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学

赎身的事情办得非常顺利,温拾光进去交了钱,店主只是说了句“祝好”,便让温拾光离开了。

“温公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我就去哪”,叶青跟着温拾光走出酒楼,强调道,“公子开心吗?”

“两腚,两腚,两腚”,温拾光正肉痛着,哪里有心思搭理叶青,“这赔钱的万一还要留我身边两年,我怎么才能甩开他呢?”

走着走着,温拾光突然想起来还有入学之事未办,“嗯?听娘亲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孩子都有书童相伴,要不.....”

想到这,温拾光立马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叶青,开口道:“你今年多大啦?”

“回公子,奴婢正是及笄之年”,叶青打趣道,“公子若是要成亲,奴婢刚好到这年纪,只是公子您?”

“呸呸呸”,温拾光赶紧打断,“谁要和你成亲了,只是我想找个学堂修习,带着你个多有不便,要不你收拾收拾,扮个男的,给我当书童吧?”

“什么玩意?居然让我当书童,还扮男装?你是不是觉得命不够长了?”听到温拾光的要求,叶青心里顿时有了点小脾气,毕竟是妖王之后,之前说给他当奴婢也是看他有趣随口说说,指不定哪天就要跑路,现在居然被对方主动提了要求,叶青自然是不太爽快。

“怎么了?不乐意吗?那没办法呀,我总不能带这个丫鬟去那百姓堂吧?”温拾光摊手说道,“要不然,你去寻你爹爹?我自己去学堂也罢”

“哼,果然,还是想让我走,不能让这小子遂了心愿”,叶青心想,于是咬牙道,“可以可以,公子让奴婢干嘛,奴婢就干嘛”

“诶,那好,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自称奴婢了,知道吗?”见自己目的达到,温拾光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嗯......,那你就自称小人吧”

“奴婢知~”

“嗯?”

“小人知道了”,叶青憋屈地回答道,“那公子,是否得给奴~,给小人置办一身行头呢,毕竟小人穿这样,说出去别人也不信不是?”

“你说的倒是有道理”,温拾光思考了一下,觉得叶青说的有理,便打算掏钱让叶青自己去处理一下,但突然想起来昨夜给了她一腚,便又收回了要掏钱的手,“昨夜不是给了你一腚吗?现如今你跟着我,那钱自然不作数,你就拿那个去买吧”

“......”,此时的叶青全身已经开始抖了起来,话都没说就赶紧走,生怕多留一刻就忍不住出手把温拾光碎尸万段。

“那我先回酒店等你,你快点啦~~~~~”,身后传来温拾光的声音,叶青再一次加快脚步,终于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

“叮叮叮叮”,温拾光正趴在桌上睡觉,好些个铜钱掉在桌上,把温拾光给惊醒了。

“公子,小人回来了”

温拾光揉了揉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之人,没错,这张脸,这身段,定是叶青无疑,只是,“你那一腚全都买衣服去了?就剩下这些?”

温拾光终于反应过来,这叶青一身的打扮也太富贵气了吧,加上叶青本就是女儿身,精致的五官,白嫩的皮肤,再算上一头垂落到腰间的乌发,这两人要是站在一起,哪里会有人觉得叶青是自己的书童,再者自己又比叶青高出半截,别人指不定以为自己是个书童还兼护卫呢。

“是的呀,小人笑着公子如此阔绰,自然是不能给公子丢脸不是”,看着温拾光气的牙痒痒,叶青心里自然是极其舒坦,“总算扳回了一局”

“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温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是为了平复此时内心的气愤,毕竟抠习惯了,这一天花了三腚,温拾光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公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也带您去买几套来穿”,叶青继续刺激着温拾光,巴不得对方暴跳如雷,拿着把刀就追着她乱挥。

“罢了罢了,还是先办正事吧”,温拾光说着,挥了挥手,便不再和叶青计较,“以后别叫我公子了,叫我拾光吧,到了学堂,就说我是你表哥”

说罢,温拾光便推门而去,只落下了一个背影给到叶青,也不知为何,到这份上,明明是自己小胜,叶青的心里,却丝毫开心不起来,甚至连刚才的得意都已完全消散。

......

“您好,请问这里是百姓堂吗?”出了酒楼,温拾光一路打探,终于到了这百姓堂,见到一老翁躺在一张椅子上休憩,便上前问道。话说这百姓堂虽是城内三大学堂之一,但毕竟百姓堂收的都是些百姓家的孩子,推崇的是“有教无类”,所以在于数量多,但多没用,学杂费基本就是保住学堂的日常开销,也就没了其他经费建设学堂,以至于百姓堂连一个大气点的大门都没有,温拾光一路寻来,也经过了杏林堂和育林学府,它们看起来都非常的大气,所以到了这百姓堂,看到如此景色,自然有所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

“诶,这谁家的小娃娃,为何要挡着我这老人家晒太阳?”,老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居然还把他最喜欢的阳光挡着了,自然没有顺着温拾光的问题去答话。

