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相翦.晚商时期

廪辛继位后,针对戎狄特点进行了更为精细的谋划和布置。

他还贯彻乘间击瑕的战术——柿子挑软的捏——征调部落出兵攻打相对弱小的泛羌、西戎,占领了他们的一些土地,派出与王族关系密切的部族戍守,逐渐削弱北漠联盟。

廪辛四年,蒲姑侯.子嚣叛乱。

原来,祖甲先前的举措损害了众多人的利益,他们本来幻想着人亡政息,可是廪辛未曾向他们服软,结果庙堂有叛臣狗急跳墙,想重演盘庚之事,但如今大邑商的军队几乎被商王掌控,凭借他们自己的势力无异于蚍蜉撼树,只能勾结外面的江湖豪强,与虎谋皮,换取那一线未来可继续作威作福的希望。

大计拟定,他们便鼓动、拥立蒲姑侯.子嚣为新王,在国都和地方同时发动叛乱。

廪辛亲征,叛军兵败,蒲姑侯封地被没,一家受诛。

廪辛六年。

得益于祖甲的大男子主义政策,身为男性的柏灌氏,在蚕丛氏族的话语权越来越高。

此时,在武丁时期出现过的巴方,再次挑战蚕丛氏的地位。

在柏灌氏的蛊惑下,蚕丛氏首领贪功冒进,不等待商军驰援,就主动进攻,最终被巴王射杀,蚕丛氏族领导团几乎覆灭,彻底崩解成多个部族。

柏灌氏借此上位,整合蚕丛氏分裂出的各部,击退了巴人的进攻,偌大梁州受周裔所制。

廪辛八年,廪辛归天,太子攫继位,号曰康乙。

康乙为彰显武力,威慑周边,整顿军备,止将腐败,开辟了以大邑商为中心的田猎场,用于田猎和军事演习,也间接开垦了荒地,缓解因几百年的安稳王邑发展过大导致的粮食危机。

他继承了一定的廪辛时期的战略,还向北漠联盟派出间谍收集信息,在适合的时候主动出击,扩大战果,对北漠进行多次讨伐,擒杀了多个部落首领,并将头颅献祭于宗庙。

商朝与北狄之间的战争也至此从被动挨打防御到你来我往的争锋。

康乙二年,彻底禁止各地传播自然化神的巫教(据说,康乙田猎的部分猎物就是这些被拜为神的妖魔鬼精怪),取而代之的是以人成神的“商/上帝”信仰全面铺开。

康乙四年,康乙西狩三危之地,讨伐西岐。

西岐弱小,哪怕依托青藏高原的地势以及周商二族对高原反应的适应程度优劣,也无法完全战胜风头正胜的商军,马上丢失了北部的河曲地区。

依托大河以及梁州牧.柏灌氏的故意懈怠,西岐才堪堪阻止了商军的步伐。

此时,商朝士卒因高原环境恶劣而死亡人数高出战死人数的一倍有余,超出了预期,而后勤也即将崩溃。

康乙灵敏地觉察到了兵卒士气低迷,军心动荡,也不愿意枉顾商人性命,强行突破大河防线,再想到这西岐还不到灭亡的时候,便命令西岐向己称臣,就班师回朝了。

同年,姬类卒,周人多宣传为因国土沦丧忧郁而死,使商周再加一笔仇恨,后人尊称其为“婆姨祖类”,其女姬亶继位。

姬亶继位后,向康乙献上大量的奇珍异宝,以及先前被占领地区的地产资料,还接受了商王派遣来的监视官吏,更求了位商朝贵族与其三女姬历联姻,再表臣服亲近之情。

姬亶凭借着朝贡队伍与梁州牧.柏灌氏建立起了联系,柏灌氏便默许梁州地界靠近周族的国家与其互通有无,走私盐铜等战略物资,暗中帮助周族。

对于泛羌西戎,姬亶继续秉持自姬类以来联姻融合政策,甚至其中位于关中姜原的姜戎首领早已成为姬亶的主夫(姜戎是『魁隗氏』炎帝后裔,周族是『鸿蒙氏』黄帝后裔,炎黄联盟终于在本世界线成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虽然但是对抗的商王名义上也是『神农氏』炎帝后裔,或者说『三苗』黄帝后裔)。

