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下白家老宅书香四溢。
“到了。”
白云生话音落地，墨笙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闻到新鲜空气，胃里边时觉得好受了不少，紧锁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而在白云生看来，墨笙的一举一动都在诉说着对他的厌恶之情，否则她怎么会一路上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喜色，反倒是下车的一瞬间神情轻松了不少。
还有她身上的血腥味是哪来的？他欲要开口问却不知该如何问。
白老爷子左等右等，可算是等到了两人回来，欢喜地拉着墨笙的手不肯放，怎么看都觉得瘦，心疼的不行。
不痛不痒地寒暄一番，白老爷子话峰一转自怨自艾了起来：“爷爷老了活不了多久了，怕是等不到你俩成婚了。”
“白爷爷……”墨笙听到这些话心里没有多少起伏，她从小性子就薄凉，对于生死这种东西仿佛早已看淡了，“您身体好着呢，肯定能等到云生哥成婚的。”
云生哥而不是我们……
“她果然不愿意。”白云生心道。
白老爷子以退为进：“哎，让你给云生那小子做媳妇儿，实在是委屈了，你不愿意咱就算了，你爸爸那边爷爷去说。”
“……”白云生闻言慌了神。
墨笙在心底冷笑，她的哥哥还指望着白家世传的医术来续命呢，她哪有资格说半个不字，淡然笑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小姑娘哪懂得这些东西，您和父亲做主就行。”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五年，爷爷还以为…不是就好。”白老爷子暗笑。
“只是外出历练而已。”
五年不归家，墨笙用一句历练就轻松带过，实属是避重就轻。
“年轻人多出去看看也好。”白老爷子呵呵一笑，“南城的分公司出了些事情需要你父亲亲自处理，少说得个把月才能回来，你就暂且先在爷爷这里住着，你不在的这些年爷爷一个人下棋好没意思。”
白云生接着道：“阿笙这几年一个人在外面待着一定吃了不少苦，墨叔叔看到了又该偷偷抹眼泪了。”
墨笙笑而不语，那五年她当真是过得潇洒快意，哪里会有吃苦一说。
次日清晨。
墨白两大世家，即将联姻的消息轰动了整个南城，各大头条争先报道，生怕动作太慢赶不上热度。
“墨氏集团大小姐墨笙与白氏集团大少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付淳仁一脚踢翻电视，三步并两步踹开浴室的门，一把扯下浴霸朝着伤口一顿乱冲，刚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夜色浓重。
付淳仁从浴室出来，捂着伤口艰难的爬上了床，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白云生礼貌文雅的声音传来。
付淳仁声音十分脆弱：“墨笙。”
“您是？”
“云生哥哥，我是淳仁。”
白云生瞧了眼，正在和白老爷子下棋的墨笙，犹豫要不要挂掉电话。
他心里有预感，只要墨笙接了这个电话就一定会走。
他自嘲一笑：“阿笙，有人找你。”
可不告诉她的话她则会怪他。
墨笙接起电话：“喂…”
“姐姐…呜呜呜…我发高烧了…我好怕就这么死了…呜呜呜…姐姐…姐姐…我好怕…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付淳仁苏软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姐姐…呜呜呜…我好害怕…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砰！
手机掉落在木制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
“姐姐…”付淳仁滚落在地上。
嘟嘟嘟……
紧接着电话挂断，墨笙的心紧跟着揪了起来。
“怎么了？”白云生鲜少见到墨笙紧张的模样，“事情很严重么？”
“淳仁他发高烧了。”
墨笙的后半句话，犹如魔障一样回荡在白云生耳边：“我去看一下。”
“还不快追？”白老爷子瞧见白云生那股子憨劲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愣个锤子愣，再不追，媳妇儿就没影了！”
白老爷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乌云密布，压得人胸口发闷，昏黑的屋子里鸦雀无声，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回响声。
躺在血泊中的付淳仁，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无力地睁了睁眼皮，隐约瞧见了一个身影向他闪来，跪坐在他身旁微微垂着头，忧郁的神情叫人好生心疼。
幻觉…可惜是幻觉……
付淳仁努力的睁开眼，无论他怎么看都不见她的身影，有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屋子忽然亮了起来，墨笙在门口愣怔了片刻，上前把他的衣服撩了起来，似有责怪的瞥了他一眼，接着把从楼下拿上来的药箱放在一边，开始专注的为他处理裂开的伤口，他拉着她的衣角笑了起来。
付淳仁暗自心道：“也是，她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娇滴滴的模样，即使是再着急都记得找药箱，记得要冷静行事。”
“你不要命了！”墨笙瞧着从浴室溢出来的血水，已然明白付淳仁做了什么。
“你才是我的命，把你弄丢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每一个日夜都在后悔那日所做的一切。”付淳仁用脸蹭着她的裤脚，“虽然不甘心但至少可以陪在你身边，哪怕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影子，也会觉得满足，也会觉得开心。”
不知为何，这么油腻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竟难得的正经，可能是因为那双明净的星星眼吧？
“你心疼了么？”付淳仁抬起眸子。
墨笙轻笑：“我没心。”
“我给你。”他与她目光交错。
“……”
“我是认真的。”
墨笙实在不想接他的话茬，小小年纪油嘴滑舌的，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我没祸害小姑娘，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容不下别人。”付淳仁秒懂。
“切！”墨笙自然不信。
付淳仁不再自讨没趣，拽着墨笙的裤脚昏睡了过去，也不知嘟嘟囔囔在说些什么东西，唯有那一句别走她听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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