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乙抗北.早商时期

祖乙着一袭白衣,驭着骏马,奔驰三百里,飞快抵达前线。

此时士卒也听闻祖乙在庙堂之上大骂臣子的事情,心中不得由衷钦佩于他,更有甚者曰道:“此乃大丈夫也!”。众将士们至此归心,原来衰弱的士气触底反弹,士卒们如饿狼一般嗷嗷叫地申请出战。

祖乙欣慰地点了头,开始下达军令:收拢各处四散残兵,在冀州与兖州的边境地区,依照山脉走向来修筑大大小小的要塞,防止北漠骑兵跨过太行山脉,直接进入一览无余的河北平原。

祖乙凭借着这些,多次击退了以骑兵为主的北漠联军。

看见胜利曙光的冀州军民纷纷传唱着一首歌谣:黎孽骥孥莫猖狂,千军万马避白袍!

在雍州的骥孥听说了这话,怒火中烧,决定亲自率大军前往冀州,生擒祖乙!

祖乙听闻此事后血压飙升,他清楚地明白目前没有哪只军队能与骥孥这个怪物正面硬刚,包括自己。

于是他决定暂时避开骥孥的锋芒,以回国继位的名义离开了战区,并封锁了骥孥即将抵达的消息。

但也不能让在这里的士兵送死不是?所以祖乙临走时下达了死命令:让冀州的军队从现在开始不得主动进攻,死守阵地,等待他回国都后,进行下一步的调度。

祖乙高举赤色军旗,携胜利之威回归国都,全城民众夹道欢迎,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祖乙便在这浪潮之中继位为王。

祖乙元年,祖乙在确认骥孥抵达冀州边境后,命令雍州守军发起反攻。

同时祖乙为方便同时指挥冀雍二州的商军,准备将都城西迁至黎墟。

可是那些对外唯唯诺诺的群臣,在这时却爆发了极强的力量,一致反对祖乙。双方在这几日的朝会中频发争吵,不欢而散,祖乙为此整日锁眉不展,食寝不安。

随着骥孥的临近,祖乙感到了危机,他必须得尽快处理此事。

这时,大巫巫贤,即巫咸之子,前来求见。

原来他早已估摸到祖乙的心事,于是便直言不讳地向他说道:“君主之虑,卑职早就洞察,无非是为都城之变迁而已!卑职心中已有腹稿!”

祖乙听后两眼放光地说:“请大巫为寡人出谋!”

二者在王宫畅谈了一天。

第二天朝会,开场时,似乎与昨天一模一样,但唯一出现变化的就是大巫巫贤领着群巫上朝,全员全到,无人缺席。

这在巫师集体逐渐远离商朝权力中心的现在,是非常罕见的,让群臣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接下来他们很快就按下了自己的心思。

因为王座上的那位再度提议迁都事宜。

群臣本以为又是往日一样无意义的争吵,刚准备复述昨日之语。

然而在这时巫贤突然赞同迁都。

群臣惊诧不已,不过他们也是在朝堂之上呆了很久的老油条。

不久就反应过来,开始驳斥其不顾迁都后商业的衰退,迁都时商民劳累。

然而被巫贤挡了回去——他从另一种方面说明了迁都的必要:“相都处于黄河下游,时有河水暴涨将大量田地冲毁的事情发生。人民流散,难以定居。生命与财产有被淹没的危险。人存地失,则人地皆存,地存人失,则人地皆失。若是不迁都,商民倒是不劳累了,只是要跟随各位魂归幽都罢了。”

这犀利之语,在猝然之下,暂时噎住了群臣那张准备颠倒黑白的嘴。可没过一会,群臣就引经据典,绞尽脑汁地开始反驳他。

一名文臣攻击巫贤道:“各州民众也曾因巫师说有水患而迁徙,可大部分的时候水患并没有发生,却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怎么保证这次不是呢?

并且这次可是迁都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国家大事,并非那些小打小闹,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会伤国体的啊!”

还没等巫贤回答,另一位文臣应和道:“还有,迁徙之时,常有贵族吞没民众财产,霸占诸臣妻女,勾结商人哄抬物价牟利的事情发生,这次迁都距离极远,难道不怕迁着迁着,把人迁没了吗?这代价不比遇到洪灾大?大巫执意迁都莫非从贵族那收到了好处?”

