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锦被安置在主屋侧面的小屋内,承朵安想着毕竟男女有别。
平常钟离锦的工作就是洗衣买菜,做饭洗碗、洒扫烧水。再家中也无其他事情,打扫卫生每日一次让承朵安改为了两日一次,家中走动少灰尘没那么大,承朵安想着为他节省一些时间看看书也是好的。
已经六月份了,迎来了梅雨季节,空气潮湿得令人烦闷。
头一次感受到这样潮湿的天气,承朵安隐隐有些不耐烦。果然还是更喜欢那四季分明的天气,至少夏天不会像这样阴雨连绵,不过她讨厌的是潮湿,却很喜欢坐在檐下听雨。
早上,钟离锦做好饭后,却见承朵安迟迟没有起床,便站在主屋门口轻唤了一声,“公子?吃饭了。”
没有回答。
“公子?”
还是没有回答。
钟离锦见没有声音,又担心出什么事,于是自作主张地进了内室,只见床上的承朵安面色苍白,大汗涔涔。他立即走到床边,俯身将手掌放到承朵安的额头上试了一下,但并未感觉发热。
“公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承朵安睁开眼睛,看是钟离锦,便道,“肚子,好痛。”
“公子稍微忍一忍,我马上去请大夫。”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就被承朵安一把抓住了胳膊,“不……不用去,没关系,我可以忍一忍。”
想着这阴雨连绵的天气竟把姨妈痛都催出来了,面对这么个少年,差点羞红了老脸。
“公子都痛成这样了,还忍什么啊?”钟离锦很是担忧,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强硬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去。”承朵安依旧拽着他的胳膊,不得已支支吾吾道,“就是来了月事,肚子痛。”说话声越来越小。
听到‘月事’’二字,钟离锦一下子惊住了,惊得不是因为他不懂,他十四岁了,也不是傻子,已经什么都懂了。他惊得是她竟然是个女子。回过神来才红着脸跨出了内室。
不一会,钟离锦又进来,手上拿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汤婆子,“公子,先暖一暖肚子吧。”
“谢谢。”说完,承朵安递过汤婆子放在肚子上,感觉好了许多,还没等钟离锦出去呢,就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钟离锦看着承朵安渐渐平稳,知道她睡着了。这才又细细打量起她来,一双好似可以魅惑人心的狐狸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微微蹙眉,真是一个绝代佳人。
等承朵安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晌午了,这才起身穿好衣裳出了内室到外屋。
本身这宅子就不大,内室一张床,旁边一个衣柜,床对面靠前窗的位置有个高榻,上面摆放着小方桌。外屋就类似于客厅一般,靠窗那一边也是摆放着床榻,榻上同样有张小方桌,床榻不远的地上摆放着吃饭的圆桌。
承朵安说过,如果阴天下雨,叫他不必在屋外侧面那个棚子里学习了,直接来主屋外室。
钟离锦看书看得正认真,直到承朵安走到他面前余光瞥到了她的脚,他才知道她起来的,抬头迅速站起身,“公子,您起来了。感觉可还好?”
他并未改口叫小姐,已同住屋檐下一月有余都未曾告诉自己她是女子身份,想必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的。
“嗯,好多了。”说着便坐到刚刚钟离锦坐过位置的对面,“你坐”
钟离锦坐下来。
“锦,我之前从未告诉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是女子身份,今后你也得需要为我保密才好。”
“公子请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钟离锦回给她一句坚定的话。
“嗯,谢谢。”
“公子且莫和我客气,饭菜我一直放锅上热着,这就去端进来。”
“好。”
看着香喷喷的饭菜,承朵安才感觉到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于是叫钟离锦一起坐下来吃饭。
“你早上吃过饭吗?”承朵安想到自己早上未吃饭,想着钟离锦应该吃了吧?
“未曾。”
一听这少年早上也没吃,内心还有点感动来着,“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就盛出来些自己吃,剩下的放锅上热着就好,记住了吗?”
“是,我记住了。”此刻钟离锦内心别提有多柔软了,并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她保护好她。
承朵安说,听闻西郊有片园林,内有一片荷塘,街上的大娘说荷花开了,她虽讨厌潮湿,但喜欢雨滴落在瓦片、拍打在枝叶上的声音。“锦,今天不要学习了,陪我一起去西郊园林赏荷花可好。”
她从未拜托过他做其他多余的事情,钟离锦深知她对他的恩惠,不过是去赏个花而已,“当然可以,只、只不过公子……”有些支支吾吾的,“您身体无大碍吗?”说完脸刷得一下有些红了。
承朵安却哈哈大笑起来,“不碍事,不是冬季,只需挺过了半日就好了。”说得轻巧,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也是让她捏了一把汗,不过这月她活过来了,又可以嘚瑟了。
“好的,公子。我先去租辆马车来。”西郊有些远,剩下半日非步行能到达的。
“去吧。”
钟离锦去叫马车来的时候,看着街上承朵安常吃的那家糕点铺子开着门,于是顺便进去买了些她爱吃的糕点,不知为何,每次为她做事就会有一丝温暖漾出心间。
到了西郊园林,承朵安嘱咐赶车小厮傍晚前记得来接他们。
园林很大,入内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看到大娘所说的那片荷塘,荷塘大得竟有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荷塘边有个亭子,因雨水连绵,这个时间并未有人来逛园子。
承朵安嘱咐过钟离锦,叫他记得带上本书,如若无意赏花可看书学习,并且让他帮忙给自己也带个本子,当然这本子就是那正经小说,你们可别瞎想。
雨水是淅淅沥沥得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感受这一片岁月静好,承朵安真有种自己就要陷进这个朝代的感觉,突然,她无意识得问了一句,“锦,你相信穿越时空吗?”
钟离锦不懂“穿越时空”为何物,只是怔怔的看着承朵安的脸,竟有种如若不抓住她,她就会消失一般,于是鬼使神差般得抓住了她的手腕。
承朵安看着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抬起头看了看他,“怎么了?”
“咳咳……无事。”钟离锦尴尬得掩饰自己的失态,“公子,我不知‘穿越时空’为何物。”
“哈哈,就是我自己瞎想出来的词,并无其他含义。”承朵安打马虎眼,内心汗颜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没有关系,公子想出来什么新词,都可以和我说。”
“呵呵,好呀。”
……
快到傍晚了,雨还在下着,想来马车就快来了,钟离锦为承朵安撑着伞,二人向园门方向走去。可巧走到门口,马车就来了。
路上。
“锦,是不是每年都有秋闱?”承朵安并不懂他们这个朝代的科举考试。只记得历史书上学到的什么乡试会试殿试。
“不是,每两年一次。”
“今年有吗?”
“有。”
“有意参加吗?”
“想,但觉得自己准备的还不够。”
“考试在几月份?”
“八月中旬。”
“参加吧。”在承朵安眼里觉得这和现代公务员有得一拼,总得一试才知。
“公子相信我吗?”钟离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没头没尾的问这么一句,但他只想得到她的肯定。
“相信。”
“我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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