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如果,这些苦痛都值得

“轰!隆!隆!”沉闷的雷声不断响起,密集的水滴连成一条条银白色的丝线充斥在天地之间,落在地上,草丛里,玻璃上……

魏山又花费了500点时空源力将储物空间提升到10立方米,收拾心情,开着货车朝监狱方向驶去。

……

大雨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慢慢的小了起来,直至变成蒙蒙细雾飘荡在天地之间。

经过一路的颠簸,监狱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魏山的视线里,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魏山被湿闷的空气弄得莫名烦躁的心情也突然间好转了起来。

只是当魏山把货车停止围栏前,等待里面的人给自己开门时,却感到监狱里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他在围栏前等了足足十多分钟,依然没有人出来迎他。直到他有些不耐烦地按了几声喇叭,才看到格伦和T仔两人匆匆忙忙地从监狱里跑出来给他开门。

魏山将货车开到监狱门口前的小广场上,跳下车,一脸奇怪地看着跟过来的格伦两人。这两人脸色阴沉,看到魏山投来的询问的目光,格伦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垂下了头。

两人垂头丧气的站在魏山身前,魏山忍不住出声调侃了一句:“嘿,伙计!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大家不欢迎我回来吗?”

“不……当然不是。”格伦磕磕巴巴地连声否认,“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T仔。两人的目光交流了一阵,最后T仔无奈地耸耸肩,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对魏山说道:“肖恩死了!”说完,他的脑袋也如同格伦一般低了下去。

“什么玩意儿!?”T仔的话着实让魏山吃了一惊。

几个小时前,肖恩不是才刚刚从购物中心离开吗?难道他跟那个叫露西的女人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连忙追问详情。

T仔揉揉鼻子,示意魏山跟两人走远些说话。

三人走到警戒塔下,T仔看了一眼监狱大门,似乎感觉距离足够远了,这才连比带画的跟魏山说了起来。

原来,肖恩带着露西从购物中心离开后,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很是顺利地回到了监狱。

只不过,肖恩担心魏山独自对付那些暴徒强盗会遇到危险,在将露西交代给其他人之后,便叫上瑞克一起去支援魏山。

然而,在两人出发后不到两个小时,瑞克便独自一人开车回来了。

当时他浑身沾满了血迹,脸色阴沉,目光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大家很奇怪,连忙上前询问,方才知道肖恩已经死了。而后在大家的一致追问下,瑞克才情绪激动地告诉众人,两人在去购物中心的路上,被大批怪物突然包围,当时的情势十分危急,而肖恩为了掩护他逃走,结果却被蜂拥而上的怪物当场咬死。

魏山:“……”

这故事编的,想必小学生都不会相信吧?肖恩的死的确让魏山感到意外,但若要说他是为了掩护其他人而自陷绝境,魏山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肖恩可不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他惜命的很!这里面肯定别有隐情!

此时T仔和格伦的神色就足以证明这一点!肖恩这个有些偏执的暴力倾向份子,在团队中的人缘并不怎么好。

如果他死了,估计还会有不少人暗地里叫好,但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T仔和格伦两人跟瑞克的关系很好,可跟肖恩的关系却是一般,不过既然肖恩是为了救瑞克而死,即便他们不情愿也应该装出悲伤的样子,至少绝不会是现在这种一脸纠结的表情!明显就是在告诉别人,他们心里有鬼嘛!

想起偶尔从这些人的交谈中听到的关于肖恩及洛莉间的风言风语,再加上瑞克是洛莉正牌老公的事实,魏山心里不禁冒出一些不怎么好的想法。

此时,监狱里的其他人也走出大门,聚集到货车庞帮忙搬运车上的物资,但所有人的话都很少,现场气氛有些压抑。

只有瑞克强挤出一丝笑容对魏山说着谢天谢地看到你能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之类的客套话。

魏山看着对方强自镇定却又闪烁不定的眼神,对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又肯定了几分,于是只是客气的回应了几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借口自己累了,就独自返回了房间。

’我们的家园’?狗屁!

魏山心中鄙夷地吐槽了一句,关于别人的隐私他没心情去管,但瑞克的做法却让他感到心寒!他可是听说瑞克的老婆孩子都是肖恩冒死救出来的,而且两人还是同一所警校毕业的搭档,交情深厚!

咦!?魏山突然想起了一个从安德莉亚跟卡萝尔交谈时听来的小道消息——那就是,洛莉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肖恩的!

我去!这谣言该不会是真的吧?不然瑞克至于因为别人暗恋自己老婆这点破事而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吗?