“不好意思,耽误您休息了”,听见老者的话,温拾光赶紧挪开一步,致歉道,“学生一路询问至此,见您在此休息,便冒昧打扰,询问一下这里是否是百姓堂”

“喏,那里写着,自己去看”,老翁见温拾光态度还算不错,便指了指身后的一块小木匾,示意温拾光过去。

“诶,老头,问你你就说,指东指西是个什么意思”,见老者态度不好,叶青立马跳出来想找回个场子。

“小姑娘家家脾气怎么这么暴呢?”老者听见叶青的叫骂,再次打开眼想看看是谁家的人,看着眼前的叶青,老翁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未睁眼之前,全凭气息感应,便知身前之人是一女娃,但睁眼之后一看,又是一男的,于是老翁暗暗催动体内真气并汇集于眼睛处,再次闭眼睁开看到,见仍然是个男的,不禁心里感叹道,“嗯?难道我感应错了,哎,老啦老啦”

“脾气躁不躁与你何干.....”

“叶兄别闹了”,温拾光看完牌匾上的文字,转过身便看到叶青已经把袖子撸了起来,嘴巴里爆着粗口,赶紧打断道,“这里便是百姓堂,别乱招惹是非”

“先生您好,在下温拾光,这位是我的远房表哥,叶青”,温拾光确定这里便是百姓堂后,稍微一想,便猜测出老翁当是这百姓堂的先生,只是具体职位,虽难以揣测,但花白的头发和这一脸的皱纹能告诉他——这老翁在百姓堂必是举足轻重之人,“我与他自城外乡村而来,想一同到这百姓堂修习,还请先生告知于我,报道之处在哪。 ”

“我见你表哥穿着光鲜,不像是寻常百姓,何不去那育林学府或是杏林堂呢?”老者闭着眼睛说道,似乎并没有打算接纳温拾光和叶青的意思。

“回先生,我乃城外村中之人,由于村中先生突然离开,故和家中商量,来这城中寻得学习机会”,见老者推脱,温拾光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争取,“至于我这表哥,之前家中确实有些积蓄,只是这几年家道中落,爹娘已经长辞,长辈们便把他接过来照顾”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穿着这一身绸缎不放,如此虚荣,我这百姓堂,自然是留不得的”,老者继续拒绝,口气比刚才更加强硬。

“先生教训的是”,见老翁还有心教训,温拾光立马拱手作揖道,“所谓‘有教无类’,先生既然已经开口指导,何不再给一次机会,让我与表哥进了这学堂?我表哥自幼聪慧,还望先生能引导一番”

“哦?你说‘有教无类’”,老者见温拾光如此口齿伶俐,不禁继续辩论起来,“那你说说,何为有教,又何为无类?”

“诶,我说你这个老头子,哪那么多屁话”,见眼前的老翁这么不识好歹,叶青再一次忍不住想要给点教训,但温拾光在身边,她也就只好在言语上做出攻击,只是刚说一句,便被温拾光拉住,示意她不要肆意妄为。

“回先生,我虽于田中长大,但所幸读得几年书”,温拾光回忆起之前在黑云城中先生的教导,侃侃而谈起来,“所谓有教,即因材施教,幼者教其读文识字,长者教其行事做人,教愚者勤奋,教智者奉先,教小人大智,教君子圆润,所以有教者,当先识人,后施教”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娃娃说的倒是很有意思”,听见温拾光的回答,老翁终于睁开眼大笑起来,“来来来,那你继续说说何为无类”

“何为无类?”温拾光半打趣半认真地回答道,“是以不分富贵,不分城内城外,不分衣着几品,不分幼长男女,盖有求者,必当教之”

“不错不错”,老翁拍着手说道,“真不知是哪位先生竟教得如此学生,好一个因材施教,好一个盖有求者,必当教之,小子,算你幸运,我就是这百姓堂的堂主,你和你表哥就当报完道了,明日来此上课即可”

“谢先生”,温拾光再一次拱手作揖道,随后又见叶青站在那里没有反应,便马上又把叶青拉过来,一起拜谢。

“行了,时辰还早,我若没猜错,你俩应当进城不久,先去城里逛逛吧”

“谢先生好意,只是学生还有一问”

“说”

“我与表哥在城中无亲无故,而自家又离得太远,不知......”温拾光问道,毕竟总不能天天住酒楼吧,别说自己舍不得,万一哪天被娘亲知道,还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这个好办,加点钱,百姓堂有厢房”

“谢谢先生,学生还有一问”

“你这小子,有话就一次说完”,老翁说着,但语气并没有不耐烦。

“学生家中清贫,所以父母给的盘缠不多,想着如果要在这里读完五堂,怕是不够,不知学堂里可有什么俭学之道?”

“倒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老者见温拾光说话做事如此乖巧,不禁夸赞了起来,只是又看到一旁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叶青,又摇起来头来,“就是摊上这么个哥,行吧,给你安排个扫地的活,至于你哥,就随他便吧”

“谢谢先生,学生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快问,你这小子什么都好,怎么就是这么磨叽”

“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鄙人姓曹,曹贤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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