闻言,凌安摇了摇头:“不确定,因为我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些皇商之中,没有一个是经营书铺生意的,那么按理说,我开书铺,对他们应该没有任何威胁,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我作对呢?”

“如果说单纯的为了报复我,那有的是其他的方法,明知道平顺书铺是官营的书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所以这背后,一定有着更不为人知的原因。”

凌安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的走进了书铺,朝着凌安拜道:“凌子爵,都弄清楚了。”

“上午那个闹事的,是李万顷的小儿子,李麒麟。”

“刚刚那个买书的,是偏坊的一个地痞头子,他们买的书,全都运到了文升书铺。”

凌安眉头微皱,低声自语道:“李万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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