肖恩那张长脸不时地在魏山脑海中浮现。虽然肖恩教过他基础格斗,平时对他的态度也算和善,但那也是因为对方想还自己的人情。

第一次见面时,肖恩冒出的那句‘我欠你一个人情’,让魏山莫名其妙了很久,直到后来知道的多了也明白过来,肖恩指的是自己救了发生车祸的洛莉这件事。

这哥们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人家洛莉孩子都这么大了,而且老公也没真的死在医院,他还为毛如此执着?

唉,这让魏山说什么好呢?

即便魏山想帮他出口气,但又该怎么去做呢?干掉瑞克吗?那他怀孕的老婆和年幼的儿子怎么办?祸及无辜这种事魏山是真心做不出来。

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是瑞克这种老好人都不能免俗。

可悲的男人,可叹的爱情!

自觉看透了一切的魏山忍不住感慨一声,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舒适的大床上。

这地方不能继续呆了,虽然他现在跟瑞克这帮人的关系还算融洽,可毕竟人心隔肚皮,鬼知道对方哪天脑子一抽风就打了自己的黑枪!

虽然魏山的精力条还是满的,可长时间的精神集中也让他的精神感到疲惫,这可不是数据化处理能够体现的出来的。他将这些破事统统抛在脑后,拉起毯子盖住脑袋,呼呼睡了过去。

……

一夜无事。

魏山醒来时,时间已近中午,他洗漱完毕,吃过桌子上不知谁送来的早已凉透的早餐后,便走出房门,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在监狱里四下闲逛了起来。

此时监狱的气氛依然压抑,但已经不像昨天那样沉重,似乎经过一夜的沉淀,见惯了生死离别的众人已经将情绪调整了回来。

就在今天早晨,瑞克、达里尔、T仔以及格四人去了两人昨天遇袭的地方,找到了肖恩的遗体残骸并将之带了回来。他们在监狱门外不远的地方为肖恩准备了一处墓地,还用石头在周围圈起了一个简陋的小小墓园。

所有人在墓前围成一圈,静听瑞克在那里诵念悼词。

“伙计,恭喜你脱离苦海,愿你早日归入天堂!”魏山低声祝愿道。为了不让他们感到尴尬,魏山只是站立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那边,并没有走过去的打算。

看着众人或沉默、或悲伤、又或者呆滞麻木的神情,魏山觉得自己突然之间似乎想通了很多东西。

这个时空的人们,跟自己原来时空中的普通人并无二致。无论属于哪个时空,人们都在不停地去努力改变自己,不停地尝试着适应外部环境;没有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命过得毫无意义。

只是这场人为造成的灾难发生的实在太过突兀且过于迅速了。让他们的生存环境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从现代社会倒退成了荒野求生,这让所有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产生消极情绪和随波逐流的心思,不可避免。

但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离别和艰难挣扎之后,他们开始改变自己那种慌乱迷茫、自我放弃的心态,继续顽强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

因为活着,就是未来。

魏山已经为他们建立了一座安全牢固的‘家园’,在物资方面也很大程度地帮他们走过了初期最为艰难的日子。在所有人的生存观念逐渐开始转变之后,摆在他们面前的将是一片全新的未知之路!

待瑞克念完悼词,众人纷纷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然后渐渐散去。

魏山跟瑞克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去收集物资,便开起昨天的那辆货车,离开了监狱。

而当瑞克看到魏山房间里那堆手术器械以及大量药品时,心中百感交集,愣愣地呆立了一阵,才无奈地苦笑着转身离开。

一直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魏山才停下车走了下来。他回头眺望着在这个异时空里给了他如同家一般感觉的地方,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他猛然转身钻进驾驶室,没有丝毫留恋地朝着远方继续驶去。

货车沿着公路一路疾驰,在路旁林木的掩映下,仿佛一道灰白色的幻影,驶向那未知的前方。

只留下《Blank Space》那婉转而悠扬的旋律盘旋在空气中,

……

Nice to meet you, where you’ve been?很高兴遇见你,你来自哪里?

Saw you there and I thought 看到你时我就在想

……

So it’s gonna be forever 它会成为永恒

Or it’s gonna go down in flames 还是消失在火海

……

And you love the game 你喜欢这场游戏

……

Cause we're young and we're reckless 而我们年轻不计后果

We'll take this way too far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远

……

When the night has come 当夜晚来临

And the land is dark 大地陷入黑暗

……

You can tell me when it’s over 你能够告诉我它何时会结束吗?

If the high was worth the pain 如果,这些苦痛都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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