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我杀了你呢?”
“你是谁?”
戴着斗篷的男人一言不发,月光下男人的剑刃反映着阴冷的光芒。男人低着头,大概是察觉到她要逃跑的动作。手起刀落,艾拉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感觉到胸口传来的巨疼,缓缓倒在地上的血泊中。
她躺在地面上,挣扎着想要看凶手最后一眼,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意识也快要散去,耳边好像还听见熟悉的“姐姐!”
“别杀我!”艾拉脱口而出,猛烈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大幅度的起伏指明了她内心对死亡的恐惧。对,胸口,胸口很疼。
艾拉急匆匆地解开睡衣前的纽扣,白皙的皮肤下除了应有的起伏没有一点点伤口的痕迹,更别说剑刃插入胸口那样的伤疤了。艾拉舒了口气,重新系好扣子,揉了揉被自己睡乱的头发。
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过未免也太真实了。心里这么想到,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环境。是自己的卧室没有错,只是自己多虑了。艾拉正想看看窗边的天色是什么样子,却正好对上一双惊慌失乱带着羞涩的深蓝色眼眸。
“啊——?小矮子,你不仅是个剑术白痴还是个大变态!”艾拉联想到自己刚起床就解衣宽带的场景,脸一下涨得通红。一定被这混小子看光了,艾拉越想越气,一把抄起床上的枕头、娃娃全部往那个人砸去。
那个被喊成小矮子的,扎着低低的金发马尾,眉毛显然在听到小矮子就开始上挑。他满脸羞色,不满地抱怨道:“我怎么知道你一醒来就忙着脱衣服。”看着艾拉还要下床提剑的样子,他跳到一旁,喊道:“艾拉你讲不讲良心,我可是以青梅竹马的情分放下任务跑来看你的。”
艾拉的脚还没有着地,听到他话迟钝了几秒。她一脸狐疑地看过来,好像是在探测迦勒的话有几分真假:“看望我?我又不过生日又没生什么大病,看我干什么?迦勒你编谎话就编真一点。”
迦勒抽了抽嘴角,他还记得他赶回来的那一天,得知艾伦受伤昏迷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可能事态真的有些严重。他皱了皱眉头,手不自主地敲击着桌面。
“艾拉,你还记得你睡前发生什么事情吗?”
这个问题反而将艾拉问住了。艾拉不由自主地手捏了捏耳尖,迟疑了一下:“我跟卡贝伦小姐喝了下午茶,然后我应该就回房睡觉了。”
迦勒没有吱声,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艾拉心里犯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心虚地摆弄着手指。许久,才听到迦勒的声音。
“我在这儿已经陪了你三天了。”
三天?被下安眠药了?这是艾拉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的想法,但是看着迦勒的神色明显没有那么简单。虽然不知道迦勒是什么时候赶回来,但是自己至少已经昏睡了三天以上了。
也就等于自己三天没有练剑了。
想到这,艾拉的脸煞一下就白了。剑术如果不练习,她的剑术就会被退步,她就没有资格进入见习骑士学院了。她都十五岁了,再过一年就更没希望了。
原来卡贝伦是打着这个主意吗?
艾拉突然愤愤不平地眼神让迦勒觉得奇怪。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他这位青梅显然误解了什么,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误解了什么。迦勒抱着手臂,犹豫了一下,再开口语气温和多了。
“应该是魔法导致的,别太紧张,我会处理完走的。”
“蛤?”艾拉的眼神从愤怒一下子转到震惊,而后又转为奇怪,“我们家除了你哪来的魔导士?”