这些人如此泼巫贤脏水,巫贤居然没有生气,沉吟了些许,再回答道:

“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可我们的生存不能完全依赖于上帝的怜悯和施舍,命运不只掌握在上帝手上,更掌握在我们手上。

我们曾经有大禹治水,有愚公移山,我大商伐灭桀黎,不只是顺应天命,更重要的是我等尽了人事。

水患也是如此。

相都本就是权宜之计,临时之地,各项国都应有的工程多被缩减了时日,如今戎狄入侵,更是没有完工的机会,而相都该地的地势、河流走向、与历年来的受灾情况,“真才实学”的诸位想必已了然于胸,而“根据不同环境的实际情况制定相应的妥善办法”更是该知道的道理,某些人请不要以他地之事生搬硬套地代入相都了!

若是水患没有发生,那么关于迁都而浪费的人力物力,本巫与商王愿共同赔偿于民众。

可若是水患发生了,诸位又当如何?”巫贤边说边以锐利的目光扫视与他辩驳的群臣,大部分人不敢直视,微微低下了头,“至于迁都时贵族产生的问题,以及怀疑本巫有龌龊之事,难道不是早就应该有监督之责的各位请奏商王?待商王查明之后,再召集众臣商讨处理事项?

怎么恰巧全在这时候举报本巫了呢?

还是说庙堂各位现在才知道?

若是如此,那你们几位有何用处?”

这时一人出言打断了他:“说得轻巧,贵族势大,我等尚且害怕还没请奏于王,就被暗中杀掉,更何况平民呢?如今不过被尔等一激,直抒胸臆罢了。”

另一头又有一人反驳道:“你也说到了大禹治水,为何我们不去治水,而非得逃避这水患呢?”

原本风度翩翩的巫贤在听说“平民”二字时,骤然怒目圆睁。

马上破口大骂道:“诸臣替王监察天下,岂能因他人威吓而欺上瞒下!?还得被激才肯直说?尔等配为臣子?!”

巫贤脸色愈加阴沉,停顿少顷——暗蕴风云之变,其胸间起伏,似苍龙蓄势,吸纳入定之气,聚而未发。

一息后,狂风暴雨来临——

“你们还有脸提平民?!诸位是只会呆在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从不外出体察民情?

官,乃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民之所愚教之,民之所智扬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如今子女受害,尔等充耳不闻!如此尸禄素餐,可称之为民之父母否?!”最后一句话,巫贤完完全全是怒吼出来的。

祖乙闻巫贤此言十分配合——杀气腾腾地看向对他可谓“忠心耿耿”的群臣,吓得群臣急忙顿首,向巫贤与商王示弱。

可巫贤并未罢休,平稳了气息,神情变得心系天下般忧心忡忡,愤慨地说道:

“你们还借古时大禹治水异议今日迁都?大禹要是复活了,迟早弄死你们!

大禹治水为何成功?鲧的治水为何失败?

估计诸位“品学兼优”,“学识渊博”的大臣们都只会断章取义地记得“堵不如疏”这话语了吧?

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刚说的道理!尔等又忘了吗?

大禹治水是该疏的疏,该堵的堵,而不是一味的疏,非要把九州挖得千疮百孔!也更不是学鲧一味的堵!

三苗那时之环境,如今我大商是无法比拟的!

我已经说了!现在大商内外交困,青壮都在前线保家卫国,可用劳工稀少,大部分是老弱妇孺,要是这时强征治水,无疑是让他们送死!

待内与民众离心离德,外令战士忧亲安危,我国必亡!”

巫贤语速越来越快,如珠落玉盘:“水患会在今年何时爆发根本无法预计!

要是在治水的时候发生了,这不仅仅是征召民夫死去的问题,国都内的所有人,包括商国管理高层亦将遭受重创!

接下来就是大商崩溃,诸侯裂土,战乱四起!

这还没提西北那虎视眈眈,企图将我等商人全员吞吃的黎孽!

这才是真正的国家大事!亡国灭种难道不比伤国体更严重的吗?

这本是可以避免的啊!在座各位担得起这责任吗?

不!你们担不起!也不能担起!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资格承担起这原本可以避免的事情!没有本事承担得起这不可估量的后果!

