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微风拂过,湖面上垂下来的枝柳轻轻左右摇动,湖面也微微荡起波澜。
吃过饭的人们都带着小孩出来戏耍,有新婚燕尔的年轻夫妻甜言蜜语,也有相处一生头发斑白的老人相依偎慢慢的欣赏风景。
远处高楼上一个女孩站在阳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微微的勾起嘴角。未落尽的夕阳红打在她的脸上,白皙脸庞多了一丝红晕,一丝美好。
这世间是多么的美好呀。
突然女孩消失在阳台,顺着高楼往下坠,看着一纵而逝的风景,嘴角的微笑更深了。
微风从阳台进来,撩起纱窗,摇曳着客厅角落餐桌上垂下来的格子桌布。餐桌上没吃完的菜和冒着热气的汤,暖色的布局和角落精致的装饰品,并没有使得屋子看上去很温暖。
定格的电视亮光是渐渐暗下来的房间唯一的光源,电视上h市市长一家一同出席h市新开发旅游景点揭幕仪式的照片。六七岁还被抱在市长夫人怀里的男孩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
a市医院病房里,宽大的病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孩手上打着点滴。
眼球微微转动并没有引起旁边人的注意,还没睁眼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聒噪。
微微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离床不远处的沙发上少年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抬着手机,嘴里“咔嚓”声不断,翘着二郎腿的脚还一抖一抖的颠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自己房间呢。
“你……咳咳……”顾元儿刚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干得好厉害,不免咳嗽起来。
少年也注意到了床上的动静,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顾元儿,然后放下手机站了起来,顺手在矮机上拿了一杯水放到顾元儿床边的柜子上。什么话都没说回到沙发上继续玩着手机。
顾元儿也不指望他能端着水喂给自己,稍稍掀开被子挣扎的坐了起来,微微往后靠在床后靠上。用没打点滴的手拿过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润着唇。温水,正好入口。
“你怎么在这,姑姑呢?”稍微舒服点的顾元儿又一次开口。
“我妈?”少年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孩,阴阳怪气的说到。
“正在外面承受被你砸到的无辜路人家属的怒火呢。”
顾元儿一愣,砸到人了?
“你说你怎么命那么大呢,六楼,六楼跳下来竟然没死没重伤,还砸断人家一条腿。你能耐哦。”少年继续毒舌。
顾元儿张口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少年再一次打断
“下次你老想跳楼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多走几步爬到楼顶,这样不用劳民伤财大家都开心。”
“好啊……”
……
看着对面女孩盯着床尾毫不在意的回答,好似眼里放光的想着自己话里的场景,少年被气到了,没吃完的苹果被少年狠狠的砸向垃圾桶,“咚”的一声响,漂亮入桶。
冷静了一会,少年再次开口
“知道你砸到谁了么?”
顾元儿没准备问,因为她知道没她说话的机会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果然少年没停顿的继续说
“梁泽显,梁泽显啊,梁家小爷呀。”被气得不行了,喘了口气
“你干脆砸死他好了,以命抵命,省得他妈跟个泼妇似的。”
梁泽显,顾元儿听说过。之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时常和她开玩笑“嫁人不嫁梁泽显”想来就是被她砸到的这个了。
其实不止奶奶和她说来着,a市凡事有头有脸疼女儿的家庭都不会想把女儿嫁到他们家。并不是说梁家有多差,而是梁泽显有一个拎不清的妈。
梁家老爷子一生娶了两个妻子得了三子一女。大儿子梁泽明,二儿子梁泽宇,和女儿梁玉婷是原配所出。梁泽显则是老来得子续弦所出。
张敏凡,跟她的名字一样长得很平凡但是她的一生却因为偶尔遇到梁老爷子而变得不平凡……
“那下次我砸准一点。”顾元儿又喝了一口水。
“你还想下次……”少年气急了
“等等……”似乎想到什么。