姜原之地,土地富饶的宛如鱼肉一般肥美多汁,上面生长的野菜都甜如麦芽糖,是周人下一次迁徙的好去处,周国可以正式称王称霸的根基之地,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处理这些外交事宜时,姬亶也开始整顿内政。

自康乙西狩之后,周人就处于居无定所的姿态,依托着“高原之舟”的氂牛在河间地游荡。本就如此弱小,还有人叫嚣着要与商王决一死战,唾弃姬亶的“怯懦”。

她积德行义,让国人皆戴之,压制[但不消灭]原本被复仇蒙蔽双眼,不自量力,极力求战的冒险主义人群。

附近原本因周惨败不再听从的部落听闻了他的仁义,再次归顺了他。

姬亶在势力壮大后,带领着周人来到泛羌祖山(即巴颜喀拉山)脚下,营筑城郭室屋,让民众定居下来。作五官有司,改革官吏制度,加快政策执行效率,尽快恢复、强大。

康乙五年。

姬历娶挚任氏二王子为夫(周人称之为“大任”),生子昌,传闻有圣明之兆,姬亶对其很是喜爱,于是准备立姬历为继承人,以便将来能传位于昌。

但姬历是三女,姬亶和主夫大姜还生了长女姬泰,次女姬仲雍,没有合理充分的理由越过两人立太子,这会凉了宗室的心,亦是取祸之道。

姬亶与两个女儿详谈了一晚上,最终二女放弃了继承权,为了周族前往荆扬二州实施翦商(也是为了避免西部战场失败后周族绝嗣,在东方留下复兴的火种)。

当姬亶这只狡猾的兔子准备着这些藏身的窝点时。

康乙全面反攻,西戎被打得投降臣服,其他部族的兵马都被驱逐出商土。

康乙正准备一鼓作气干掉天狼之时,后方却爆发了叛乱。

起因还在康乙身上——他为了反攻,连年强征各国人力,这些年来本就灾难频频,每次向商朝进贡就很勉强了,最终弱小的危方率先承受不住,联合一些淮北诸侯开始反抗暴政。

康乙率军花费数月平定叛乱,危方首领.美被杀。

危方虽平,危机仍在,康乙不得不向愤怒的地方诸侯和民众妥协——在这段艰苦的时期过去之前不再言北伐。

商朝就此对外策略由攻转守。

康乙七年,康乙在大邑商南郊开始修建朝歌宫城。

此时,姬泰与姬仲雍行至豫雍边界。

居住于此的芈姓熊氏(也叫嬭姓酓氏,对应字互为通用字)部落首领.熊越听说二人身世,便加入了她们队伍里,想借此鲤跃龙门。

康乙八年,姬泰姬仲雍众人进入荆州核心地带,按当地风俗身刺花纹,剪短头发,队伍里加入了不少荆蛮部族。

二人又与荆州刺史.虎侯秘密会面,劝说虎侯助周反商。

自武丁一朝以来,虎方与商朝不再亲密无间,但也不是说什么不共戴天,所产生恩怨,其实也仍在可以谈拢的范畴,就说反叛的那位虎侯去世后,商王便让新虎侯担任了荆州刺史(此时无人担任荆州牧,所以实质上还是荆州的领导人)。

可是祖甲改制以来,父系继承法威胁到了依托母系继位的虎侯,同时祖甲加强了豫荆边界,攻离山一带的侯国(史称“攻离诸子”),这传递出来的消息令人不安...

虎侯必须早做退路,避免成为商王改革的牺牲品。

经过数次磋商,虎侯愿意暗中帮助周族,并对姬泰姬仲雍未来的东行予以佽助。

姬泰姬仲雍则留下一部分族人与附属部族(后世“汉阳诸姬”的基础)帮助虎侯对抗攻离诸子(也是让周虎双方互持把柄,紧密合作),其中就有熊越等人。

康乙十一年,修整完毕的姬泰一行继续向东。

她们走后,熊越就对虎侯长女展开猛烈追求,二人迅速坠入爱河,生米煮成熟饭。

荆州的“猛虎”(虎方)就此与“凶熊”(芈熊氏族)结合在了一起。

而这是周人临行前,为了让虎方更加“听话”,对熊越的指示?还是熊越自己的决定?已是不得而知。

康乙十二年,姬泰一行进入扬州后,决定在赣水流域停歇一会。

此时扬州还是蛮夷之地,山头林立,不像荆州被商人扶植的虎方独霸一方,需要好好确定适合周族发展的反商分子。

而赣水流域西靠虎方,东临吴越,北接淮夷,南至百越,联络方便(流窜也方便),倒是个好地方。(她们或许还可暗中资助西部熊越的发展)