是谁给你们的自信认为水患不会发生?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没有遭遇水患的背后,乃是先帝高瞻远瞩,在水患之前就下令迁都的吗?

知不知道天灾引起的人祸,和人祸引起的天灾,哪一个是可以减少的?!

是人祸!

它是可以通过人的努力去减少至消除的地步!

可是天灾不能!

而且,要是灾因人致,诸位百年之后有何脸面,见先帝?见列祖列宗?见因己而死的人们?

又有何资格享受后人祭祀?!后人不把你们掘坟曝尸已是尔等福分了!”

“那你呢?!你难道就能尽善尽美,完全规避人祸?!”诸臣又有一人挺身而出。

“我可在此立誓,若有一人因我而死,或是善后不到位,愿意被后人分尸,不会让我族人阻拦,若是天地觉得还不够,我也甘愿被化作牛马,偿还其人!

尔等可敢立誓否?”

巫贤立刻回怼道。

他深知诸臣更多的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财产,继续享乐罢了,自然不会赌上自己身后享福之事。

果然,先前发言之人已是涨红了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而其余诸臣脸色铁青,嘴唇颤颤,欲言,胸中又再无道理,只能作罢。

巫贤这下彻底堵住了那些信口开河的悠悠之口,至此为迁都之事扫除了阻碍。

当年,祖乙就将都城从相迁到位于黎墟的耿。商军在雍州成功收复了不少领土。

骥孥得知后大骂祖乙卑鄙,立刻带着军队回去救援。结果待他一走,冀州商军在祖乙命令下发起反攻,令骥孥首尾难以兼顾的局面。

不过骥孥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他知道北漠联军这边的优点是机动力高,单兵作战能力强,但若是进入祖乙的战争节奏,被数量众多,具有装备优势和地利的商军如此牵制,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消耗战——北漠必败。

故骥孥决意命令土方暂时放弃进攻,转而被动防守,等到自己将雍州占领,再与其会师一处,灭亡商朝。

商夷之战似乎回到了最先开始的时候,但,死去之人终究是不会回来了...

祖乙二年,在最近几次战报抵达祖乙这里后,他就明白骥孥不会再任由他牵着鼻子走了,是时候改变对外战略方针了。

他于是制定了“养精蓄锐,安定内部”的战略方针。

对于耿,它能联系两地的价值已经不再重要,而且巫贤预言说不久这里将爆发洪灾,于是他又决定迁都,一小部分臣子还是反对,但上次规模如此浩大的反对之声都宛如石沉大海,这次又怎么会影响些什么呢?

祖乙很顺利地开始派人寻找更为宜居,军事价值更高的地方,黎墟没有符合的,那就在兖州找。

最终找到了一个叫邢的地方,不仅水草丰厚,还靠近冀州,可以抵御北方部族入侵。

那里还有一条龙鱼,有巫言道:龙在则兴,龙亡则水淹。众臣也认为那里必将成为龙腾之地。便将此事报请于祖乙,恳请祖乙迁都于邢,祖乙同意,并派专人饲养龙鱼,对其朝夕礼拜。

祖乙迁邢时,一部分固执的商朝老臣没有跟随他迁都,决意留在耿地,倒要看看巫贤所说是否为真。

祖乙在情感上是真不想管这些人,但出于道义,还是将他的弟弟祖丙封于耿地,建立耿国,帮助这些老臣以及家属渡过难关。

不久后,耿城果真被洪水冲毁,留在那的人除了祖丙以及听从祖丙劝说而早有预防的,其余人大多被淹死了。

对于外服与甸服,过去商朝没有内忧外患的时候,各商王都希望对这些地方进行直接管控,在文化上实现统一,然而现在...直接管控带来的管理成本成为了一种负担。

祖乙决定放弃直接管控的方式,转变为扶植一些方国成为商朝在地方代理,间接管控。

这项政策最先在荆徐二州推行,祖乙在荆州扶植了一个虎方国,将徐州的处置权力下放给以以彭、薛为首的国家,此后荆徐二州的黎人骚乱消声灭迹(传不到商王耳中了,二州内部自产自销),商朝的行政压力大大减少。

至于黎人叛乱最多也最为严重的青扬二州,祖乙将亲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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