在她细细打量下,迦勒拾起地上那些被她扔在地上的玩具和枕头,轻轻放在床上。“谁知道呢。”迦勒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低头俯视着坐在床上的艾拉,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会处理完走的,放心。”没等艾拉反应过来,他便摆了摆手,走了出去,还很体贴地将门轻轻合上。
艾拉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胡乱地踢了踢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腿,柔顺的黑发顺着脖颈倾泻而下。踢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聊。艾拉坐起身,突然嘀咕了一句。
“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随便插手别人的事。”
她低着头抬了抬自己赤裸的双足,脚踝处还有明显的绷带缠绕着。艾拉尝试晃了晃,隐隐的疼痛不需要太多在意。
但是一点儿也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艾拉扭了扭脖子,想要仔细回忆,带来的确实有些刺人的头疼,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嘎吱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艾拉抬起头,走进来的是一位极其眼熟的女仆。
“贝蒂。”艾拉轻轻唤一声,如同撒娇的小孩一般。这也难怪,从小就是贝蒂照顾着她,缺乏母爱的艾拉对她也有更为明显倾向的依赖。
“小姐,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适。”贝蒂很着急的样子,连平时最注重的礼节规矩都不顾,又将她按回了床上,“我去找格里医生给你看看。”
艾拉什么都没说地就被她按回被窝,气鼓鼓地盯着乱糟糟的头发又拱了出来:“贝蒂,别搞得我得了绝症一样,我现在挺好的。”
贝蒂显然还是不放心,但有拗不过自家大小姐的脾气,只好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艾拉闷声闷气地说道:“我到底怎么了?迦勒怎么说我中了魔法?”
贝蒂愣了半晌,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接下话茬,张了张嘴道:“迦勒少爷的话,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这样啊。”艾拉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他真的守了我三天?”艾拉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你是说迦勒少爷的话,他一赶回来就在你房间等着你醒来了。”贝蒂理了理艾拉额前的碎发刘海,“说起来还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呢。”
“小姐再过两三年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与其嫁给乱七八糟的人,迦勒少爷说不定合适多了呢。”
艾拉转过头去,嘴里嘟囔道:“我才不要嫁给小矮子呢。我要嫁,也得比我高,比我强的人。”
贝蒂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又想起了些什么:“过几日别忘了卡贝伦世子的生日舞会,小姐打扮好看一些,这可是您第一次社交舞会。”
艾拉蜷缩在床一边,听到这话眉毛不由得皱在一起,无论她究竟是不是中了魔法,但最起码与卡贝伦家的千金脱不了干系,说难听点,大概有直接关系。
但是现在的她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卡贝伦小姐也去吗?”她问了一个很蠢的,明明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贝蒂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自家大小姐突然在意卡贝伦侯爵千金。“她会去的,但小姐不用担心,小姐的美貌一点儿也不输。”
说完贝蒂仿佛还要证实这一点,扳过她的脸,就要从眉毛说起。
“行啦行啦。”艾拉拍开手,脸上出现不耐的神色,“话说艾尔呢,他姐姐昏睡了三天,他就不来看一下?”
贝蒂的神情僵硬了几分,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小姐,你先好好躺着吧,我去叫医生给你做个检查。”
“诶,等等?”艾拉话音刚落,贝蒂仓促离去的身影就消失在自己的视场里。
“什么嘛。”小声嘀咕,艾拉双手枕在脑后,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但是一个两个行为实在太奇怪了,尤其是那个黏着姐姐的小哭包。这回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算了。艾拉心里暗暗想道,翻身将脸再次埋进枕头里,将心中的疑问都抛诸脑后,明天一定要好好地训练了。她暗自下定决心,露在被窝外的手也悄然地攥紧握拳。
与此同时,三天几乎没怎么合过眼的迦勒也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自从四五天前,他的心头就弥漫着一丝不祥的气息,让他心一直惶惶然。
而他自从赶回来,回到索卡贝尔故乡的城堡,踏入艾拉的卧室,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严重,他还能听到有什么在阴暗的角落冰冷的嘲笑。
昏迷不醒的艾拉,被关在禁闭室的艾尔,还有城堡弥漫着不知名的奇香。。。这些究竟跟来访的卡贝伦家有何关联。
还有艾拉的那句“别杀我!”虽然那时候他没太好问,但是艾拉的动作明显在检查伤口一般。
想到这,迦勒感觉有些偏头疼。“真是麻烦。”他嘟囔一句,心里还在盘算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他就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异香突然间浓郁起来。他回了回头,一个看起来年龄相仿的银发女孩走在身后。
知书达礼,温文尔雅。那个女孩正在跟普通女仆聊天,是不是捂嘴轻笑几声。
“卡贝伦家小姐嘛?”
迦勒喃喃自语,卡贝伦小姐显然也意识到目光的来源,歪头轻轻微笑了一下。迦勒红了脸,慌忙转过头去。
得赶紧找到事情的源头才行。想到这,迦勒加快了脚步,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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