她们现在有三个方案摆在眼前:

一、跨过大江,去接触由黎朝后裔建立起的淮夷部落联盟,他们是坚定的反商分子,但也是商朝的重点关照对象,一直被商朝打压的很惨。

二、沿着大江顺流而下,是由扬州牧.句吴氏建立起的吴国,对扬州诸国有讨伐的权力,扬州最强大的国家,但是反商意志薄弱,虽面临和虎侯一样的情况,可是句吴氏“软弱”,对商王的继承变革并不抗拒,说是要在几代内转为父系继承。

三、向着正东走,跨越重重山脉,则是三苗后裔,於越部族建立起的越国,国力第二强,不过反商态度不明,但如果与他们接触,可以最大限度结交百越,得到他们的助力,甚至还可能遇到那位神秘的南疆大祭司.烛渊,讨好之后或许可对商王进行斩首行动。

经过几月对三国收集的情报,与数次内部商议,她们最终选择了——吴国。

淮夷落后且境地高危——直面商军锋芒。

越国回报虚无缥缈。

句吴氏虽软弱,但处理好了,也能利用在她们身上。

康乙十五年,姬泰姬仲雍一行抵达吴国。

策反吴国的计划超出了她们想像的顺利。

姬泰姬仲雍面见句吴氏后,就向其恐吓:商王一定会为了自己的权力对所有母系氏族斩草除根,绝不放过一个。她们还夸张描述了商王的狠厉手段。

句吴氏果然非常害怕。

姬泰又隐晦暗示了周族已经联合了全天下的诸侯准备反抗商朝,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便开口请求追随周人。

姬泰却没有急着同意,而是以担忧身为扬州牧、吴国国君的句吴氏反抗商人后会受到内外的压力为理由回绝了她。

句吴氏沉默了一阵——她那小脑袋瓜正在飞速运转。

最终她思索出了一个“绝妙”的,“两全其美”的计划——她让姬泰姬仲雍嫁给她的两个儿子,然后自己退位,让她们处理政务。

不仅应付了商王要求对继承制的改革,还能在帮助周人反商的同时,让自己氏族延续,乃至强大几分,毕竟此法实施后,都是一家人了。

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擅长政治斗争,只想快乐安稳地度过眼前的日子,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至于姬泰把持朝政后,会不会清洗句吴氏的本家...

句吴氏十分相信有着因国让位、成弟美事之德义的姬泰的人品。

————太史公吐槽曰:————

得亏姬泰带来的族人稀少,队伍里姓氏杂乱,风俗不一,而姬泰也不完全是利欲熏心之徒,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或是惦记后世名声,或是害怕传出去之后让刚刚结交的盟友心存提防,或是有着基本底线。

始终没有更进一步——血洗扬州,彻底将此等地界纳入西岐国土,不然这法子那可就是将自己的脖子主动放在他人的刀下(这刀还是自己送的),非常危险!

————————

姬泰原本还想动用些话术,引诱句吴氏将一些重要职责交给她,之后她再弄些联姻等手段,争夺吴国话语权。

没想到“大聪明”句吴氏直接把吴国丢给她了。

双方随即一拍即合。

姬泰正式上位,让队伍里的人们遵照当地习俗,主动融入当地社会,并把中原先进的农耕技术传授给他们,当年丰收。

周边上千小部族听闻此事与姬泰的贤明后,自愿归附于姬泰,加入吴国。

姬泰一系的壮大,和她的杰出政绩,也让句吴氏族一些不满人群心服口服,彻底承认了姬泰为吴国的君主。

众人开始尊称姬泰为“吴太伯”。

姬泰一路向东,最终在吴地被拥立为君的这段故事,史称“泰伯奔吴”。

周族就此对商朝实现西南两个方向的钳形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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