“你老不是看上那谁,看准了故意跳下来的吧。”分贝不有得飚的有点高,虽然那小子也有几分颜值,但那是六楼额。
顾元儿一笑而过。
“什么故意跳下来啊?”病房门被打开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
顾元儿看向门口,一个三四十岁头发挽的一丝不苟身穿白大袍的女人走了进来。
“姑姑。”顾元儿对面女人喊。
“陆单,刚刚你说什么故意跳下来。”顾乐乐没理顾元儿。
“没,没什么。”看到自己老妈突然进来陆单吓了一跳。
“老妈,把那泼妇搞定了?”陆单有点好奇,张敏凡那老巫婆可是难缠的很。
“暂时就这样了。”顾乐乐直径走到病床前面。
“妈咪厉害,那你不查房么。怎么有时间过来这里。”陆单小心翼翼的。是的,他家老妈就是这豪的不得了的医院的外科医生。
“我不过来怎么知道你这么阳奉阴违啊,让你过来陪床的,照顾你姐的,你大喊大叫干嘛啊,造反啊。”很显然陆单怎么毒舌不是没有道理的。
“妈,我……”陆单赶忙站了起来,试图解释一下。
“出去……”
“妈……”
“出去……”
陆单只能抓起手机一边走一边嘟囔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才是你亲儿子,不是床上那女人。”
“元儿,你别理他。”看着陆单关上门之后袁乐乐开始对着袁一说。
“姑姑,其实单单还是挺关心我的。”看着刚刚陆单坐的沙发前面矮机上还在冒不同热气的水杯。
“你老实告诉姑姑,你是不是把药停了。”顾乐乐没理会侄女为自己儿子的辩解,那小子放个屁都是臭的。
顾元儿一愣。
“没有啊,还在正常服用。”
“那你怎么今天就跳下来了呢?”顾乐乐还是想在求证一下。
“是不是……”更严重了。
“那是意外,在阳台的时候滑倒了。”顾元儿说的很平静。
顾乐乐语噎,阳台半腰高的栏杆你一个十六岁的年轻人能把自己摔到楼下去,信你个鬼哦。
“额~你感觉怎么样现在。”
“没啥感觉。”一直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
“姑姑你去忙吧,我一个人静静。”不知想到什么顾元儿情绪有点低落。
“那你好好养着,学校那边我帮你请了假,另外的事不要想太多,保持心情愉悦才是重要的。”顾乐乐看着顾元儿好像不想说话的样子叮嘱了她一下就带上门走了出去。
是啊,得心情愉悦。想到这顾元儿嘴角微微上扬,标准的微笑又公式化的出现在精致白皙的脸上……
而此时这家医院的神经科办公室内。
“那个……顾医生,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先把脚……手……对先把手放下来……”
“怎么可能冷静得啊……”顾乐乐一脚踩在凳子上,双手提着同样身着白大褂的同龄男子。
“欧阳黑,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冷静得了,多少年了一一病情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你个庸医,你说你让我怎么冷静。”顾乐乐越想越气双手一推,欧阳黑没站稳受力往后退“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啊……”欧阳黑捂着胸口弯着腰走到旁边的真皮沙发上,
“顾乐乐我告你诽谤啊,你拿着我名字出去问问,谁不知道我医术高明啊,多少从我着出去的病人对我赞不绝口,还庸医……哼。”嘴上不停,手里揉着胸口,
“我还要告你谋杀。”真是疼啊。
“你说你不是庸医,那元儿怎么可能从楼上跳下来。”顾乐乐坐在欧阳黑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肚看着对面的男子。
看着对面审视着自己的女人,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审讯一样呢。
“我是神经科医生,不是精神科,她为什么跳下来我怎么知道。”
“她跳下来也没感觉,六楼诶,黑医生。”顾乐乐继续。
“是你自己说的她神经受损才会无痛感的是吧,神经科医生……”
“……”
“这要靠机缘的好不。”欧阳黑试图辩解绝对不是自己医术不精。
“十一年了,机缘还没到,骗鬼呐你。”顾乐乐感觉自己这暴脾气又快忍不住了。
“你稳住啊,稳住。”看着又要暴走的顾乐乐,欧阳黑慌了。这婆娘真是的……
“你……你在这样我告诉陆维啊。告诉他你欺负我。”
“对,就告诉他。”欧阳黑好像找到靠山一样理直气壮起来。
“他是我老公,告诉他有用?”顾乐乐气笑了。
“他还是我兄弟呢,二十多年的兄弟……”欧阳黑跳脚。
此时门“咔嚓”一声打开,打断了欧阳黑未说完的话。
一个三十多岁呢男人走了进来,笔直的西装,锃亮的皮鞋,还有微微上扬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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